沒想到馮師兄一眼就看出了差別,綿綿心裏有些小感動。
雲琦看著花房裏百花爭豔的樣子忍不住讚道:“妹妹真是心靈手巧,種的花草都格外精神,想必也受了不少辛苦吧。”
“還好,因為喜歡倒是沒有覺得多辛苦。”綿綿有些心虛的應了一句,有空間在手,她弄這些花草還真沒費多大心思。
隻不過,那麽多人誇她心思巧,馮雲琦卻是第一個問她辛不辛苦的。
那一瞬間,綿綿是真的有些心動的。
“咦,這幾棵紅梅是去年那幾根枝條嗎?”馮雲琦突然看到了眼熟的花朵。
綿綿笑著點頭:“正是師兄家的那些,一共采了七根枝條,僥幸都被我養活了。等明年我就把它們移到地上,再長幾年就能成為一個小小的梅林了。”
“那到時候妹妹可得請我來賞花啊。”雲琦笑道。
玉寬從外頭進來的時候,正看到一對璧人相視而笑,那種莫名的般配讓兩人身後姹紫嫣紅的百花都失了顏色。
他搖了搖頭甩掉腦袋裏奇怪的想法,笑著問:“選好了嗎?”
“選好了,就這盆紫玉蘭吧。”雲琦記得剛才綿綿抱的也是一盆紫玉蘭。
玉寬笑道:“娘親請你去前廳喝茶。”
幾人便離開花房往前院走去,兄妹倆漸漸落在後頭,綿綿拉著玉寬的袖子問:“你是不是偷著跟咱娘說我壞話了?”
“怎麽可能,沒有那回事。我說你壞話還用背著你?”玉寬把頭搖的跟撥浪鼓 一般。
綿綿皺起小鼻子:“那你們還特意把我支開,不是說我壞話是說什麽了?”
“真沒有,不信一會你問咱娘去。”玉寬丟下一句,趕緊跑到師兄身邊去了。妹妹太磨人,他怕自己一時忍不住把實話說出來。以小妹眼裏容不下沙子的個性,到時候一定會弄的很難堪。
看著老哥的背影,綿綿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不過她再沒往自己的婚事上想過,畢竟她哥的婚事都沒影,再怎麽樣也輪不到當妹妹的先說親。
可綿綿沒想到的是,家裏不急著給她定親,外頭卻是有人急著定下她的。
周太太在家等了兩天一直沒等到陳家的消息,心裏難免急躁,正琢磨著是不是讓小姑子去探探口風呢,丈夫突然從外頭回來了。
她連忙站起來問:“這還沒到晌午,你怎麽就回來了?”
周縣丞隨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修哥兒跟陳家的親事還沒定下吧?”
“上回跟陳三媳婦提了提,她說要回去跟當家的商議商議,還沒回話呢。”周太太回道。
周縣丞笑著坐到椅子上:“那正好,這門婚事就算了吧,我給修哥兒找了個好嶽家。”
周太太睜大眼:“是誰家?”
“是曹大人的次女,你也是熟識的,也是個秀外慧中的好孩子。”周縣丞誌得意滿的笑道。
周太太皺眉:“曹家次女不是跟她舅家定了親嗎?”
周縣丞說道:“其中究竟有什麽變故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那門親事黃了,曹知縣剛才問我,我就答應下來了。”
“可是,陳家那邊……”
周縣丞敲著桌子道:“可是什麽,誰讓陳三兩口子磨嘰的,讓他們家拿喬!反正跟曹家的親事是一定要定的,而且要快。曹知縣已經定下升任從六品的州同大人,隻要運作得當,這巨月知縣一職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還有這等好事。”周太太這回也跟著開懷起來。
周縣丞摸摸胡須:“你以為跟曹家的親事是白定的,總之你盡快去辦,而且要辦的風光隆重。”
事關丈夫前程,周太太自然不敢怠慢,當天下午就找了官媒去曹家說項。曹家裝模作樣的推辭一番,很快就應下了婚事。
巨月縣兩大boss聯姻的消息自然是鬧的沸沸揚揚,馮氏一早就從二嫂那得了消息,聽到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又氣又惱。
雖然她們家原本也沒想著要攀高枝,可周家這事辦的太不地道。既然沒了結親的念頭,好歹正式登門說一聲,她們家還能死賴著不讓?結果,周太太連麵都沒露,就打發周氏來告訴一聲,然後歡歡喜喜的去忙活跟曹家的婚事去了。
這叫什麽事?!
這事把周氏弄的也是十分尷尬,好在馮氏尚有理智沒有遷怒到二嫂身上,但心裏的憋屈就別提了。
“幸虧這事,咱閨女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你說她那性子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出個好歹來。”回家後,馮氏忍不住跟丈夫念叨這事。
陳三忙替她拍拍後背:“行了,咱閨女氣不氣我不知道,就是瞧著這兩天你氣的不輕。好歹是三個孩子的娘了,凡事看開點。她們不娶正好,我閨女還不想嫁呢。”
馮氏氣惱道:“這拒絕婚跟被拒能一樣嗎?”
“那是他家狗眼看人低,無非就是覺得咱家沒權沒勢的,曹家勢大,曹太太娘家又厲害。他們這會看不起咱們,日後總有後悔的一天。”陳三勸慰媳婦一番,然後又道:“等寬哥兒回來,一定要好生敲打他一番。咱們整日裏好吃好喝的供著讀了這幾年書,明年要是不給我考回個秀才來,看我不打爛他的屁股。”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馮雲琦便發現陳師弟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挪動自己的屁股有些坐立難安的樣子,難不成是他那啥犯了?
下課的功夫,雲琦悄悄把他拉到沒人的地方說道:“我瞧你剛才上課的時候有些不自在,是不是犯了那病?我那裏有上好的藥膏,可以送你一瓶。”
玉寬摸摸自己的屁股,立馬搖搖頭:“師兄,你想哪去了。我這不是想起老爹的板子有點擔憂嗎……”說著,就把周家那些破事講了一下,然後總結道:“爹娘這次是被周家給氣狠了,又不敢跟妹妹明說,隻好把火撒到我身上。說來也是我沒用,這會我要是個舉人進士,也不至於讓妹妹受到這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