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鬼物呼嘯,法陣忽明忽暗,無數符文在周身流轉,氣氛詭異而沉悶。

在這種環境之下,我的困意襲來,主要是這段時間過的太過安逸了,讓我已經忘記了周遭所麵臨的凶險,而且這幾日以來一直心驚膽戰,身心疲憊,這會兒也真的有些累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昏昏欲睡之時,突然感覺一股灼熱的氣息迎麵撲來,好似一盆熱水潑在了身上,讓我渾身一震,頓時驚醒,困意全無。

等我睜開眼睛,豁然而起的時候,就發現林婆婆已經站起了身子,手中再次提起了那把銅錢古劍,一臉陰沉的看向了正前方,如臨大敵一般。

我茫然無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便惶恐地問道:“林婆婆,咋了?”

林婆婆的眼睛一直目視前方,冷冰冰地說道:“現在快天亮了,那鬼妖要狗急跳牆,凝聚了周圍的所有的陰氣,企圖突破骨玉佛支撐的罡氣屏障,這會兒這道屏障已經被其攻破了大半,頂多隻能再堅持一刻鍾的時間……”

聽到林婆婆這般說,我僅有的一絲困意也沒有了,心口處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疼的讓我倒抽了一口冷氣,轉而朝著那罡氣屏障的方向看了過去,便看到那漂浮著無數符文的地方已經十分稀薄,而且那些符文似乎少了很多,十不存一,甚至於範圍都縮小了很多,隻有一個方圓一米半的小圈子將我們散盡緊緊的包裹了起來。

更加讓我無法接受的是,這個法陣之內,似乎連空氣都稀薄了幾分,就像是有人用手抓住了我的脖子,深呼吸一口氣都十分的困難。

而法陣之外,那紅衣女孩周身血氣彌漫,煞氣滔天,無數陰氣化形的鬼物從四麵八方而來,全都混作了一起,形成了一股滔天黑霧,浩浩****的朝著骨玉佛凝結的法陣而來,瞬間就將法陣包裹了起來,我的視線頓時被一片濃鬱的黑霧包裹,眼前頓時漆黑一片,若不是那時隱時現的符文閃動,我甚至都看不清林婆婆的身影。

巨大的恐慌感再次將我吞沒,我感覺自己此刻被一個巨大的野獸吞進了肚子裏,在一次的六神無主起來。

“吳九陰,去照顧好水兒,這裏交給老婆子了……”不遠處傳來了林婆婆鏗鏘有力的聲音。

我應了一聲,接著符文的光芒找到了水兒,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正坐在地上大哭不止,一直喊著奶奶,我過去一把就將她抱了起來,安慰她不要害怕……

我這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整個世界突然變成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緊接著,一股熱流再次湧了過來,後背像是被一頭狂奔的野牛狠狠的撞了一下,身子直接就飛了出去。

身子尚在半空之中,一股冰涼的氣息頓時又覆蓋了全身,我覺得我好像是剛從熱鍋裏爬出來,緊接著又掉進了冰窟窿裏,一眨眼的功夫就體會到了冰火兩重天的感覺,不光如此,後背乃至全身都傳來了一股巨大的疼痛感,每一根神經都在疼,身子在半空之中飛了好一會兒,我才狠狠的砸落在了地上,不過在半空中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將水兒翻轉了過來,讓她壓在了我的身上。

落地的時候,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喉頭一股甜絲絲的氣味兒泛了上來,趴在地上就吐出了一口鮮血,而懷中的水兒直接被震的暈死了過去。

那股黑沉沉的氣息不見了。

正前方黑霧彌漫,一個佝僂的身影,此刻卻顯得無比高大,她一個人,一把銅錢古劍,擋在了黑霧的正前方,在最前麵,那紅衣女孩就漂浮在半空之中,它的嘴角再次**漾起了邪魅的笑容,這是得逞之後的笑容,因為林婆婆用骨玉佛設置的那道屏障終於被它給粉碎了,接下來它就要來取我們三人的性命。

忍著劇烈的疼痛,我緩緩的坐起了身子,朝著林婆婆的方向看去。

林婆婆佝僂的身子挺直了一些,衝著那紅衣女孩再起舉起了手中的銅錢古劍,往前挪動了一步,與此同時,那紅衣女孩也動手了,它隻是輕輕的一揮手,一股猩紅的血氣就朝著林婆婆撞了過來。

一聲慘叫。

林婆婆淩空飛起,如我一般倒飛了出去,劃過了一條長長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的落下,正好就摔倒在了我的身邊。

“林婆婆……”

我一張口,血就從嘴裏流了出來,甜絲絲的,帶著一絲腥氣,身子猛的站了起來,緊接著又栽倒在地。

腦子裏暈暈乎乎,頭重腳輕,剛才那一下摔的很厲害,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就飛了出去。

此刻擔憂林婆婆的安危,我硬撐著朝著她走了過去,低頭一看,發現林婆婆也昏死了過去,嘴角一直不停的在滑落著鮮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番情形,讓我心裏一陣兒刺痛,顫抖著手就朝著林婆婆的鼻端湊了過去,我不知道林婆婆這會兒是死是活……

最讓我們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骨玉佛支撐的法陣終究是被那紅衣女孩給打破了,我吳九陰注定難逃此劫。

隻是不等我的手觸碰到林婆婆的鼻子,一股陰冷無比的氣息便侵襲而來,瞬間將我包裹,那種熟悉的,血液被凍僵的感覺再次出現。

我知道,那紅衣女孩來了,這所謂的鬼妖,就要來拿走我的命。

我的手頓住了,抬頭看向了那紅衣女孩,它就漂浮在我的正前方,一頭黑發隨風飄舞,滿臉樹根似的血管密布在蒼白的臉上,一雙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嘴角還掛著那抹邪魅至極的笑容。

憤怒代替了恐懼,我惡狠狠的看向了它,怒聲道:“你就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你殺了我吧!我死了之後,必當化作厲鬼,跟你死磕到底……”

我的話沒有說完,一隻冰冷的小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那鋒利的指甲刺破了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