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什麽?”
我其實就困了那麽一會兒——也許睡著了, 也許沒有,很快我清醒過來,並跳下床直奔陽台上的圓形浴缸。
景光剛才說的沒錯, 我確實因為酒精有點興奮, 給浴缸放著水的時候我先跑進浴室衝澡,在浴室蒸騰的霧氣下,我好像更興奮了。
這個興奮當然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觀察周圍環境的能力降低,眼中隻有一件事, 也就是在陽台露天泡澡。
從浴室到陽台的一路, 我好像聽見了景光驚呼的聲音, 但直到進入浴缸才轉向他,歪著頭疑惑地問他怎麽了。
“不……沒什麽, 現在就算跟你說什麽“不要在異性麵前毫無防備”,你應該也理解不了是什麽意思吧。”他無奈地望著我, 手中的手機看起來有點眼熟,而且好像還是通話中的狀態。
我反應了一下:“誰在給我打電話……啊, 是陣平君來著, 陣平君——我已經泡到期待已久的浴缸啦——”
景光隨即附和道:“如她所說。”
“Hiro你——可惡!”
也不知道他們鬧了什麽別扭,我一邊撩著水一邊往水裏添花瓣。
“我突然回想起景光你暴露的那個晚上,萊伊把我帶回了家, 他家好大,我好嫉妒。”
鬆田:“嗯?”
景光:“嗯?”
“然後我們一起喝了蘇格蘭,蘇格蘭你入口好甜,我還記得他的酒櫃裏放著好多酒, 但是後來的事情我斷片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他就站在我的床邊梳頭。”說著我悲傷地垂下了頭, “……他在怎麽把頭發剪了啊?我最喜歡他的一點就是他的長發了。”
“蜜柑喜歡長發嗎?”
“喜歡啊,不然也不會一直把萊伊的照片當作手機壁紙,可惜那個手機報廢了,也不知道波本還有沒有留檔……咦我喊景光名字的話,是不是也喊波本的名字比較好?”
景光微笑:“不,現在這樣就好。”
“哦……”
“叫我的時候也不要再加敬語了,”鬆田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我們可是夫妻誒。”
“知道啦陣平。”
因為我掉轉了自己的方向遠眺夜空下的海麵,之後的對話我幾乎已經分不清對麵是誰在說了,圍繞著“我喜歡什麽”的話題,像是閨蜜們聚在一起聊八卦。
“你喜歡Hiro什麽?”
“料理!”
“料理以外呢?”
“唔……害羞的時候超級可愛!”
“那我呢?”
“你是誰?”
“陣平啦,鬆田陣平——”
“喜歡你第一次見麵就邀請我殉情!你在摩天輪的架子上為我擋下爆 | 炸氣流的時候我超心動噠!”
“Zero呢?”
我認真回憶了一下Zero是誰,半天腦海中才浮現波本的臉,當即正色道:“臉。”
“噗——”
“噗——”
我沒注意到對話是什麽時候結束的,我轉過方向的時候景光已經操作起他帶來的筆記本,好像還跟誰打了個很短的電話。
醉酒加旅途勞頓的困倦感湧了上來,我趴在浴缸旁,雙手墊在腦袋下,萌萌地笑起來:“呐呐,景光。”
“嗯?”
“我幫上忙了嗎?作為景光的協助者,我做的好嗎?”
景光愣了一下,把視線從筆記本上移開,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浴缸旁半跪下來,手落在我的發頂,溫柔得讓我想吻他。
“你做的很好,一直以來都很好。今天也是,辛苦你了,好好休息一下——不、不是讓你在浴缸裏睡的意思,去**睡,蜜柑?蜜柑——唉……”
嗯……我好喜歡聽景光無奈歎氣的聲音,就像喜歡聽萊伊說“了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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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有點糟心的夢,夢裏琴酒梳著雙馬尾讓我幫他盤成丸子頭,我說我不會,想打電話叫景光來幫忙,打著電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景光在詐死,但轉念一想自己好像也在詐死,所以琴酒一定也在詐死——
想明白這一點後我就驚醒了,留存在腦海中的最後印象是“原來琴酒也是臥底”這句話。
“醒了嗎?要喝點水嗎?”
頭頂突然傳來聲音,我揉著眼睛看過去,才發現自己睡成了橫向的,正側躺在倚靠床頭坐著的景光腿上,驚地我一個仰臥起坐然後飛快地後撤半米。
結果景光卻把頭扭到了一邊,像是我起身對他的影響比膝枕更大,愣了一秒我才後知後覺地拉起之前蓋著的薄被,整個人僵在原地。
“……那個、能不能當做無事發生?”我小聲問道。
回應我的是遞到麵前的水杯。
“如果你覺得沒關係的話。”語氣聽起來相當生硬。
我吞了下口水,接過水杯沒喝,小心翼翼地問:“景光……你生氣了?我是不是給你添了麻煩?”
如果換做是我們同居的時候我肯定不會這麽問,但現在畢竟是時隔多年的再會,對他來說熟悉度也許會下降一點——
“是的。”景光非常無奈地歎了口氣,“在浴缸裏睡著,在我幫你吹頭發的時候像貓一樣黏上來,不停踹被子,以及三次從枕頭睡到我的腿上——你真的有“房間裏還有個危險的異性”的自覺嗎?”
反駁的話脫口而出:“景光才不是危險的異性,景光是我的——”
話音戛然而止,我咬住嘴唇,感覺後邊的話如果說出來會像告白或求婚。
他的表情在昏暗的夜燈下看不分明:“是什麽?”
我垂下眼睛,低聲回答道:“……是我想要信任的人。”
是我非常在意、想要成為家人的人。
我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一點啊。
雖然能感覺到無論景光還是陣平他們都有把我當成重要的朋友,但更進一步的話,果然不是那麽輕易就能達成的目標——
“別露出那種被遺棄的小動物的表情,我並不是想和你保持距離。”
他又歎了口氣。
“我也想要得到蜜柑的全部信任。”說著話頭一轉,“但是,以後禁止不穿衣服在房間裏亂跑,禁止隨便拿自己的生命冒險,以及禁止再和萊伊一起喝酒。”
“啊、好、不、這三條的嚴重程度完全不一樣啊,等等、我什麽時候不穿衣服在房間裏亂跑了——不對,你剛才說我在浴缸裏睡著了?那我是怎麽到**來——不、不要說,不用告訴我,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嗚嗚這可不是什麽得意忘形而是比洗澡時被誤開浴室門更糟糕的事,怪不得他會是這種反應。誒?等一下——
“不對啦,我的身材不好嗎!這在番劇裏明明是福利待遇吧!景光太正經啦!”
“蜜柑。”
“嗯?”
“天還沒亮,你的酒也還沒醒,繼續睡吧。”
“景光你都不想跟我說話了嗎!你對我哪裏不滿意?胸?腰?還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在短暫的沉默後,景光取過我手中的水杯,冷漠地開口:“現在,立刻,躺下睡覺。”
“哦。”我扁扁嘴,委委屈屈地縮進被子,“景光好凶哦,陣平和萊伊都不會對我這麽凶的。”
“……抱歉。”
“我想要的才不是道歉啦……還有就是景光你也躺下睡覺嘛,就是因為你坐著我才會挪到你腿上的……我不是在找借口!你不許起來!我們現在是不倫關係,哪有讓情夫去睡沙發的——我說不許就不許!”
這是我記憶中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一句話,伴隨的動作似乎是我裹著被子手腳並用纏在了景光的腰上。但醒來的時候被纏住的卻是我——以被薄被裹成蠶蛹困在景光懷裏的狀態。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麽?昨晚發生了什麽才讓我被封印於此?
我掙紮著仰了下頭,景光恬靜的睡臉近在咫尺,我還沒細看,下一秒他就睜開了眼睛,嚇得我心髒驟停。不過我很快就注意到他眼中的緊張和無措,他一邊倒著歉一邊飛快地起身,逃也似的躲進浴室。
啊……好可愛。
我在**滾了兩圈解除封印,一邊回想著昨晚發生了什麽一邊慢吞吞地穿衣服,最後能想起的卻隻有零散的片段。
等到景光回到房間來,我立刻試圖詢問獲得真相:“景光,昨晚——”
秒答:“完全無事發生。”
“……既然景光這麽說了。”
我思索著慢慢走進浴室,整理起自己亂糟糟的長發。
我還記得前幾年和波本一起來衝繩過新年的時候,他用波本和冷紅茶調了雞尾酒,入口相當甜,後味則是濃鬱的紅茶香氣,但我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雖然覺得很好喝,也隻是嚐了一口就還給了他。
那時候我給自己的定位還是和任何人保持距離以求安全存活、帶點神秘感的美少女,生存欲和警戒心都相當高,與現在截然不同。
但是……也許現在這樣更好。
我總會變成這樣,在遇見重要的、我想要守護、想要為之戰鬥的人後。
“呐呐,景光,幫我弄個發型吧?”我扒拉著泳衣的肩袋從浴室冒出頭來,“我隻會梳雙馬尾。”
短短幾分鍾又打開筆記本進入工作狀態的景光抬頭望向我:“想要什麽樣子的?”
“不會沾到水的——幫我盤成丸子頭吧,然後我們一起去海邊曬太陽!”
他便溫柔地彎起唇角:“好。”
作者有話說:
·妹妹在浴缸裏睡著以後景光有多【】(←那麽這會是什麽詞)等番外寫
屬於習慣了但沒完全習慣
·寫這章的時候有點放飛,可能以後改OTZ
感謝在2022-05-13 23:58:16~2022-05-15 23:50: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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