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會作為鬆田梅莉展開新人生——
說實話, 會把那樣的遺言留給萊伊,我的心裏是有不少報複的成分在的。
誰讓他行動失敗了呢?我明明都提醒過他了。
還要讓我不得不忍受全身無力和手腕受傷的糟糕境遇,比起期待中的發展多損失了一部我很喜歡的、見證了我曾對鬆田短暫心動的手機。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他, 畢竟我現在完全自由了。
當然, 這不是指我死了。臨爆|炸之前我跟係統兌換了點砂子,確切地說是“砂之盾”,我曾見過隔壁忍者村的人柱力少年用過,不僅反應快,還是全自動防禦, 聽說後來他成了一村之影。
花了大幾千萬買這些砂子真是太值了, 雖然作為一次性道具維持時間不長, 但足夠我安全逃離爆 | 炸範圍。
隻是左手被燙傷了一點,加上又多出一道被手銬弄出的割痕, 傷差不多都在一處,倒也不是大問題。
還得感謝琴酒在炸彈旁邊放那麽多易燃物, 這下子就算我屍骨無存也不會有哪裏奇怪。
順便再讓我吐槽一下萊伊,這個糟糕的男人, 自從認識他起, 已經害我額外花掉多少錢了啊……
估摸著琴酒為了自身安全應該不會距離爆炸現場太近,我拖著軟綿綿的身體逃到另一間倉庫側麵的陰影裏,坐在地上等待藥效過去或者黑夜來臨。
茗荷蜜柑已經在此刻死去, 我將會作為鬆田梅莉展開新人生,想想就覺得心潮澎湃!
遠遠地傳來消防車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警車,到此為止琴酒他們肯定已經離開——附近突然出現腳步聲的時候我下意識覺得又要消費了, 身體早已耗盡力氣再挪不動分毫, 如果來人是琴酒或組織裏的任何一個人, 我都隻能靠花錢兌換道具來解決問題,繼續透支今年年末才能拿到的巨額積分。
還好,出現在我眼前的人與他們並無關係。
“梅莉?喂,你還好嗎?我這就叫救護車——”
竟然會是鬆田。
卷發青年皺著眉頭站在夕陽下,滿臉都寫著擔憂。那道陽光和陰影的界限,仿佛將我們的各自所在之處撕裂成兩個世界。
與蘇格蘭和波本不同,他是純粹正義的刑警,應該像那些我曾保護過的人一樣,永遠美好溫暖積極向上熱愛生活,不必知曉另一個世界的苦痛。
我艱難地抬了下手,連大聲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不用,不要救護車,會被發現的……”
“雖然不知道陣平君為什麽在這裏,總之你就當作沒有見過我——”
回應我的卻是他大步上前突然抱起我的動作。
一手穿過腿彎一手撐住後背,我控製不住身體,額頭不小心撞在了他的臉頰上,仰起頭時注意到撞到的地方沾到一點血。
啊……我現在究竟是多狼狽的樣子?
左手腕還在流血,確切地說手銬的一半還在扣在那塊傷處,根本不可能止血,蹭的身上到處都是。還有爆 | 炸帶來的灰燼和燒焦的味道……太糟了。
“我本來和班長在附近調查一起盜竊案,結果突然收到萩的聯絡說你出事了。”鬆田邁開腳步,向正在燃燒的倉庫反方向走去,“不去醫院真的沒問題?”
“隻是一點外傷……沒有力氣是因為藥物,睡一覺就好了……你會撬鎖嗎?”
我其實是會的,但現在的情況,右手根本連撬鎖工具都握不住。
“那當然——手銬嗎?你剛才被銬在那個倉庫裏?”鬆田低頭看向我搭在腰間的左手,臉色又沉了下來,“與你的線人身份有關嗎?”
我垂著頭假裝沒聽到,他“嘁”了一聲應該是明白我不想說,也沒追問,而是加快步伐把我抱進他停在路邊的車裏,還從後備箱拿出毯子給我。
溫柔得讓我想起了蘇格蘭。
發頂被輕輕揉了兩下,鬆田掃了一眼窗外,開口:“車上沒有急救箱,你不想去醫院的話,我就先帶你回家。”
“……沒關係嗎?你應該還在工作中,而且我可是爆 | 炸案的相關者。”
“我又不負責調查這起案子,之前的案子也差不多結束了,剩下的部分交給班長就行——再說我要是把你帶去警局,你路上不會跳車逃跑嗎?”
“我像是還有跳車的力氣嗎?”我扯了扯嘴角,有點感動又有點想笑,“不過我還是先提醒一句,茗荷蜜柑必須死在剛才的爆 | 炸中,不然我很快就會真的死掉,那些家夥在這方麵特別堅持。”
“詐死抹消掉自己的假身份?”
“差不多是這樣,話說為什麽陣平君會去我剛才在的地方?如果是去調查炸 | 彈的話……”
“不是去調查炸 | 彈。”他看了我一眼,又伸手在我腦袋上揉了一把,“是去找你,如果你逃走會躲去哪裏,我隻是考慮這方麵而已。萩收到郵件的時間幾乎與爆 | 炸同時,那應該是定時郵件吧。你不希望出警太快,導致警方被遙控炸 | 彈牽連,但要有個報警的過程,之後警方就會得出報警人完全失聯疑似卷入爆 | 炸身亡的結論,我這麽想沒錯吧。”
“真厲害,陣平君。”如果不是沒力氣,我就要興奮鼓掌了,“經過警方輔助驗證我確實已經死亡後,殺掉我的人會想辦法讓這個案件的熱度盡快淡下去,引導警方以意外結案。”
“是個犯罪組織嗎?你以前是他們的一員,後來發展成公安的線人,這麽說梅莉應該才是你的假身份……喂,這次別假裝沒聽見啊,肯定一下我說對的部分,梅莉?睡著了嗎?”
……我覺得不能說是睡著、而應該是昏迷。
那是我失去意識前,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句話。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陌生的房間裏,鬆田正小心翼翼地撬著我手腕上的手銬,藥效可能褪去了一些,加上手銬的邊緣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觸碰到傷口,幾秒之後我開始疼得發抖,眼角迅速累積起淚水。
“我覺得你在給我上刑……”我抽了抽鼻子,強忍著沒把手抽回來。
鬆田沒有說話,而是相當認真地低頭處理著手銬上的鎖。
“不用那麽小心也沒關係。”我試著握了握拳,“長痛不如短痛。”
似乎是得到了鼓勵有好運加成,鬆田很快撬開鎖,並小心地取下了手銬。我垂著手長舒一口氣,而他很快拿著急救箱過來,更加小心地幫我清理起傷口。
“話說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手腕上的疤痕是怎麽回事?不會是自殘吧?”
我側頭掃了一眼,手銬扣下的位置與先前的傷痕並不重疊,因此留下了第二道傷痕。
“……算是勳章吧,為了救一個重要的人而留下的證明。”
“那這次呢?”
“……也是一樣。”
“真是的,明明是女孩子,你不能更珍惜一點自己嗎?”
聽著他抱怨的語氣,我有些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很珍惜自己的,隻是有些人不珍惜我。”
所以我選擇詐死,且並不準備告訴鬆田和萩原以外的任何人。這是對萊伊的報複,也是對蘇格蘭和波本的報複,是對於他們隱瞞身份欺騙我的禮尚往來——當然,不告訴雪莉和基爾是為了我們雙方各自的安全。
原本我的計劃是等“報警者疑似死亡”的新聞出來之後,再偷偷聯係鬆田他們,現在這樣倒也不錯。
傷口被細心處理包紮著,痛楚一陣陣刺激著神經,為了分散注意力,我努力把目光投在這個還未觀察過的房間裏。
是單身公寓,說不上整齊也說不上亂,感覺是很舒適的、像是我以前獨居時住的房間的風格。
……果然還是好痛。
嗯……最後打的結和萊伊一樣中規中矩,明明和蘇格蘭是同期,為什麽沒有打蝴蝶結呢……哇我又在想什麽奇怪的問題。
大功告成,鬆田站起身,在床邊俯視著我,垂著眼睛看起來甚是溫柔:“身體情況怎麽樣?想吃什麽?”
我一愣:“陣平君要下廚嗎?”
“雖然說不上擅長,但也有跟人學過幾道料理……為什麽突然笑了,不相信嗎?”
“不是,隻是突然想起一個會做料理的朋友。”
回憶起我幾乎忘記的、蘇格蘭的料理的味道,我忍不住舔了下幹澀的嘴唇。
“拜托啦,隨便做些你喜歡的吧。”
頭頂被輕輕揉了揉,我往被褥裏又縮了一點,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在手腕疼痛的餘韻中疲倦地閉上眼睛。
睡醒以後要幫他買新的床品才行,到處都蹭上了血,雖然量不多,但應該很難洗掉吧……話說我當時留在萊伊車裏的血跡他是怎麽處理的?後來我沒在他的車上看到血痕之類的……難道是換了輛車?
鼻翼間都是鬆田的味道……
這樣睡著應該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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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好痛,眼前的場景也隱隱約約迷幻不清,隻能隱約看著有人向我走來,然後聞到了好香的料理味道。
是非常熟悉的,蘇格蘭做的料理的味道。
……我在幹什麽來著?幾點了?這是哪?之前發生了什麽?
那人停在床邊,半跪下來撫上我的額頭,聲音聽起來忽近忽遠:“臉好紅……不會發燒了吧?”
我是在夢裏嗎?感覺像是回到了過去還和蘇格蘭住在一起的時間線,那個時候我還堪稱無憂無慮,每天想的都是下一頓吃什麽,他會給我的味覺怎樣的驚喜。
突然那人起身要走,我呼吸一滯,抬手軟軟地扯住了他的衣擺,很快又無力地鬆開手,他卻停下腳步回到了我身邊來。
“別走……”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料理。
“……蘇格蘭……”
作者有話說:
·當然不是景光,這就是鬆田哈哈哈
妹腦子裏竟然隻有幹飯哈哈哈
等鬆田知道蘇格蘭是景光的時候哈哈哈
抓著鬆田喊蘇格蘭的屑妹妹x
·原話是“ずっと好きだよ…あなたの…”
一般會被認為是“あなたの事”,告白常用語
結果是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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