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林婆婆的時候還是三年前,我一表弟,也就是我媽妹妹的孩子,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突然就發了高燒,連著好幾天都沒退,而起一直說胡話,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去了大小醫院好幾家,又是輸液又是吃藥的,一直都沒有見好,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就找到我們家裏來。

他們也是聽別人說的,在我們隔壁村,一個叫做南落陵的村子裏有一個神婆叫林婆婆,那林婆婆的能耐很大,有些村子裏的孩子招惹了髒東西,或者哪家出了些邪乎事兒,這林婆婆都能夠出麵擺平。

而我那表弟一直高燒不退,去醫院又治不好,便想著是衝撞了什麽髒東西,就死馬當做活馬醫,看看林婆婆能不能給他治好。

要說起來,這南落陵村雖然在我們村子隔壁,但是距離並不算近,但是這十裏八鄉的,低頭不見抬頭見,也算是認識,看在都是鄉裏人的麵子上,這林婆婆也不會拒絕。

當時,我老姨帶著孩子來的時候,我爸媽正好出門,將情況跟我說了一遍之後,我就帶著我那表弟去了。

我這表弟叫潘震,還不到十歲,帶過來的時候,一直暈暈乎乎,還流著大鼻涕,蔫了吧唧的,一看就不正常,當時我還摸了一下他的腦袋,燙的嚇人。

也不知道咋地,村子裏的邪乎事兒比城裏是多一些,起初我也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不過老姨既然帶著我表弟來了,這形式總要走一下的。

我背著表弟,在村裏的小賣部裏買了兩盒好煙,還提了兩瓶酒就去了林婆婆家。

這林婆婆就有這嗜好,會抽煙,而且沒事兒的時候還能整兩口白酒,所以一般人找他幫忙,都會買點煙酒過去,即便是什麽都不拿,這林婆婆也不會拒人門外。

聽我媽說,我小時候犯了癔症,也找林婆婆去瞧過,看了兩眼就好了,但是那時候我還小,這事情我倒是沒記住,隱約中記得林婆婆是個慈祥的老人,總愛穿著一身黑色的棉襖,頭上還紮著一塊青灰色的毛巾,背部稍微有點兒駝,走路晃晃悠悠的,不急不緩的樣子。

當時,我背著表弟到林婆婆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敲了一會兒門才有人應。

林婆婆一個人住,聽說他有一個兒子搬到了省城謀生,常年不在家,倒是將小女兒留在了老家,由林婆婆照應著。

開門的自然是林婆婆,她身後跟著一小女孩,三四歲的模樣,紮著兩個小辮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有靈性,林婆婆總是水兒水兒的叫著,我感覺這名字跟這小丫頭十分貼切,溫柔似水,明眸皓齒,長大了,肯定是一小美人。

林婆婆打開門,還沒等我寒暄兩句,就看向了我背上的表弟,問道:“孩子咋了?”

當時,我也不是很清楚表弟的情況,老姨剛要說話,林婆婆便說到屋子坐著再說吧……

我背著表弟,跟老姨一起來到了林婆婆的家裏,她家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切都很陳舊,不過屋子的正中間卻擺放著三清祖師的神像,香爐裏的香火總是點燃的,很濃的清香味在屋子裏彌漫著。

剛一坐下,老姨就迫不及待的說了一遍表弟的情況,說表弟在五六天前跟著一幫小夥伴去野地裏玩,到了晚上七八點鍾才回家,回家之後半夜就發起了高燒,一直說著胡話,去了好幾家醫院都沒治好,也不知道是得了啥病,就找到這裏來了。

隨後,老姨又說,跟我表弟一起玩的幾個小家夥們一點兒事都沒有,就唯獨我表弟回來發高燒了,急得她心急火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衝撞了什麽東西。

林婆婆當時仔細看了我表弟兩眼,笑著說道:“這小娃娃的問題不大,確實是衝撞了一些髒東西,即便是不找我老婆子過來瞧,兩三天之後也就沒事兒了。”

老姨和我都很疑惑,問她究竟是咋回事,林婆婆笑著說,我這表弟搗蛋,撒了一泡尿在一座新墳上,那新墳裏的主還沒有去投胎,就給我這表弟一點兒教訓,索性那墳裏主兒不是什麽凶神惡鬼,就隻是想懲罰一下他,七八天之後就沒事兒了。

然後就給我表弟一張三角形的護身符,讓他隨身帶著,以後就不會招惹這樣的事情了,還說讓我老姨回到家之後,拿點兒紙錢在那座新墳上燒了,念叨兩句,我這表弟接著就又活蹦亂跳了。

我和老姨也是半信半疑,帶著我那表弟就出了林婆婆家,臨走時,我將煙和酒都放在了林婆婆桌子上,林婆婆也沒有推遲,更沒有送我們出來,隻是說要照看小孫女,就不送了。

當天晚上,我送我老姨和表弟就回了家,老姨是個急脾氣,我剛騎車回家,老姨就買了紙錢和香火去了那座新墳,按照林婆婆的吩咐做了。

到了第二天,老姨又帶著表弟到了我們家裏來,這一次,表弟跟昨天的樣子判若兩人,又變的生龍活虎起來,在我耳邊一直叨叨個不停,說林婆婆真是個神人,昨天晚上將紙錢燒了之後,回到家就看到我表弟活蹦亂跳,一直嚷嚷著餓了,連吃了幾大碗飯。

今天來這裏,就是要當麵謝謝林婆婆,直接買了兩條好煙一箱子好酒。

但是,當我們到了林婆婆家表示感謝的時候,林婆婆對於老姨拿來的東西卻是一點兒沒要,隻是說昨天晚上已經表示過了,這一次是萬萬不收了。

好說歹說,林婆婆也沒有收下老姨帶來的東西,硬是要她收,林婆婆還不高興,老姨隻好又將東西帶了回去,不過我倒是跟著沾了光,因為那兩條好煙都留給了我抽。

這次要不是因為我們四個被僵屍給撓了,他們幾個身上的屍毒擴散,我也不會想起林婆婆來,以前我總覺得林婆婆是忽悠人的,但是當我親眼見到了僵屍和那個站在我床頭的紅衣女孩的時候,就不由得我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