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躥出來這三個人都身著黑藍色唐裝,無生神教!我心說天下真是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我攪和了他們這麽多次,人家這是尋仇來了。再仔細打量這三人我更是大吃一驚,隻見中間站的是一條黑大漢,這黑大漢生的五大三粗,渾身上下硬邦邦的肌肉。“關大哥!”我忍不住叫出聲來,他不就是我們在拘留所裏結交的那位城管克星關大哥嗎!?
豆子被突然出現的無生神教三人驚得臉色發白,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我向前一步把她擋在身後。
“兄弟……”關大哥也是一愣,磕磕巴巴道:“怎麽……怎麽是你!?”
我假意不知眼前發生的一切,朝關大哥一笑道:“咱們哥們兒可有日子沒在一起喝酒了,我剛和朋友吃完飯,這就準備打車回家呢。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這個……”關大哥是老實人不會撒謊,一連說了幾個“我”字。他左手邊紅臉膛的唐裝男把脖子一梗楞,朝關大哥道:“怎麽的?你和這小子認識!?”
還不等關大哥搭話,他右手邊黑臉膛的唐裝男就撇嘴道:“認識誰都沒用!你小子先是幫著跳大神的傷了本教的師弟,又去攪鬧我家大師兄的法會。大師兄傳下法旨,今天就叫你個小兔崽子好看!”說罷又用手點指我身後的豆子道:“你個死丫頭和這小子混在一起!?我看你回去怎麽向你父母交代!”
我心說不知道關大哥為什麽也入了無生神教?就算他看在以往的情麵上兩不相幫,我以一敵二也占不得便宜,今晚恐怕是要吃虧。再說他們怎麽也認識豆子?還說她沒法和父母交代?我腦袋裏飛快的旋轉,卻想不出什麽好主意,隻能見機行事了。
想罷我微微一笑道:“你那師弟和大師兄都是用熏香迷人,我沒報警抓他們已經算不錯了,你們還來找我算賬?好!這一堆一塊就在這兒了,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讓我好看!?”
“胡說八道!!”黑臉膛一聲怒吼,毫無征兆之下說打就打,勢如瘋虎一般朝我猛撲。還不等我反應過來,關大哥忽然轉身伸雙臂一把將他攔了下來,口中連道:“師兄息怒、師兄息怒。”黑臉膛氣得二目圓翻,使了使勁也沒能掙脫。紅臉膛見狀急忙往後退了一步,手指關大哥怒道:“你、你、你這是要叛教嗎!?你可曾記得入教時立下的毒誓!?”
關大哥擋在我和無生神教二人中間,躬身對那二人說道:“二位師兄先別生氣,我哪敢叛教?隻是這位兄弟和我有些交情,來之前我也不知道是他……”
“哼!”紅臉膛哼一聲道:“好吧,即然這樣的話我們這裏就不用你了,你先走吧。”
“這個……”關大哥又道:“兩邊都是朋友,我給大家說和說和好不好?”
我不禁暗挑大拇指,心說這年頭錦上添花的滿大街都是,能雪中送炭的可實在不多,關大哥這朋友我算是真沒白交。想當初他憑借一套少北拳**平滿街的城管,要是他能幫我,今天晚上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說和!?”紅臉膛橫眉立目道:“大師兄法旨已下,哪容得你來說和!?”不等他話音落地,那黑臉膛一矮身繞過關大哥伸手朝我脖領子抓來。關大哥忙後退一步伸右臂“嘭”的一聲將他攔腰抱住,紅臉膛一見關大哥閃開了道路有機可乘,一聲大吼墊步擰身起飛腳朝我就踢。關大哥右臂夾著黑臉膛,緊忙搶上幾步用左肩頭去頂紅臉膛的髖骨。那紅臉膛身子淩空沒有依靠,被關大哥這一頂“媽呀”一聲喊向後就倒。還不等他身子落地,關大哥探左臂“嘭”的一聲又將他夾在了臂腕之間。
電光火石這一瞬,關大哥隻三招就製住了兩人,我暗自讚歎這少北拳實戰技擊果然名不虛傳。隻見他雙臂夾著那二人,“騰騰”向前走了幾步,恭恭敬敬的把他倆放在地上。我一動不動靜觀其變,感覺在我手中握著的豆子的小手在微微顫抖。
“你、你、你!”紅臉膛的臉此刻變成了醬紫色,手指關大哥氣得說不出話來。
黑臉膛猛推了關大哥一把怒道:“我看你是新入教的,帶你出來立功!你小子卻幫著外人!?”
“兄弟是個粗人,兩位師兄別見怪。”關大哥依然謙恭道:“能不能容我去跟我這位朋友談談?把事情說開了,我叫他親自去給大師兄賠禮認罪。今晚的事要是大師兄怪罪下來,兄弟我一人承擔。”
紅臉黑臉互相對看了一眼,估摸著有這個黑大個橫攔豎擋的,今天晚上“叫這小兔崽子好看”的任務是說啥也完不成了。“好!”紅臉膛怒道:“這事我們不管了!你自己去和大師兄說吧!”說罷轉身就走,朝我這邊瞧也不瞧一眼。黑臉膛一跺腳,隨後而去,兩個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我的兄弟啊!”關大哥看他們都走了,跑到我近前一把拉住我道:“你咋惹了這麽大的禍?”
我笑道:“這事說來話長……”說話間豆子忽然鬆開了拉著我的手,向後退了兩步。難道他怕關大哥?不能啊,他倆見過嗎?
關大哥卻不管豆子,急忙道:“話長也得跟我說說啊。今天把他倆勸走了也不是辦法,你這麻煩在後麵呢!”
我回身看了看豆子,轉臉對關大哥道:“行,咱哥倆今天晚上好好聊聊。但是我得先把我這朋友送回家去。”
“行、行、行。”關大哥是急性子,站在道邊揮著大手沒一會兒就攔了一輛出租車,把車門打開他先鑽了進去。在車窗探出腦袋道:“快上車啊。”
我伸手要拉車門,豆子卻拽著我的胳膊不動地方。低聲道:“他……他是那教裏的人。我……我怕……”
這回我也算明白了,但凡是關大哥這身打扮的在豆子看來都是無生神教的人,豆子是怕關大哥那身衣服。我朝關大哥尷尬的一笑道:“大哥,要不你先找個地方等我,我把這丫頭送回去就來找你。你看行不?”
“哎呀!”關大哥拉車門下了車,打著唉聲道:“都火燒眉毛了,還跟你小女朋友親親我我的說悄悄話?”說罷朝道邊的茶館一指道:“我就在那兒等你。兄弟你快點兒回來。”
明明是人家丫頭怕你這一身衣服,你老哥卻以為我要自己送丫頭回家嫌你是電燈泡。這都哪和哪啊?滿擰。坐在出租車上豆子一言不發,我心裏暗罵這個倒黴的什麽無生神教,剛才我倆手都拉上了,今天本來是我交新女朋友的大好日子,被他們這麽一攪合,還不見得又出什麽差頭。
那幾個人咋咋呼呼的把豆子嚇得夠嗆,我心說現在要是再和人家說什麽男朋友、女朋友的亂七八糟的實在太不是時候。她不說話,我索性也不說話。車開到了地方,我把豆子送進屋子裏,隨口安慰了幾句。
“你……”豆子坐在**低聲道:“要不你就去給他們賠禮道歉吧。”
“我去道歉?”我嘿嘿一笑道:“他們用熏香害人,被我識破了。鬧半天還是我錯了?我還得給他們道歉?門兒也沒有啊!”
豆子還要再說什麽,我忙擺手道:“豆子你別怕。除了你認識的範胖子,我們還有海叔、還有太子妹。看見剛才那黑大個了吧?那也是我朋友。去他媽什麽神教不神教,就是個玩熏香迷藥的水平。我們有這麽多高人在,憑啥怕他們?你好好睡覺吧,我回去聽聽關大哥說些什麽。”說罷我出門上車就往回返,直奔關大哥等我的茶館。
關大哥是個大塊頭,我進了茶館一眼就看見他了。關大哥朝我一招手,我緊走幾步坐在了他的對麵。茶館的服務員走過來給我倒了一杯茶,關大哥向前探了探身子問道:“兄弟,你怎麽惹到大師兄了?說出來讓大哥聽聽。”
我呷了一口茶水,搖頭道:“大哥,你先別問我。我得問問你,你說你挺好的一個人,咋就加了這邪門的教派了呢?”
“唉。”關大哥歎氣道:“兄弟,你說我這樣的窮人求神拜佛是求個啥?”
“窮人買不起房、看不起病。”我答道:“想必求的是一家人無病無災、平平安安。”
“對嘍!”關大哥一拍大腿道:“這世道一個人進醫院就能敗了一個家啊!什麽無生老母?哪裏是真空家鄉?你大哥就圖入他這教練了他的功法,能百病不生,不打針不吃藥。”
“他們說的鬼話你也信?”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話匣子一打開,就把我怎麽從他們手裏救出豆子,他們又怎麽招鬼要害我們。我們怎麽幫大神二神和他們鬥法,他們又怎麽用熏香迷人。乃至後來在北都大酒店他們大師兄親自出馬用熏香騙錢這些事從頭到尾跟關大哥講了一遍。
關大哥嘴張得老大,聽得連連稱奇。卻又搖頭道:“照你這麽說他這個神教就是個蒙事的,可我真就親眼看見有人練了他的功法、喝了他的符水,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