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綿綿還不知道,她想讓老爹憑功得官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

永和帝不但封賞了保護小八的人,還把小八的生母直接冊封為貴妃,一下跨越了好幾級。

京城很快就有傳言,皇帝要立小八為太子。

這些傳言很快就傳到了永和帝的耳朵裏,同時送來的還有其他皇子們的各種小動作。他看了看案幾上兒子們互相陷害、傾軋的證據,有些淒苦的一笑:這些就是他生下的兒子呀,自身本事不大,但算計起同胞兄弟來一個個都毫不手軟。

老五和老七生母都是異族不能繼承大統,老六天生驕橫、難當大任,小八倒是聰慧,可這孩子年紀太小。

太醫們雖然沒有明言,可永和帝也知道自己沒兩年活頭了,他們姬家的江山不能後繼無人。

老三那個孽子,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著翻身……

永和帝冷笑片刻,又下了一道聖旨,召各地藩王全部進京議事。

議事?議什麽,難不成真的要立太子了……

一時間,京城裏麵風起雲湧。

就在大家把目光都聚焦在京城的時候,一群帶著聖旨的官員來了綿綿家裏。

綿綿也是此刻才知道接個聖旨沒有電視上演的那麽簡單,早在禮部官員到家的前一天,就有人提前做了通知,家裏內內外外上上下下都要打掃不說,連擺的案子朝哪都有講究。

不過此次綿綿難得的沒有吐槽,尤其是聖旨頒完,得知老爹得了一個從五品的詹士府理事的實權官,心裏更是把老皇帝從頭到尾誇了一遍。

而且,不同於一般的誥命需要官員自行請封,皇帝這回連馮氏的誥命一並封了下來,正五品的宜人。

饒是自覺見過些世麵的綿綿,此刻也覺得心情很是澎湃,這位八皇子還挺給力,給自家討了這麽大的封賞。

當然除了官職和誥命,皇帝還賞了千兩白銀和一大堆的綢緞器具,什麽花瓶宮燈茶具,亂七八糟的堆了滿滿幾張桌子。

這些東西綿綿倒是不怎麽在意,除了名頭大點,看著也沒什麽特別的。

等老爹陪著頒發聖旨的那些人應酬去了,綿綿興奮的拉著馮氏胳膊:“娘,這次咱家可是賺大發了,老爹一下成了五品官,您也是正兒八經的五品宜人。以後瞧誰還敢看不起咱們家……”

等看到馮氏臉色不對,她才後知後覺的問:“這理事是個什麽官呀?您怎麽瞧著一點也不高興。”

馮氏徑自坐到椅子上:“這理事倒不算什麽,各部都有的官。問題是出在這個詹士府頭上了,那是專門負責太子事宜的衙門。跟太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綿綿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竟然忘了詹士府是幹啥的。之前白補了那麽多功課了,這兩年太平日子過久了竟然連這點警備心都給丟了,真是該打。

她一下就理解了馮氏的擔憂:“母親是怕爹爹會被牽扯到奪嫡的風波之中?”

自己閨女總是能一言切中要害,這份政治敏感度簡直能秒殺九成以上的閨秀。要不是閨女自小在身邊長大,馮氏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跟自己一樣隱藏了身世。

再看一眼邊上一臉懵懂的兒媳,馮氏揉了揉腦袋,這兩對小夫妻要是能中和一下就好了。

她歎口氣:“隻怕是咱家早就已經入局了,現在怕也沒用。”

綿綿噘嘴:“那怎麽辦呀?”

“能怎麽辦,走一步看一步吧。”說著,馮氏看向綿綿:“你這丫頭光顧著高興了,是不是沒聽見那聖旨說,要讓你爹在三個月之內去京城上任。”

綿綿是真沒注意到這點:“啊,還有這種事?我沒聽到聖旨裏說這個呀。”

小桃在旁邊補充道:“聖旨裏沒說,是咱爹問的,還說聖上體恤爹爹路途遙遠,特意給了三個月的假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讓綿綿從興奮轉向了糾結:她要是跟著爹娘走了,馮師兄怎麽辦呀?

馮氏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心思,沉吟道:“這回也沒有別的好法子,通知雲琦那小子,婚事提前吧。”

聖旨是二月十二從宮裏發出的,剛才禮部的小吏說他們一路快馬加鞭,隻花了不到半個月。

馮氏盤算了一下,也就是說丈夫必須要在五月上旬就趕到京城上任。現在是二月底,看上去還有兩個多月,可家裏還有一大攤子事要處置,去上任肯定要帶不少東西,路上絕對沒有欽差走的那麽快……

幹脆就在三月選個日子,馮氏打定主意等閨女回完門,她就和陳三啟程去京城。

家裏的大事小事一向都是馮氏做主,但這回她一說,陳三卻是有些不願:“依我的意思,若是操辦不及,不如就等咱們去了京城安穩下來再說。原本定的九月,不冷不熱的時候就正好。”

“你也不想想,到時候隔著千山萬裏的,操辦起來豈不是更麻煩?”馮氏翻個白眼:“更何況,這回的事情要是沒有雲琦他舅舅幫忙,你能撈到這麽大的好處?還不早被那些知府什麽的給賣了!”

陳三甩甩袖子:“於閣老和安大人也是出了大力的。”

“他們便是再有心,到底離著京城十萬八千裏,皇帝麵前哪裏說的上話?剛才不是你自己回來說的,皇帝要封你好多人不答應,還是雲琦舅舅幫你美言幾句,這事才定下來。你不想想人家為什麽幫你說話,還不是咱兩家的關係。你可不能過河拆橋。”

看到陳三神情怏怏的,馮氏又軟了語氣:“行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姑娘。就是為她著想,這婚事才不能繼續拖下去。咱閨女今年都十八了,再留就成老閨女了。”

“閨女有十八了?我怎麽覺得她才十三四呢。”陳三捂著心口說,他一直覺得閨女還怪小的。

馮氏嗔他一眼:“你可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再說了,你不舍得閨女,人家未必舍不得你。我瞧著今兒說起婚事提前的話頭來,她半點沒有不樂意的!”

這話可真是有些誤會綿綿童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