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另一個丫鬟說道:“我當然聽說了,我還聽主院的姐姐說袁家這回明麵上是為了給老太太做壽,實際上是要給家裏的二公子相看呢。”
她突然扭頭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又小聲說:“聽說呀,袁家大公子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子嗣,所以家裏急著讓二公子娶妻綿延子嗣,以後好繼承家業呢。”
說完又歎息一聲:“可惜,咱家大小姐年紀太小了,要不然袁家那樣的富貴人家,嫁進去豈不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要是生了嫡長孫,將來可是妥妥的繼承人呀!”
“誰說不是呢……”
兩人漸行漸遠,而石榴樹下的鄭文蘭嘴角則勾起了微笑。
嫡長孫嗎?她肚子裏就有一個呢。
想到這裏,鄭文蘭急匆匆的回了屋子。
鄭徐氏正在睡午覺,她也顧不上那麽多,直接把對方給搖醒了。
鄭徐氏一臉困倦的睜開眼,看到是女兒,臉色也沒多好看:“我剛睡著你就把我叫醒了,什麽事這麽火急火燎的。”
“大事!娘,你知不知道益州城的袁家?”鄭文蘭一臉希冀的問。
“袁家?”鄭徐氏想了想:“當然知道,那可是尚書夫人的娘家。怎麽了?”
鄭文蘭摸著肚子,微微勾起嘴角:“聽說袁家大公子成親多年無所出,袁家這會急著給袁二公子說親呢。”
“你又把主意打到袁家頭上了?”鄭徐氏驚呼一聲,然後連連擺手:“不行不行,袁家人口複雜,幾代人都住在一起,遠沒有馮家這麽簡單。”
鄭文蘭皺起眉頭:“女兒何嚐不曉得這點?可馮家表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萬一他真過兩三個月再回來,我這肚子可就等不起了。”
鄭徐氏有些厭惡的看了眼她的肚子:“早說讓你把這個孽種打掉了,你偏不聽。這會把自己逼成什麽樣了?”
看到女兒臉色不好,她又換了口氣:“不過袁家也不錯,底蘊足,他家祖上的官做的比這勞什子馮家可大多了。更何況他家還有個做尚書夫人的姑奶奶,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
鄭文蘭又發愁起來:“可陳氏肯定不會帶我們去,咱們該怎麽弄到宴會的帖子呢?”
“這點小事還用的著找她?”鄭徐氏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她一個鄉野村婦,要不是嫁到馮家連這樣的場合都去不了。為娘好歹出身徐家,加上你爹身前的功名,哪裏用的著借旁人的名頭。”
“還是娘你厲害。”鄭文蘭覺得此事大有希望,便放鬆下來。
鄭徐氏派心腹去了一趟府城,打聽到的消息與女兒聽來的基本一致,這才放下心來。
然後第二天一早,鄭家人就來找綿綿辭行了。
這麽速度的嗎?
雖然巴不得對方趕緊走,但客套話還是要說一下的:“姨太太好容易來一趟益州,怎麽不多住些日子再走?”
鄭徐氏笑盈盈的說:“不住了,益州那邊還有家老親。既然路過一回,沒有不上門拜見一番的道理。”
她頓了頓,然後才說:“府城袁家,想必外甥媳婦聽說過吧?”
綿綿輕笑:“那是自然,袁家可是府城數的著的官宦世家,聽說大老爺如今也在江南為官,威風的緊呢。”
聽她都這般誇讚袁家,鄭文蘭心底的火焰更加旺盛了。你嫁到馮家又如何,你男人如今還不是白身一個?哪裏比的過做官的袁家風光?
隻聽綿綿又笑:“沒想到姨太太竟然跟袁家有舊,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還真是有些意外,原以為對方會從自己這邊入手跟袁家搭上邊,沒想到人家還有自己的門路。
想想也是,聽雲琦說鄭徐氏跟袁氏關係一直不錯,說不定還真跟袁家打過交道。
這下好了,自己不用親自出馬,也省的到時候惹一身不是。
“既然姨太太有正事要辦,那我就不便挽留了。”
說著拍拍手,立馬有丫鬟端了百兩紋銀和一些首飾珠寶過來。
綿綿指著這些東西笑道:“這些權當奉給姨太太的程儀,還望務必笑納。”
“這怎麽好意思?”鄭家母女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家要走了,對方突然變的這麽和善。
娘倆交換一個眼神:看來,袁家的聲望還是很大的。這個陳氏是怕自家在袁家那邊說她的不是,才上趕著來討好吧。
綿綿自然看到了母女兩個的眉眼官司,她這麽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隻是雲琦曾說過袁家人都是勢利眼,她是怕這家人破破爛爛的去了府城會被攔在大門外頭。
要是連麵都見不上,這位表姑娘還怎麽施展她的青雲之誌?
哎呀,像自己這樣樂於助人的人可是不多見了呢。
她們的東西已經連夜收拾好了,告完別略一整理就能上路了。
鄭家母女都是躊躇滿誌的樣子,隻有鄭英俊一臉不快。他覺得馮家就很好,那個袁家好些人,就算姐姐嫁過去,自己也未必占得到便宜。
最後還是鄭徐氏許諾到了府城給他買個貌美丫鬟,他才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鄭家來的時候就少的可憐的幾口箱子,走的時候卻零零總總裝了兩車。
東西太多,綿綿還特意調了兩輛車送她們去府城。
看著她們一行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綿綿輕笑一下,希望這家人去了府城一切順利,早日得償所願。
不得不說鄭家這娘倆比綿綿想的要厲害,次日,她去袁家赴宴。
剛下馬車,就見袁家的大奶奶一臉歉意的迎了上來:“馮大奶奶,真是對不住。家裏老太太今日突感風寒,這會正瞧大夫,今日怕是不能款待大奶奶您了。”
“沒事,老太太身體無恙吧?”綿綿努力裝出一臉關切的樣子。
袁大奶奶搖頭:“就是老人家年紀大了,早起不慎著了風,應當沒有大礙。”
她麵上笑著,心裏卻要把小叔子給罵死了。
平日裏不著調就算了,家裏好容易借著今天這個機會邀請府城有頭有臉的人家來赴宴,結果被他攪的亂七八糟。
她恨不得一巴掌扇死那個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