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漆黑的入口深不見底,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

龍堯真人旋即轉頭跟我們兩人正色道:“你們兩個小子先進去,貧道負責斷後,封閉這陰陽界的大門。”

我和薛小七應了一聲,便朝著陰陽界的大門走了過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朝著黑白森林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再次憂慮了起來,也不知道高祖爺爺到底出去沒有,我是真的很擔心他。

隨著龍堯真人的催促聲,我回過了頭,跟著薛小七旋即踏入了陰陽界的大門,薛小七一直走在我的前麵,他一進去,便發出了一聲嚎叫,緊接著就不見了蹤影,我心中惶恐,不過也緊緊的抱住了懷中的那個小怪獸,一頭紮進了陰陽界的大門之中。

這一進去,便覺得一陣兒天旋地轉,耳邊全都是呼呼的風聲,我不敢睜開眼睛去看,讓身體隨波逐流。

我感覺到了懷中那小怪獸的惶恐,它發出了一陣兒嗚嗚的叫聲,我隻好將它抱緊了一些,感覺隻有這樣,才能讓它感受到些許安慰。

索性,這進入陰陽界的時間不長,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消失不見了,我很快就朝著下麵跌落了下去,好像砸在了什麽東西上,軟綿綿的一點兒都不疼。

但是耳邊旋即響起了一聲慘叫。

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我屁股底下正坐著一個人,正是頭先我一步進入陰陽界大門的薛小七。

“小九……你趕緊起來……你想一屁股拍死我啊……”薛小七不斷的伸手拍著我的屁股,我便抱著那小怪獸站起了身子,順便將薛小七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

我們兩個人朝著四周看去,但見還是在山洞盡頭的那個大廳之中,正中間擺放著三清祖師的雕像,旁邊小的三尊雕像則是三茅祖師。

片刻之後,在我們身後的位置,突然金光一閃,一個人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當那道金光消失不見的時候,我們便看到了站在我們身邊的龍堯真人。

跟我們狼狽的樣子相比,龍堯真人總是那般氣定神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在龍堯真人剛剛出現之後沒多久,這個巨大的山洞之中頓時回**起了一陣兒飄渺的聲音你:“你們回來了……”

說話的這個人,我們已經不陌生,便是鎮守陰陽界的一個茅山前輩,此人就連龍堯真人都不知道是誰,唯一知道的是,這位茅山之前的大拿已經修煉成了地仙的級別,意識已經跟這陰陽界融為了一體。

聽到此人的聲音在山洞裏回響,龍堯真人旋即朝著三清祖師的方向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多謝您老人家讓聖尊前去接應,要不然我等也不會這般輕鬆的就可以走出那黑白森林之中。”

那個聲音的主人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時限已到,貧道也覺得你們在那幽冥之地遇到了麻煩,所以便讓那煙雲火磷獸前去接應,估計也沒有幫上什麽大忙,你們能夠從那凶險之處活著出來,便說明爾等命不該絕,一切都是你們的造化而已……”

說到這裏,我感覺這山洞之中的炁場一陣兒飄忽,然後有一股十分磅礴的力量鎖定在了我的身上。

那個聲音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咦!這吳家的小子去了一趟黃泉路,回來好像變了一個人,身上充滿了負麵的氣息,怨氣很重啊……”

剛才在沒有進來這陰陽界之前,我便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兒,心中驀然的就升騰起了一股暴戾的情緒,甚至於當這個鎮守陰陽界的前輩說到我的時候,我心裏都是一陣兒煩躁,想著我究竟怎樣管你什麽事兒?你管的著麽?

同時,我的心中再無畏懼,直接就仰著頭,在這個山洞裏肆無忌憚的瞧著,就在找尋說話的那個人的蹤影。

而這時候,那股鎖定在我周身的磅礴力量猛然間收緊,朝著我胸口撞了過來,我隻覺得身上傳來一股劇痛,身子就被撞在了後麵的石壁之上,腦袋一陣兒暈眩,再一次有了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小九……你咋了……”耳邊傳來薛小七關切的聲音,我腦子嗡嗡響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正常,而此時,薛小七正好將我的身體從地上拖了起來。

此時,我再瞧自己身上看去,發現彌漫在周身的那股黑色的煞氣已然消失不見,想必被重新封印在了丹田氣海之中。

肯定是剛才那鎮守陰陽界的前輩所為。

這一切都被龍堯真人看在了眼裏,他替我解釋道:“啟稟師祖……小九這孩子是在忘川河畔偷彼岸花精的時候,被那忘川河的孤魂野鬼拖進了河裏,然後他身上的一件法器攪動了忘川河裏的黑水,吞噬了無數孤魂厲鬼,然後這法器的吞噬能力達到了一種極限,便將一部分怨力灌注到了這孩子身上,所以才會如此,這事情的緣由,還是吳念心老前輩告訴我們的……”

聽到龍堯真人這般說,那老前輩頓時大驚,聲音都有些發顫地問道:“你剛才說是誰告訴你的?”

“就是小九他高祖爺爺——吳念心。”龍堯真人再次說道。

那個人似乎更加激動了,唏噓著說道:“那個小娃娃還在人世……現在想必也是一百幾十歲的人了,當年貧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丁點的小娃娃,轉眼間,一百幾十年都過去了,他都成了別人的高祖爺爺……”

聽此人說話的口氣,好像認識我那高祖爺爺,而且此人顯然是我那高祖爺爺的先輩,甚至於要比我先祖爺的年紀還要大上許多,也不知道是茅山的哪位大能之輩。

剛才我那股浮於身外的黑色煞氣,已經被這位茅山的神秘人給壓製了下去,我的意識又重新占據了主導地位,此刻聽這老前輩說話,心中誠惶誠恐,也不敢插嘴說話。

那老前輩唏噓了一番,便沒再多言,好像受到了很大的觸動,旋即便催促我們趕緊離開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