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孩的手冷的就像是一塊寒冰,當那隻布滿蜘蛛網一般的血絲的手掐住我的脖子的時候,我竟然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身子動一下也不能,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腦子裏也是嗡明聲一片,思維也被凝固住了,隨後就感覺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即將要掙脫出來,脫離我的身體,我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那紅衣女孩猙獰的麵孔離的我很近,我看到了它怨毒似海的血眸,這雙眼睛恐怕是我這輩子最後看到的一雙眼睛,這雙怨毒的眼睛足可以將我吞噬。

自始至終,我都不明白這紅衣女孩為什麽要殺我,難道就是因為我是一個容易招惹厲鬼的命格嗎?

這樣終結我二十多年的性命,我不甘不願,卻又無可奈何,如果有下輩子,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我一定不要做這樣命苦的人。

渾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那紅衣女孩鋒利的指甲深深的刺入的肉裏,我已經再也感覺不到疼痛,因為我的意識逐漸模糊,就連眼前的那紅衣女孩也看不清楚了。

就在我即將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耳邊隱約聽到了一聲公雞打鳴的聲響,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頓時覺得脖子裏掐著我的那隻手一鬆,我的身子再一次的飛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在了地上。

意識在一瞬間就恢複了過來,我開始大口的喘息,脖子上濕乎乎的一片,卻是在血流不止,我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下意識的甜頭就朝著那紅衣女孩的方向看去,此時,那紅衣女孩已經慢慢的往後飄飛了出去,那雙血眸似乎有著萬分的不甘,恨不得一口將我吞進肚子裏的感覺,隨後,它的身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後終於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光如此,就連它弄來的那些陰氣化形的鬼物也在三五秒鍾的時間內快速的散去,整個世界變的一片安寧。

我愣愣的坐在那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嘴裏流出的血一直不停的滑落,滴落在了我的手上,溫熱的血液提醒我現在還活著,這一關我好像是熬過去了……

到底是怎麽了,那紅衣女孩馬上就可以把我殺掉,為什麽突然間就離開了這裏?

我想不通,也沒有時間去想,我踉蹌著爬了起來,朝著林婆婆走了過去,發現她依舊躺在地上,胸口在微微的起伏著,看這樣子,性命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的,我輕輕的喚了她幾聲,一直沒有回應,看來是昏死過去了。

林婆婆今天晚上受傷太重了,看到她這番淒慘的樣子,我再一次的自責起來,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就為了多活一天,我何必要害的林婆婆弄成這番模樣……

隨後,我又朝著水兒的方向看去,剛才她已經昏迷了過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這會兒水兒已經哭成了一個大花貓,小小的身子靠在一棵樹上瑟瑟發抖。

我緩步朝著她走了過去,水兒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小貓,就連我過去,也嚇的躲閃了起來,哭的已經快發不出聲音了。

好是一陣兒安慰,水兒才終於不是那麽驚恐,同意跟我一起回家。

水兒倒是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可能是那紅衣女孩的主要目標是我而不是她,所以才沒有對她動手,再者,我和林婆婆一直都在護著這小丫頭。

我牽著水兒的手,來到了林婆婆的身邊,將受傷頗重的林婆婆背在身上,讓水兒在後麵緊緊跟著,就朝著南落陵村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東方泛起了一絲魚肚白,不久之後,曙光將籠罩大地,帶給人間光明,驅散這世間的所有陰霾,包括我心中久久不散的陰雲,以前我挺喜歡夜晚的生活,但是最近以來,卻特別畏懼黑暗,下一個黑夜來臨的時候,我將要麵對的還是未知的死亡。

紅衣女孩這一次沒能殺了我,明天晚上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翻過了一座小山丘,隱約中就看到了坐落在山坳之間的南落陵村,此時的我才後知後覺,原來我們離得村子並不遠,再往前走半個鍾頭就能夠到達林婆婆家裏,可是那紅衣女孩像是提前知道了些什麽似的,早早的就過來取我的性命。

如果再給我們一些時間,到了林婆婆家裏,那裏有諸多布置,是林婆婆的主場,我想結果肯定不會像是現在這般糟糕。

身子很是疲憊,疼痛欲裂,脖子上的傷口已經不留血了,但是還在隱隱作痛,幹巴巴的血跡留在脖子上,讓我很不舒服。

等我背著林婆婆到了她家門口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水兒懂事的打開了遠門,我背著林婆婆徑直去了堂屋。

就在那三清祖師的畫像旁邊,有一張椅子,我便將林婆婆放在了椅子上麵。

對於怎麽給人治傷,我是一點兒也不懂,本來想送林婆婆去醫院來著,可是林婆婆受的傷並不是普通的傷,找醫生應該不會有什麽用處。

我急得抓耳撓腮,圍在林婆婆身邊又喊了幾聲,還是沒有回應,便取來了一些溫開水給林婆婆喝,林婆婆一滴都沒有喝進去。

水兒就站在旁邊喊著奶奶,她今天晚上哭的嗓子都啞了,喊奶奶的聲音聽到耳朵裏,讓我難過的一陣兒排山倒海。

第一次發現自己這麽沒用,麵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什麽都做不了。

我一邊安慰的水兒不要著急,奶奶隻是睡著了,一會兒就醒來,一邊自己卻頹然的坐在了地上,腦子裏亂糟糟的一片,不知道該從何做起。

就這般坐在地上過了約莫有十幾分鍾的光景,一聲幹咳的聲響突然響了起來,我連忙轉頭看去,見林婆婆突然幽幽轉醒,水兒也終於破涕為笑,撲進了林婆婆的懷裏。

“林婆婆……您終於醒了……”我激動的差一點兒再次落下淚來。

林婆婆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再次閉上了眼睛,過了許久,才沙啞著說道:“這一晚上……咱們終於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