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形狀?”
舞台劇進展到一半的時候, 原本一直站在舞台側門的“工藤”,突然鑽過門溜走了。
一直用可以望遠的眼鏡盯著他的柯南光速跟了上去,我交待了小哀一句, 把隨身挎包交給她, 也起身跟了過去。
因為本來沒計劃去追捕怪盜基德,我沒有研究過這棟樓的結構圖,也沒有模擬過怪盜基德的逃亡路線,甚至沒去論壇上多刷幾個大佬的帖子。不過就算不知道他的去向,我也可以用最直接的方法問出來。
“喂?誒還好你接了電話——你是正在去屋頂嗎?”
對麵的腳步聲傳進耳機, 聽起來相當急促, 他的聲音卻滿是無奈:“不會吧, 你不會又要說我可能被盯上了吧?”
“確實發生了一點意外,倒不是那個組織, 正在追你的隻有小偵探一個,但路上堵你的還有兩個, 其中一個還拿著槍。”
怪盜基德沉默了一秒:“……你丈夫?”
“呃、還有我的情人。”
“哈?你丈夫和情人不僅可以和睦共處,還一起來抓你的偶像?”他的聲音充斥著對成年人世界的深刻不理解, “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形狀?”
“你這麽想也行, 為了不成為論壇裏被萬千你的粉絲唾棄的罪人,我找了個人去幫忙吸引注意,你別誤傷友軍。”
“友軍?”
我從逃生出口來到室外, 一邊踩著樓梯往上跑,一邊抖開剛向係統買的怪盜M套裝,直接套在單薄的夏裝外。傍晚出門時選了剛到大腿的連衣裙真是選對了,就是鞋有些麻煩, 本來搭配連衣裙的是一雙挺貴的小高跟, 換上M的長靴後隻好先把它放在隱蔽的角落, 等結束後再來取。
“是啊。”我束好腰帶戴上口罩,開始給披散的頭發綁雙馬尾,“你見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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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上天台的時候正好有顆足球一路火花帶閃電地迎麵飛過來,擦著我的一側馬尾就劃了過去,我差點心髒驟停,但還是維持著作為怪盜的優雅,隻是稍微側了下頭,揚聲說了一句“這麽對待初次見麵的女士還真是失禮”。
場麵本來挺穩定,三個人把怪盜基德圍在中央,景光還沒有掏槍,但和鬆田都是備戰的態勢,柯南手腕上的麻醉針也蓄勢待發。但此刻我的出現打破了現場的平衡,景光先行從包圍圈撤出向我走近一步,帽簷遮擋下看不清眼睛,隻能看到微微下垂的嘴角。
“為了他,你能做到這種地步嗎?”他問,“被我逮捕也沒關係?”
完蛋,我感覺他生氣了。
離我最近的基德露出了倍感興趣的表情,我隨手掏出一顆煙霧彈,拋到了他手上,示意他抽空趕緊跑,然後對景光揚了揚下巴。
“你在說什麽呢,我們不是初次見麵吧?”
人設要維持住!做怪盜就是要優雅又高貴,還要時刻表現出遊刃有餘!就算、就算之後被抓到也無所謂,反正都是自己人,大不了哭唧唧地求他這一次放過我嘛。
景光輕笑一聲,又向我走近一步:“初次見麵麽?”
“難道不是嗎?”我輕盈地向前躍起,落在他的身側,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朵,“不過,如果你能抓到我……”
眼睛微微眯起,我抬手環住他的腰,親昵又曖昧地壓低了聲音。
“——手銬和婚戒,我選後者。”
說完我就連續後跳三步逃進安全範圍,壓抑著呼吸和心跳,又摸出了一顆煙霧彈。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似乎沒有讓你逃走的道理。”他的嘴角勾了起來,明明看起來那麽溫柔,我卻隻覺得有點寒意湧上心頭,“鬆田,那邊的怪盜就拜托你了。”
一旁吃了口瓜的基德推了推帽簷:“相比起來,我更喜歡上次找你那個家夥。”
“那是FBI。”
他向我走近幾步,小聲問道:“這個呢?”
我同樣小聲回答:“性質差不多。”
“……不愧是同行,現在開溜嗎?”
“好。”
我和怪盜基德同時拋出手裏的煙霧彈,白霧迅速將整片天台籠罩。他的目標是不遠處的欄杆,而我是身後的台階。
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有個身影突然向我貼近,我側頭閃過勁厲的拳風,口罩遮擋的嘴角已經下撇成了悲傷的半圓形。
雖然但是,鬆田你不該去盯著怪盜基德嗎!失去這個機會他就要展開滑翔翼飛走了!那樣的話就隻剩一個背著飛行傘的一年級小學生跟他一對一了!
緊接著,鬆田的聲音清楚地傳進耳中:“怪盜M對吧?雖然我本來隻是想逮捕怪盜基德,Hiro也拜托我優先處理他,但我總覺得抓到你會發生什麽好事。”
我再度躲開一拳,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不會啊!完全不是好事!隻會發現你的假妻子是隱藏身份的國際通緝犯,由此陷入該不該把她交出去的糾結之中。而且動手就動手,不要打臉啊可惡!我知道你練過拳擊,但對女孩子怎麽能下此狠手呢!救命啊!
“完全不還手嗎?你的武器不會隻有煙霧彈吧?”他嘲諷道。
與此同時,我聽見有其他腳步向這裏靠近,毋庸置疑是迫切想要逮捕我的公安警察——
“……誒?”
不是景光。
因為距離貼近而逐漸看到部分色塊的視線中,仍舊是一片幹淨純粹的白,全身雪白的怪盜甩出幾張鋒利的撲克牌,趁著鬆田躲閃的空擋,拉著我的手腕衝向天台欄杆,隨後一躍而下。
滑翔翼展開,我用鉤爪槍掛住滑翔翼的支架,垂在基德下邊,在夜空中瑟瑟發抖。
我好慌。
倒不是擔心自己現在的安全,就算柯南也展開傘包跟在後邊,就算他還用麻醉針瞄著基德,我也毫不擔心。我唯一擔心的,是趴在欄杆上看著我被基德帶飛的景光。
“你也真是不容易啊,盯上你的都是這麽厲害的家夥。”身旁的基德說著還回頭看了一眼,“你的丈夫,還有你的情人?這算不算家暴?”
我撇撇嘴,沒有否認自己的身份:“你別飛太遠,找個地方把我放下,我還得回去拿我的鞋。”
“鞋?喂喂,不會演變成灰姑娘的情節,你的王子在會場裏挨個找鞋能合腳的姑娘吧?”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那雙鞋是他看著我在網上下單的。”我悻悻道,“不過情人本來就知道我的身份,但被丈夫發現就有麻煩了。”
“……不是很懂你們成年人。”
話是這麽說,好心的怪盜基德還是把我放在了距離先前大樓不遠的樓頂,我向天上背著飛行傘、糾結了好一會兒是追我還是追基德、最後選擇了自己本來目標的柯南揮了下手,然後用手裏超級好用的鉤爪槍**回先前的大樓天台。
白霧已經散盡了,天台上空無一人,那兩個用過的煙霧彈外殼似乎被回收了,可能是鬆田當作證物帶走去查驗出處。我稍微放下心來,拜托係統幫忙處理掉我身上的怪盜裝束,然後拆散頭發,小心地摸向先前藏鞋的地方。
嗯……雖然出現一點意外,但大體還算順利。
看時間舞台劇應該剛剛結束,還在謝幕階段,我現在回去應該正好可以擠進散場的人流中——
“果然你來了。”
身前拐角處,被樓梯陰影遮擋的方向突然傳來景光的聲音,我的腳步驟然僵硬。
他從陰影裏緩緩走了出來,摘掉了偽裝用的鴨嘴帽,和我對上視線時微微一愣:“已經換回原先的裝扮了嗎?怪盜的衣裝有好好處理掉嗎?”
我的嘴角微微一抽,餘光瞥見我的鞋就放在他腳邊,嘴角又是一抽,開始裝傻:“景光你在說什麽啊?”
景光卻不為所動:“是因為我來了,你才臨時起意為怪盜基德幫忙吸引注意力的嗎?”
……他果然還在生氣吧?
“既然你的準備不充分,就極有可能為了躲避館內攝像頭,選擇在室外換裝。雖然可以把先前的衣服穿在裏邊,鞋卻必須要處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留在前往天台的路上。而你回到小哀身邊之前,一定會把鞋換回來。”
他仰著頭,望著金屬台階上的我,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你現在的鞋,和鞋上附著的煙霧彈成分就能證明你的身份,我可以逮捕你。”
……真的假的!他手裏真的拿著手銬啊!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級台階,結果半踩空差點坐下去,身體劇烈一晃,剛才還在一米之外的人竟然大步跨到我身邊,一手環住我的腰,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危!
我正在心裏暗叫不好,準備醞釀淚水撒嬌的時候,他卻突然態度一轉,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安撫起我來:“不過,看在那個大膽的小偷剛才在警察麵前保護了你的份上,我就勉強認可你的識人眼光,將逮捕你的機會留在下次。”
誒?這因為所以之間有什麽關係嗎?
“再說你這傷痕累累的左手腕,之前的扭傷痊愈了嗎?”
眼眶隱隱發燙:“景光……”
“別哭啊,難道你更希望我現在求婚嗎?你會幫助他,一定有你的理由。”
他鬆開我的手腕,抬手抹去了我眼角的淚水,指節不經意蹭過我的眼睫,癢得我的心一顫。
“在我之前可不要先被別人抓住,下一次絕對不會讓你逃掉的。”
作者有話說:
·景光的“下次不會讓你逃掉”大概就和柯南每次對基德放話“下次絕對抓到你”一樣吧【遠目
·一直計劃著上鬆田的分,可為什麽,寫著寫著,景光就衝出來了呢【一個悲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