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上(正式)
我本以為諸伏兄弟久別重逢會去什麽正式的高級料理店, 或者安全起見找個安全屋,結果景光直接開我的車去了他哥哥家裏。
確切地說是警察宿舍,整棟樓住的都是單身警察。
“作為曾經的酒廠一員我忽然有點慌。”我解開安全帶, 望著不遠處的公寓樓深吸了一口氣, “之前跟你那邊的公安在一起我就沒有這種感覺。”
景光調侃道:“不是作為小偷嗎?”
“……都說了我不認啦。”我的嘴角抽了抽,“話說工藤打電話找我做什麽?最後一個電話你有接聽吧。”
景光露出微妙的笑容:“他想知道我是不是波本。”
“……然後呢?”
“我反問他如果我是呢,他就不說話了。”
啊這。
我跟著景光下了車,琢磨著這個事問題在哪,工藤為什麽認為我一個詐死的叛徒會跟前同事單獨出門, 波本的公安身份應該還沒暴露給FBI才對。
“我有理由懷疑萊伊向FBI匯報過波本對我有意思。”我推測道, “我記得清清楚楚, 我和萊伊一起吃飯的時候偶遇波本,他明明跟貝爾摩德在約會, 卻特別病嬌地說如果我被萊伊奪走,他會升起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思。那演技跟真的似的, 都把我嚇到了。”
景光當即凝重了表情:“我會和Zero談談。”
“……倒也不用這麽認真,我就是意思意思告個狀。”
“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忽然又換上笑臉, “因為蜜柑的魅力實在太大了,我不得不把所有異性都當作假想敵,更別說是那個Zero。”
“我哪有那麽厲害啊, 你們對我說不定也隻是吊橋效應的遺留感覺哦。”
下車之後我慌亂的心情越發明顯,整理完因為坐車產生些褶皺的衣服後,甚至想要在手上寫個“人”字吞下去。
……誒難不成我在緊張?
“景光,這個時間, 諸伏警官在家嗎?”
我為什麽要緊張, 我要去的是認識的人的家, 又不是審訊室什麽的……
“哥哥從今天中午開始休假,現在這個時間應該已經回來了。似乎因為之前那起案子負傷了,具體情況我還沒有問。”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我的不安情緒,景光走近握住我的手,唇角漾開笑意。
“隻有今天一天,可以拜托蜜柑扮演我的戀人嗎?”
用全套的最高級敬語問我這種多半不會拒絕的問題,這未免有點……太誘人了。
“那……我今天就暫時跟陣平離婚好啦。”
可惡啊,果然之前我說的沒錯,這些男人我都玩不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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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兄弟的眼睛,都好漂亮。
很相似的眼睛形狀,但哥哥看起來更精明,弟弟看起來更無辜——這當然不是貶義詞,景光是切開黑的類型。隻不過兩個人看起來都沒有作為警察的威嚴和壓迫感,特別是對比起之前見過的長相凶惡大和警部。
不過現在的情況很尷尬,景光在廚房準備料理,房間裏隻有我和諸伏警官無言對視。
……好煎熬,景光為什麽還沒做完,他的技術變生疏了嗎?
雖然我跟對麵的人以前就認識,可現在的狀況和上次明顯不一樣,我現在是景光的一日戀人,對方則是戀人的哥哥……如果要聊天的話,話題不是隻有我和景光的關係相關嗎!
“梅莉小姐。”
“在!”
“不用那麽緊張,”諸伏高明緩緩抬起眼,上挑的眼中流露出些許銳利的光芒,“不過,我確實有個問題想要問梅莉小姐。”
“是!”
廚房裏的景光很不加掩飾地笑了幾聲:“梅莉醬,放輕鬆。”
……難得聽景光叫我梅莉,總覺得稍微有點色氣?如果是在家裏的話,就更有那種情人登堂入室的感覺了……快打住!
“是上次遇到梅莉小姐不久後的事,雖然已經是好幾年之前,不知道梅莉小姐對此是否留有印象。”諸伏高明緩緩說道,他的聲音平緩,我肩上的壓力卻開始逐漸增加,“那年平安夜晚上九點左右,在鬆田君所居住的旅館附近,有人偶然目擊到自家隔壁的天台上有一名金發女性與一名黑色長發的男性。”
嘶——那不就是我準備對萊伊放嘲諷,但是被琴酒狙了的時候嗎?
“這位目擊者一開始以為是cosplay活動,因為那位金發女性的裝扮與當時在網上引起**的怪盜M非常相似。”
我歪了歪頭:“那這位目擊者報警的理由——”
“關於這件事,可以讓我也聽聽看嗎?”景光忽然插話進來,把端在手裏的兩盤意麵放在我們麵前,又回廚房去取另一盤。
我心虛地咬了下舌尖。
諸伏警官等到景光在我身邊坐下才繼續說明:“那位金發女性似乎被狙擊了,根據目擊者的證言,在她可能中槍之後,天台立刻有白色的煙霧蔓延開,等到煙霧散去後,天台上已經空無一人。目擊者當時認為那種情況可能隻是在拍視頻或照片,但在隔天注意到天台上留下大量血跡,所以報了警。”
啊……萊伊沒有處理現場嗎?
“鑒證科確認了那些是屬於人類的血液,出血量相當大,隻是殘留在現場的量就幾乎致死,被狙擊的女性極有可能傷到了要害。因為沒有找到屍體,血跡也反常地延伸到了欄杆的方向,最後調查隻能終止。但在那之後,怪盜M確實沒再出現過。”
“我之前聽說鬆田君和萩原君住在那附近的旅館,所以去詢問過他們,很可惜他們當時沒有外出,也沒注意到外麵的任何異常。”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知道我偶然跟陣平他們住在同一所旅館。”
“九點鍾左右,梅莉小姐進入鬆田君的房間,並因為低血糖休息了一陣,是這樣吧?”
在我開口之前,諸伏高明終於說出鋪墊許久前情、想要問出的問題。
“梅莉小姐那之前,是否目擊、或遭遇了什麽,才導致精神和身體狀況變差?”
我瞟了一眼旁邊的景光,他的目光儼然變得相當犀利。
真是的!這樣我要怎麽說啊!
“……沒人死亡。”我自暴自棄地拿起筷子,戳了戳意麵上的肉醬,“長發男人是FBI,被狙擊的女人是我,狙擊手是正被景光追查的壞家夥。”
諸伏高明點了下頭:“原來如此。”
景光卻握住了我的左手腕,指尖壓在曾為他留下的疤痕上:“那血呢?”
“啊……那個、不要在意細節——”
“那是細節嗎?當時發生了什麽?你又做跟我那時一樣的事情了嗎?”
他好像……很生氣誒。
“景光你突然好凶,而且性質跟你那時完全不一樣啊,誰叫景光你完全不逃,又不是沒有給你機會!但你還硬是跟著萊伊走,你明知道他要殺你,知道我突然找你出來一定有特別的理由。你自己放棄求生,我不是隻能那樣做了嗎?”
話題就此跑偏。
景光頓了一秒才不是很有底氣地說:“我並不是尋死——”
“那為什麽不逃?你明明有機會逃走,甚至把我一起抓走——我怎麽說也是那個組織的幹部,雖然權限很低,但至少擁有代號,從我這裏可以得到很多情報。景光作為潛入搜查官,帶我一起走應該才是最優解吧!”
“那才不是最優解。”他的手緊了緊,“我確實希望你能離開那邊,但萊伊極有可能接到了你任務失敗就將你處理掉的命令,當時我沒有攜帶武器,應對那個男人,我沒有勝利的把握。”
我冷哼一聲:“果然還是想替我去死,一個兩個都這樣。”
可惡!我的飯都要涼了!
為什麽我和景光,總是會說到與那次幫他詐死有關的話題呢?確實是那場針對波本的表演將我們的關係拉得更近,但我和他之間,應該還有更多故事,更多……我想要傳達的事。
“和景光住在一起,是我第一次和室友同居,以前我很討厭和別人分享空間,但是和景光同居的每一天都很開心。雖然有很多擔心的事,但每天都會期待新一天到來。”
“景光做的所有料理,味道我都記得,就算Zero模仿得很像,我也能分辨出來。”
“從紐約回來那次,在機場裏,景光拉住我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還以為是Zero對我糾纏不休,還好是你……你還說了那句話,說以後我想吃什麽就做給我。我真的超級高興,不隻是為了飯,還因為你沒表現出一點責怪我的意思。”
這才是我想要告訴景光的事,他救贖了我,讓我感到平和的幸福,而我想表達的隻有感謝而已,我對他沒有任何怨恨,從來都沒有過。
“我也記得,你在飛機上睡著後忽然開始流眼淚,竟然是因為夢到了我做的料理。”
他放開我的手,露出比平常還要溫柔的表情。
“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你就在哭。”
好像確實是這樣,因為剛剛損失一棟房,又想到了悲慘的、給酒廠打白工的痛苦日常……哭得很慘來著,然後得到了能夠治愈整個人生的溫柔安慰。
“雖然非常可愛,但是,如果隻有我一個人看到就好了。”
我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剛才被我短暫遺忘、但現在已經完全想起來還在現場的諸伏高明,頂著男人了然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僵硬又緩慢地低下了頭。
好尷尬,現在開始用腳摳地板,能摳出一個工藤宅嗎?
作者有話說:
·已經吃完飯的高明:很下飯,很頂飽(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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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梔餅幹 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