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機大哥腿上血肉模糊,疼的冷汗都下來了,卻還是恭敬的對爺爺說道:“局長,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今天怎麽還拿我當外人,你家的事情就是我羅偉平的事情,況且,局長您老人家還多次救過我的命,今天即便是死在這裏,也絕無怨言……”
這司機大哥說的慷慨激昂,我心中也甚是感動,本來還對他有些怨言的,頓時煙消雲散,他明著是幫我爺爺,其實就是在幫我,如果爺爺不是為了救我的命,他也不至於跟到這鬼氣森森的狼頭溝。
不過,要不是剛才他說自己的名字,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大名叫羅偉平,當下我也不能在那傻站著,直接走了過去,從爺爺手裏將他接了過來,好好的攙扶著,對他客氣地說道:“羅大哥,這次真是辛苦你了,等這事兒完了,我吳九陰請你喝酒。”
“客氣了……”羅偉平衝著我微微一笑,其實,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就是平時總板著個臉,讓人有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便是這一笑,拉近了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
爺爺從羅偉平身上背包裏拿出了一個藥瓶,打開之後在他腿上的傷口上撒了一些白色的藥粉,最後又拿出了紗布纏了幾圈,算是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
隨後,爺爺抬頭看了看天色,眉頭不由得緊鎖了起來,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時辰快到了,咱們趕緊出了這狼頭溝再說!”
說著,老爺子手裏拿著伏屍法尺,大步朝前走去,在前麵給我們開道。
我則攙扶著羅偉平緊隨在爺爺身後,沒走了兩步,羅偉平卻一把輕輕的推開了我,說道:“不用扶我了,我身上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我自己能走,你跟著我們別落下就好。”
“真的不用我扶著嗎?”我看了看他滲出血的雙腿,不無擔憂的問道。
“不用。”羅偉平又恢複了冷淡的麵孔,手裏提著那把軟劍跟我並排而行。
往前快走了三五分鍾的光景,我們很快就出了狼頭溝的地界,奇怪的是,這一次沒有任何阻攔,一路也沒有什麽異樣,而且周圍出奇的安靜,除了我們急匆匆的腳步聲之外,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越是安靜就越是讓我惶恐,平地的表麵之下,肯定是暗流洶湧,爺爺說那紅衣女孩一直都在,在暗處窺視著我們,說不定憋著一個大壞招,將我們一行三人一舉殲滅,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所以愈加的惶恐。
不光我是這個樣子,爺爺和那羅偉平也是一連緊張的樣子,腳步越來越快,羅偉平嘴上說沒事,其實腿上傷的挺重的,這一陣兒快走,他腿上綁的紗布全被鮮血給染紅了,看著觸目驚心。
出了狼頭溝之後,前麵是一片小樹林,大冬天,這樹林子裏的樹葉子早就掉光了,那樹枝盤根接錯,就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妖怪在等待著我們,我突然就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當我們一行三人走到小樹林的時候,那種不好的預感很快就驗證了,因為又特麽起霧了。
這霧氣跟之前的那霧還不一樣,因為這霧氣是黑色的,而且還有形狀,從四麵八方滾滾而來,速度很快,將我們包圍在了這片山林之中。
一開始的時候,這些黑色霧氣雖然有性狀,但是不具體,抽象的很,但是隨著這些黑色的霧氣離著我們越來越近,這些黑色的霧氣就比較具象化了,一個個奇形怪狀,猙獰可怖,簡直就是各種怪物的大集合,朝著我們呼嘯而至。
一看到這些東西,老爺子的麵孔就黑了下來,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張藍色的符紙就被他老人家貼在了我的胸口,我低頭一看,大惑不解,這符不都是貼僵屍的麽,幹嘛要貼我身上,老爺子犯糊塗了吧?
不過老爺子很快解釋道:“這都是一些陰氣化形的鬼物,千萬不可讓它們觸碰到你的身體,被這些東西鑽進體內,會傷及神魂,輕者癡傻,重者身亡,切不可小覷了它們……”
說著,老爺子又拿出來了一張藍色的符籙,也貼在了羅偉平的身上,說道:“你也貼一張吧,這符保命護身,凝聚了不少靈力,這些鬼物一時半會兒近不得身……”
“謝謝局長……”羅偉平客氣地說道。
這句話剛說完,有很多幻化作各種形狀的鬼物就朝著我們撲了過來,這東西我見過,昨天我跟林婆婆在一起的時候,就看到我這些陰氣化形的東西,當時林婆婆有一個叫做骨玉佛的東西,散發出了璀璨的金光,將我們護在了金光之下,才能受到這些東西的衝擊,沒想到今天這鬼妖還來這一手。
不過,當一個鬼物朝著我衝撞而來的時候,我胸口貼著的那道藍色的符籙,突然就散發出了一團蓬勃的藍色光華,朝著那鬼物就籠罩了過去,霎時間,那鬼物就化作了一道青煙,煙消雲散,我似乎還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嚎。
真猛,爺爺身上全都是寶貝,這藍色的符籙可真厲害,原本我是十分懼怕的,當第一個鬼物朝著我撲來的時候,我還下意識的捂住了腦袋,跟一鴕鳥似的,不過看它死的那麽慘,我的膽氣就上來了,挺著胸脯,等著它來,你大爺的,有種就撲過來啊。
那些鬼物見第一個輕輕鬆鬆的被滅掉了,剩下的沒有一個再敢靠近我,隻是圍著我不停的旋轉,一個個發出了瘮人的叫聲。
而此時,也有些鬼物朝著羅偉平撲了過去,羅偉平想必這樣的場景見識多了,沒有我一開始的慌張,他揮舞著手中的那把軟劍,橫劈豎砍,一時間好幾個鬼物都在他劍下泯滅。
而老爺子什麽都不用幹,直接站在那裏,身上好像有那些鬼物十分畏懼的東西,沒有一個膽敢靠近他,我覺得它們應該更加畏懼的是爺爺手中的那把伏屍法尺,那才是對它們來說最恐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