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所以……雪莉呢?

我那——麽大一個雪莉呢?

在樓下跟正在搬主機的公安打了個照麵, 問了他們一句,結果他們誰也沒看見過茶色頭發的女孩,無論是十八歲還是八歲。

剛才好像發生過槍戰, 聽起來好像挺激烈的, 希望沒人受傷。

以及……琴酒沒在這裏真是太好了,留下來做這裏護衛的人都不算太瘋,波本派來的公安質量也不差。

總之進展一切順利,我從天台離開的時候下邊的工作已經在收尾階段,該押送人的送人, 該送主機的送主機, 除了雪莉沒找到以外堪稱完美。

我蹲在之前變身用的那棟公寓樓頂, 叼著從雪莉房間裏摸出來的棒棒糖,遠遠地看著公安的車一輛輛開走, 隻留下一座空****的研究所,在夜裏蕭瑟佇立。

“景光, 你讓他們確認一下,今天真沒人逃出去?抓到的人裏邊, 也沒有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孩?”

酒廠沒有派人來, 大概是知道已經來不及,再來人也隻會折進去。

……那我的預告函不就白發了嗎?

不管了,反正能氣到琴酒就行。

“我會再確認看看。”

“那就拜托啦, 你今晚回來嗎?”

“我已經在家了。”他的聲音帶了些笑意,“要我去接你嗎?”

“不用啊我開車出來的,”說著我打了個激靈,“你別想著趁機逮捕我!不抓現行我不認的!”

“在你眼裏我是這樣的人嗎?”

“誰讓你之前說了那樣的話……啊、好像下雨了。”

我摸了摸掉在臉頰上的雨點, 單手遮住前額, 站起身來。

“先不聊了, 你既然在家,有沒有時間幫我做夜宵?我得沿路再找找雪莉,她從研究所裏消失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去了。我懷疑她和工藤的情況一樣,畢竟藥是她研究出來的,如果她在我們去之前就依靠變小逃離,現在大概正穿著大人的衣服在街上晃悠,尋找能夠落腳的地方。”

“要對我們保密嗎?”

“嗯?啊……保密吧,明美那邊先安撫她一下,等確認雪莉的情況再說。”說著我有些惱怒地抓了抓頭發,“萬一雪莉是被琴酒帶走的,那就麻煩了。”

“我明白了。”他囑咐道,“你也盡快回來,時間太晚了,注意安全。”

“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有公安撐腰的專業罪犯——喂,別笑,不許笑,都說了別笑啦……真是的……”

雖然他笑起來是很好聽,但是……可惡!是真的很好聽!

回到停在兩個街區外的車上時我已經淋了不少雨,在車上換了衣服又隨便擦了擦頭發,我思考著雪莉可能的落腳點,對著地圖認真研究了一遍。

最後什麽結果也沒得出來。

無論她現在是八歲還是十八歲,她都根本無處可去。

雨越下越大,我看著地圖又猶豫了一會兒,直到景光催我回家的郵件發到,我才決定放棄搜索先行回家。

結果沒一會兒鬆田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我把車停在路邊接聽電話,聽筒裏傳來的卻是景光的聲音。

“蜜柑,你還有多久能回來?”

“快到了,應該五分鍾之內,怎麽了?”

“剛才我從監控裏發現一個女孩倒在工藤家門口,鬆田把她帶了回來,暫時還沒有報警。”接著,他壓低了聲音,“是個茶發、穿著大人衣服和白大褂的小女孩。”

我呼吸一滯:“是雪莉?”

“還不能確定,她正在昏迷中。”

“明白了,我這就回去。”我重新啟動車,迅速駛入雨幕。

嗯……變成小女孩的雪莉。

想想就覺得很可愛。

如果把她按進懷裏揉捏,家裏那兩個男人應該不會覺得我是變態吧?

·

好可愛。

六七歲的雪莉好可愛。

我的血條都要空了。

“呐,陣平。”我蹲在少女沉睡的沙發旁,目光灼灼地望向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的鬆田,“我們收養她吧!”

“收、收養?”

“嗯!景光可以拜托公安那邊幫她準備新身份和收養手續嗎?設定成親女兒也行,年齡正合適,就跟我一起姓鬆田。”

坐在對麵的景光微微一笑:“可以。”

“喂!Hiro你是不是在想著把孩子父親設定為自己?她可是我和梅莉的女兒,你別想擅自加入我們家來。”

“你們並沒有遞交結婚申請,“鬆田梅莉”還沒有入籍。”

“但她先問的可是我誒!”

“但能幫她辦收養手續的人是我。”

我的嘴角抽搐著,麵對茶發女孩緩緩睜開的雙眼,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說其實我們都是正經人?說我並沒有腳踏兩條船?

沒注意到女孩已經醒來的鬆田望向我,頗有點小學生之間非要弄明白“誰是你最好的小姐妹”的氣氛,語氣帶點緊張又帶點驕傲:“梅莉,你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無語地揪住一把頭發:“是Zero行了吧?或者赤井?我覺得赤井挺好的,反正他也不知道,就設定他是我前夫,孩子一直是他帶的,這次他準備再婚,就來日本把孩子還給了我。”

鬆田不知道赤井是誰,但應該能從我提過的人中猜出是萊伊的原名,直接黑了臉。景光也是一副相當不滿的表情,看得我一陣心虛。

誒不對我心虛什麽,這是在做假身份,該提出異議的應該是並不在場的萊伊才對。

就在此時,茶發女孩相當冷淡地開口:“你們不考慮問一下我的意見嗎?”頓了一下她又問,“你們是誰?”

“是工藤新一的好心鄰居。”我指了指身邊的鬆田,“他是警察,”又指了指景光,“他也是警察。”

雪莉以前沒見過蘇格蘭,對他沒反應很正常。但她對我也沒反應,是因為默認長得很像的人可能存在,還是我們根本就弄錯人了?

女孩坐起身,仰頭望向我:“那你呢?”

……好像也不是沒有反應,我能看出她瞳孔裏閃動的情緒,和我對視讓她感到激動和難以置信,她隻是強壓下這些普通又正常的情感,裝作是個對我的臉一無所知的小姑娘。

“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老板,目前正在學習如何做偵探,是名偵探沉睡的小五郎的首席弟子,不過能力還差得遠。”我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腦袋,露出溫和的笑容,“有哪裏難受嗎?你之前淋了不少雨,家裏沒有小孩子的衣服,先拿我的襯衣應急了一下。”

女孩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們。”

景光去把之前準備的夜宵拿來,他煮了熱騰騰軟乎乎的雞湯雜炊,吃一口就能治愈身心。我坐到女孩身邊,期待地看她往嘴裏塞了一勺後加快進食速度,也捧了一碗開始進食。

淋雨之後吃這樣一碗美味的泡飯真的超級無敵幸福好嗎!

“說起來,你倒在工藤家門口,是有什麽事找他嗎?他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遇到什麽麻煩的話也可以告訴我們,陣平你拿你的證件來給她看一下。”

女孩卻搖了搖頭:“沒關係,我很快就會離開。”

“你還能去哪裏?”

她愣了一下,隨即茫然地望向我,半天都沒說話。

“雖然時間已經很晚了,但現在還是解釋清楚比較好。”我歪了歪頭,填飽肚子以後決定進入正題,“景光,談話由我來主導沒問題嗎?”

他莞爾:“當然。”

“需要我回避嗎?”鬆田問。

鬆田之前聽我和景光聊過工藤新一,雖然具體情況沒對他明說,但以他的智商一定輕易就能推斷出江戶川柯南和工藤新一之前的聯係,應該也能猜到眼前的女孩並不普通。

“我覺得不用吧。”我回答,“你知道多少已經無所謂了,從你在爆|炸那天撿到我開始,你就已經和我是命運共同體了。”

我們的對話中已經透露出不少信息,茶發的女孩仍舊仰著小臉望著我,卻漸漸變了表情。

“你究竟是……”

我勾起唇角,語氣誇張地反問:“真是無情啊,我才死去多久,竟然已經把我的臉忘掉了嗎?”

她咬了咬嘴唇,最終試探地叫出我的名字:“梅洛?可是你明明——”

“我也不想瞞著你的,但是詐死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為了彼此的安全。我剛才說的也是真的,他們兩個都是警察,我現在已經是正義的夥伴了。以及你最關心的問題,明美還活著,隻是暫時還不能見你。”

像是觸動了某個開關,一直強撐鎮定的茶發女孩忽然濕了眼眶。我將她擁進懷裏,安撫地拍著她的背脊,用目光詢問景光接下來是繼續還是先休息。

而我從來都又溫柔又貼心的公安聯絡人,自然給出了不要熬夜的回答:“明天再繼續吧,你也很累了。”

雖然我沒覺得累,反而興奮得睡不著覺,但既然他這麽說,我當即拉著懷裏的女孩,高高興興地跑上樓去,拉著她一起進入浴室。

現在一看,我家的浴室好像還挺大的。

“梅洛——”

“我現在的名字是“鬆田梅莉”,代號趁早丟掉比較好哦。”

“鬆田……摩天輪那一次約你殉情的警察嗎?”

“誒?你還記得嗎?”

人小鬼大的茶發女孩點了點頭,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放鬆地調侃道:“所以,最後的勝利者是表世界的警官先生?”

我低頭看了一眼無名指上的婚戒,幽幽地歎了口氣。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