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被囚禁在城堡裏的公主。
見到本以為早就死去的人, 一般來說會作何反應?
這點我其實也有些經驗,那一年在日本並盛,我親自確認過死亡的黑手黨首領突然以十幾歲的懵懂之姿出現在我麵前, 我抱著他纖細的身體, 大腦一片空白,心完全被喜悅填滿。
但我麵前的明美在短暫的驚訝後,很快冷靜下來,沒有露出絲毫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沒有受到欺騙的憤怒, 她隻是平靜地望著我, 又平靜地開口問我:“蜜柑, 你是公安的臥底嗎?”
看來她還是願意和我說話的。
“我隻是遇到救命稻草就抓住機會上岸的幸運兒。”我在她對麵坐下,悠然自得地翹起了腿, 宛若這棟秘密設施裏的常客,“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是我看見你出現在雪莉身邊的隊伍裏,他們才會重點盯著你。”
嘛……波本也有盯著她這件事當然不能說出來。
“你們已經知道工藤新一的事了?”
我勾了勾唇角。
實際上我一直覺得明美很聰明, 也很敏銳, 如果完全活在表世界,她一定會取得不錯的成就,過上令自己滿意的幸福生活。但一旦和裏世界沾上邊, 我對她的評價就隻剩下了“天真”這個“貶義詞”。
“是啊,他在組織裏被確認死亡了嗎?”我問。
她的眼中就流露出落寞的神情來:“是的。”
隻是不知道她遺憾的究竟是無辜的人死去,還是妹妹研究的藥物被當作殺人的工具。
不過工藤能被確認死亡是好事,這下子江戶川柯南暴露身份的可能性降低不少。
“我們還是來談談這次的搶劫案吧——明美, 這是你和雪莉脫離組織的條件嗎?琴酒是怎麽說的, 多少錢能夠換取你們的自由?”
“……十億。”
我點點頭。
也就是半個萊伊嘛, 要的也不多,可惜收貨方並不是什麽言而有信的老實人。
“為什麽你會突然開始接觸組織事務,甚至主導一場犯罪,契機……和工藤有關嗎?”我歪了歪頭,“聽說雪莉研究的藥被當做毒藥使用,無法接受?或者……與我的死有關嗎?”
“……”
“算了不重要,雖然警察那邊大概是想要知道詳細情況來寫報告的,但是這種內容,外邊那個偷看我們的公安編起來應該也很順手。”我往玻璃的方向掃了一眼,轉回頭對她露出笑容,“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你願意配合回答嗎?這是司法交易的一環,你不會因為這次未遂的違法活動被問罪。”
“我怎麽樣都好,但是誌保呢?”她突然激動起來,起身抓住我的手,“我的妹妹會怎麽樣?她還在組織裏,她會因為我的任務失敗而被牽連,因為我被逮捕……她會被殺死的!”
我搖了搖頭:“可以代替雪莉的人,你聽說過嗎?”
“誒?”
“與你我不同,甚至與你聽過代號的大部分成員不同,雪莉具有不可替代性,你知道她的腦子有多好用,她不會被任何人牽連。你回想一下,我因背叛而死之後,她有沒有受到影響。”
我比較擔心的反而是雪莉會不會在聽聞姐姐的死訊後,拒絕繼續為酒廠工作,那樣的話天知道琴酒會怎麽做。
好在對麵的人似乎有被我安慰到,她放開我的手重新坐回原位,很快平靜下來。
“你希望我怎麽做?”
我指了指玻璃的方向,從這邊看過去,像是在看鏡子。
“希望你能信任他們。”我說,“公安托我給你帶個話,隻要你願意配合,他們會盡力幫助你和雪莉。話說回來,你現在也隻能選擇信任他們。”
這種話說著有點違心,明明我都不信任他們,卻勸別人將一切托付給他們。
“……是他們幫你逃脫的嗎?我看到過你死亡前那段視頻,萊伊究竟是——”
“萊伊是FBI,跟這件事沒關係。”
我離開房間時外邊的桌上已經擺了奶茶,景光不在,隻有波本一個人若有所思地望著我,看得我心裏有點發毛。
“……怎麽了,你想說什麽?”
“你是如何從那個倉庫逃脫的?”他好奇地問道,寫了滿臉的求知欲,“手銬,肌肉鬆弛劑,加上瞬間引燃整個倉庫的大爆|炸,你是怎麽辦到的?”
我撇撇嘴,捧起了溫熱的茶杯:“魔法咯。”
本以為他會委婉地表示不信,沒想到卻順著我的話說了下去:“那怪盜M就是魔法少女?那樣的裝束是變身效果?”
“……都說了我不認怪盜M的身份,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我沒有在給你下套,也並不想逮捕你。”他無奈道,“蜜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幫忙。”
·
【琴酒親啟】
【好久不見,想我了嗎?我可是每天都在想你呢,想你什麽時候才會死——可惜這次我想偷走的不是你的命,而是被你囚禁在城堡裏的公主。時間在寫信的時候還沒想好,不過當你看到這封預告函的時候,她已經和我在地球另一端約會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怪盜M】
【XXX】
以怪盜M的名義來做這件事,就算是琴酒也會覺得迷惑吧。他多半不會認為我和警方有關,畢竟我一直以來表現的都更像是對酒廠有所圖謀、或單純隻想讓酒廠不痛快的第三方。
當然我是要親自出場的,出現在監控裏坐實自己的怪盜身份。
而且是在公安支持下的公然盜竊——這事要是讓怪盜基德聽說,不知道他會不會很羨慕。
“目標是研究所的全部資料,能搬主機就搬主機,量太大的話就拆硬盤,如果配置和我之前去過的一樣,機房裏應該是有服務器的,最好也搬回來。不過別著急解析,特別是不要給這些設備聯網的機會。”
嗚哇我竟然在用波本的手機給即將參加行動的公安警察們開戰前會議誒,這事光想想就覺得刺激,更別說他的上司也暗戳戳地掛在通訊列表裏。
“別給任何人逃脫的機會,倒不是為了你們的業績,隻是他們逃走的話多半活不到天亮,抓他們反倒是為了保護他們——遭遇攻擊就立刻還擊,會對你們開槍的人,手裏多半是沾過人命的,無需有任何心理負擔。”
現在研究所的大致所在是之前公安跟蹤雪莉的車確認的,更具體的位置由明美提供。在萊伊暴露身份、也就是我“死亡”之後研究所搬過一次,根據明美的說法,雪莉近期就住在研究所裏。可惜她也沒進過研究所,說不出具體的內部配置。
“這可是難得的大行動,必須迅速謹慎地完成,要趕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結束。雖然失敗也不會造成什麽後果,但成功的話我們就能邁出一大步——為了拯救這個世界,大家一起戰鬥吧!”
啊……說出來了。
一起戰鬥什麽的……被話術荼毒太多次,一不留神就被同化了。
……突然有點羞恥,還好隻是通電話不是當麵宣講。
掛掉電話的波本滿臉複雜地看著我,他旁邊的景光表情則相當寵溺,溫柔地宛若在看揮舞喵喵拳的小貓幼崽。
……好像更羞恥了。
“距離任務開始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我申請先回家吃個晚餐。”我強壓下內心的尷尬,一把摟住景光的手臂,示威似的望向波本,“以及任務中我會完全獨自行動,我的目標隻有雪莉,不負責別的,你跟他們說好別來妨礙我。”
“不需要Hiro輔助你嗎?”
嘶——和景光一起出任務,這對我來說確實有點**,但是——
“不行,我要一個人出動,我出門以後不許跟蹤,不然我會翻臉的。”
手腕被輕輕拉住,景光垂下了眼睛,有點可憐兮兮地開口:“就算是我也不行嗎?”
呼吸一滯。
“不行,絕對不行!”我後跳一步,雙臂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叉。
“——因為我現在還不能被景光逮捕啊。”
·
於研究所附近的某所公寓樓頂天台,我“茗荷蜜柑”一躍而下。
“貞德·達路克,請將力量借給我——”
已經多久沒說過這句變身詞了?
比起以往為了自己而變身,這一次是為了拯救某個被困於黑暗多時的少女,心裏好像多了些不知是宿命感還是使命感的東西,虛無縹緲卻有不輕的份量。
時間臨近初夏,吹拂的夜風分外溫柔。
“堅強與認真,無敵與美麗,精神與勇氣——”
一個超級英雄式落地,激起一小片塵埃。
望著不遠處悄悄潛入研究所的數個人影,我快跑幾步靠近研究所,抬手發射鉤爪槍掛住天台的欄杆,再次按下扳機將自己**了上去。
“真是美麗的夜色……預告函要貼在哪裏比較好呢……啊、係統,我要兌換一把能打開這扇門的鑰匙,看來想耍帥還要會開鎖才行。”
雙馬尾在腦側輕快地彈跳著,我又兌換了一把煙霧彈揣進袖口,步伐輕盈地侵入進去。
那麽,小雪莉你在哪裏呢?
今晚你大概是要熬夜了,不知道公安設施裏的床舒不舒服。
雪莉……雪莉?
人呢?
“喂,雪莉人呢?”我揪住剛才在樓梯上偶遇的、實驗做一半出來去廁所的某平平無奇研究員的衣領,“你不是說她下午公然跟琴酒對峙,被關進這個房間了嗎?”
“是、是啊……”之前被我偽裝出來的琴酒氣場恐嚇過,現在還戰戰兢兢說話不敢大聲的研究員指了指牆上空了一邊的手銬,“應該是被關在這裏的……”
他沒有說謊,可是不應該啊,這房間的門是鎖著的,剛才被我另外兌換的鑰匙打開,房間裏沒有窗戶,隻有一個成年人不可能過去的垃圾丟棄口,更重要的是空掉一邊的手銬是閉合狀態,以琴酒的習慣,不可能大意地不扣緊……
腦中忽然閃過六歲工藤新一的臉,我口罩下的嘴角抽了一下,推攘著那個研究員離開房間,把預告函貼在了重新鎖好的房門上。
算了,雖然具體情況還不清楚,但姑且就當是我偷走的吧。
畢竟這樣能讓琴酒更生氣嘛。
作者有話說:
·鬆田家很快又喜添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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