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宋明暢通過電視、報紙等新聞媒體,一直關心著案情的發展,開始一段時間,還能看到一些報道,似乎警方並未相信他製造的假現場,不認為這是一起入室盜竊並殺人的案子,而懷疑是被害者的熟人做的案,理由是門和窗沒有被破壞的跡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案子已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不但警方再沒有上門來調查,關於這個案子的報道也看不到了。

對於警方弄錯偵察方向,他暗暗慶幸。而他擔心的女鬼做怪的恐怖事情,也沒有再發生。

也許這個案子真會成為一起懸案吧?

但是,就在他漸漸放鬆警惕心後,更加恐怖的事情忽然又發生了!

這是案發一個月後的一天,妻子被單位安排到外地學習去了,家裏隻有他和兒子兩個人,這天晚上,他進衛生間解手,發現洗麵台上方的鏡子上麵,有一行鮮紅的字:

去自首!否則你的全家將在一個月後全部死去!

看見這樣恐怖的句子,他的臉色嚇得慘白!怪叫一聲,奪門而出,逃到了客廳裏!

他的怪叫聲驚醒了兒子,兒子光著腳丫跑到客廳來,看著驚魂未定的爸爸問道:“爸爸,我剛才聽見你在叫,你怎麽了?”

“沒……我沒叫。你快回屋去睡覺!”

“不,爸爸你叫了,我聽見了!”

“真的沒有叫,你這孩子!”

但兒子不信,非要問是什麽事情。他隻得撒謊說,自已剛才進衛生間時,不小心滑了一下,差點摔倒了。

兒子將信將疑,跑進衛生間去查看。他大吃一驚,慌忙追進去,要拉兒子出來。但兒子已經看見了玻璃上麵的紅字!

“爸爸,那上麵寫的是什麽?是你寫的嗎?”

“……你別多問,快回自己屋去睡!”

“自……爸爸,你給念嘛,後麵的字我不認識!”

他心裏一突,幸好兒子不認識那個首字!否則他要是出去亂講給人聽,還不知會發生什麽事情。

“那是……我亂寫的,你多問什麽!”一邊嗬斥兒子,一邊用毛巾拭去了鏡子上麵的字跡。

“爸爸用我的水彩筆寫上去的嗎?”

“不是,爸爸是……是用你媽媽的口紅寫上去的。”這話倒沒撒謊,他洗毛巾時,確實發現這些字不是用顏色寫的,而有點象是口紅寫的。

兒子終於被哄回屋裏睡了,但因為美夢被驚醒,很不高興,撒嬌要跟爸爸睡。

他心裏也正恐懼著,也不敢獨自睡覺,於是答應了兒子。

睡前他特意去檢查了一下大門。

門關著。

他心裏更加恐怖,這隻能說明,寫那些字的不是一個生人……

天啦,她的鬼魂終於又出現了!

看來,她一直沒有放過我,前段時間,鬼魂之所以沒有出現,隻是在耐心地等待警方將我抓住。現在,她對警方顯然失望了,所以決定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情!

想到對方的鬼魂已經進了家裏,也許此時還站在屋裏看著他,他隻覺頭皮發麻。

但為了不引起兒子的懷疑,他還是將屋裏燈關上了。

兒子很快又進入了夢鄉,他卻一直不敢入睡,睜著眼睛,豎起耳朵,一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樣子。

這一晚,他在極度不安中終於平安地度過。

第二天,他送兒子去幼兒園後,忐忑不安地去廠裏上班。

進了辦公室後,他的心才終於安定了一些,並開始思考女鬼的話。

我要不要去自首?如果我去自首了,也許女鬼真的不會再來找我了,可是,我能保命嗎?法院會因為我的自首,就不判我死刑了嗎?

就算不是死刑,是無期徒刑,一輩子關在鐵窗裏,還不如一死!

可是,如果不去自首,那個女鬼肯定不會放過我,難道她真會象她說的那樣,將我的家人一個一個害死嗎?

不,她隻是在恐嚇我吧?人鬼陰陽兩隔,鬼哪裏能真正害人,要是鬼能索去害死她的人,這個世界豈不亂套了?

他正胡思亂想,出納小鄧忽然走進來。他假裝點擊鼠標,做出一副專心工作的樣子。

忽聽小鄧驚奇地問他:“今天才7號,你的台曆怎麽已經撕到30號了?”

他一驚,這才發現桌上的手撕台曆竟撕到6月30號了!

“我沒有撕呀,是誰撕的?”他奇怪地反問了一句。心裏忽地一驚:“不會又是那個女鬼在作怪吧?”

看著台曆上麵那個大大的、黑體印刷的“30”,他全身一震,猛地明白到什麽!

天,為什麽是30?難道是那個女鬼在開始計算日子了?!

她要我一個月內去自首,這個月是6月份,隻有30天,她故意將台曆撕到30,是想告訴我:如果我不去自首,那麽從今天算起,我和我的家人隻有30天可活了!

天,她已經開始為我和我的家人倒記時了!

※※※

盡管心裏有80%的懷疑,台曆是那個女鬼在搞鬼,在為他倒計時,但他心裏還是存有一點僥幸心理,懷疑也許隻是一個巧合,是自己疑心生暗鬼的原因,所以並沒有做出自首的決定。

他想再等等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現在台曆已經撕到了30號,如果第二天,台曆撒到29號――不,29號已撕去了,要是再出現29號,除非是7月29號,那才能肯定這件事的確是女鬼在倒計時!

但是,第二天是星期六,他不上班。

他雖然很想去看台曆是否有變化,但又沒有勇氣去看。

辦公大樓一個人也沒有,要是自己走進辦公室裏,看見台曆真的撕到7月29號這一頁,那將是多麽恐怖的事情!要是那個女鬼也跟著自己走進無人上班的辦公室,那情形更不甚設想……

等星期一去看吧,星期一,要是台曆撕到27號,那就再無懷疑了!

今天天氣很好,兒子吃過早飯後,要上街去玩。他也有點害怕呆在家裏,所以一求就應。

上街後,兒子要進超市買零食。如是平日,他很反對零食,但今天他心情有異,想到一個月後,自己也許再不能陪兒子逛超市了,所以不忍心拒絕兒子的要求。

看著兒子興奮地跑來跑去,在超市的一排排貨架之間挑選各種各樣的零食,他心裏不禁暗想:“要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情,要是時間可以倒流回去,該多好!”

兒子終於挑選好了,一共4包零食,都是他平日非常喜歡吃的!

他心裏忽地一動,這些零食加起來要多少錢?會不會恰好29元?

“兒子,買這麽多呀?讓爸爸看看,一共要多少錢?”

“不,我全部要!”

他不置可否,緊張地計算了一下:一共是31元。

他如釋重負地將零食交還給一臉擔心的兒子,牽了兒子的手,一同走向收銀處。

年輕的女收銀員將4包零食拿到自動計費器上刷過上麵的條碼後,說道:“一共29元。”

29元!

“不會吧,我剛才算了一下,是31元,怎麽變成29元了?”

收銀員微笑解釋道:“這包薯片和這個酸奶,都可以優惠1元錢,所以隻收29元。”

他哦了一聲,心裏有種見鬼的恐怖感。

天啦,為什麽恰好是“29”這個數字,難道又是鬼在作怪?

“爸爸,快給錢呀!”兒子催道。

他一驚,這才發現後麵幾個顧客正不耐煩地看著自已。

他隻好從錢包裏拿出了30元錢,本想說“不用找零”,但收銀員已經找了他一元錢。

他隻得收下,心神不安地牽了兒子的手離去。

這件事情雖然有點破壞了心情,但畢竟巧合的成份較重,所以他也不能完全肯定是否是自己害怕的“倒計時”。

但是,接下來的一連串怪事情,都巧得讓他恐怖!

第二天,他帶兒子去吃早點,結果兒子在大門口拾到了錢,他接過一數,恰好是28元錢!

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他去上班後,雖然台曆並沒有被鬼撕到27號這一天,但卻接到一個同事的電話邀請,說這個月27號是他父親的八十大壽,請他務必光臨!

第四天,他去吃早點,遇見幾名同事,他付錢時隻好辦了招待,結果一算帳,恰好是26元!

總之,這樣恐怖而又巧得不能再巧的“數字遊戲”每天都在繼續!

他心裏已經再無一絲僥幸心理了,看來,那個女鬼真的在為他倒計時!

※※※

這天是星期六。

宋明暢夫婦倆都還沒起床。兒子一個人在客廳裏看電視裏的動畫片。

宋明暢想到離最後期限已隻有十天,心裏非常不安。

這段時間他一直嚴重失眠,對於聲音特別敏感,屋子裏隻要有一丁點異樣的響聲,他都會非常在意。

他幾乎每天都在想要不要去自首的事情。

他害怕真的連累家人,想要去自首,但想到死刑或者無期徒刑,又沒有勇氣。

“人鬼陰陽相隔,鬼要是真能報複陽世裏的仇人,這世上早亂了!也不用警察了。”

“也許鬼隻能嚇唬人,不能真的殺死人。要是鬼真能殺死人,也不用逼我去自首了,直接現身,殺死我不就得了!”

他一直用種種理由安慰自己,事實上,他也有點懷疑鬼是否能真正害人。

所以,他雖然極度不安,卻遲遲未能下定決心。

他正胡思亂想,忽聽妻子問道:“兒子在做什麽?怎麽沒發出聲音?”

他心裏正煩,沒好氣道:“在看動畫片,你沒聽見電視聲音嗎?”

妻子見丈夫情緒有點不對,問他在想什麽,他不想說話,假裝翻身睡去。

妻子默默地躺了一會,忍不住大聲問道:“兒子,你在做什麽?”

兒子沒有回答。

妻子覺得奇怪,穿好睡衣去客廳查看。

他被妻子的動靜驚斷思緒,心裏一動,一種不祥的預感襲向心頭。他有些恐怖地盯著房門,希望聽見妻子和兒子的對話聲。

但正如他預感那樣,妻子驚恐地跑進屋來,對他說道:“你快起來!兒子不知去哪兒了!”

他大驚失色,猛地翻身而起,穿了拖鞋跑出去查看。

果然,客廳裏雖然開著電視,但兒子卻不見身影!

夫婦倆驚恐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一邊呼喚兒子,一邊分頭尋找。

陽台、衛生間、兒童房,都不見人!

“兒子!兒子!”妻子驚恐地叫喚起來,聲音裏已有哭音,不顧自己隻穿著睡衣,就跑去開了大門。

但門外的公共走廊裏也沒有人影。

“天,兒子到哪兒去了?快,快穿衣服下樓去找兒子!”妻子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正在這時,他們聽見了一個小孩子的哭聲,聲音很小,聽不太清楚,因此他們也不能肯定那是兒子在哭,還是鄰居家的孩子在哭。

他呆了一下,突地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不顧一切地跑出門去,一看隔壁房門,果然,大門虛掩著!

那個哭聲正是從那個凶屋裏傳出來的!

妻子也聽見了,夫婦二人同時衝進凶屋裏!

“兒子!兒子!”妻子雖然也很恐怖,不明白兒子怎麽一個人跑到這間不祥的屋子裏來,但畢竟心中無鬼,所以膽子竟比丈夫還大,聽見兒子的哭聲,奮不顧身地衝向凶屋,猛地擰開那個女人的房門!

屋子裏沒有人。

“兒子?你在哪兒?”

“媽媽!媽媽!”兒子也聽見了母親的聲音,大聲哭喊起來。

這次他們都聽清楚了,兒子是在衛生間裏麵!

妻子又猛地擰開衛生間的大門,果然,兒子正站在裏麵大哭。

妻子抱緊兒子,驚魂稍定,心疼地責問兒子:“兒子,你怎麽跑進別人家來玩?”

兒子不答,隻是大聲哭泣。

“回屋再說!”他走進屋去,正想牽兒子回家,忽聽妻子驚叫一聲,他一驚,看向妻子。

妻子卻恐怖地看著洗麵台上的鏡子。

他全身一戰,遲疑一下,終於還是大起膽子回過頭去看鏡子――

鏡子上隻有一個紅紅的數字!

“3”!

那個數字好象是用鮮血寫成的,還有一條長長的血水正沿著光滑的鏡麵往下流。

他哆嗦著說道:“快出去!”夫婦二人都嚇得全身發戰,帶著兒子倉惶逃回家裏。

關上大門後,妻子驚魂略定,又開始尋問兒子。

兒子邊哭邊說了經過:“剛才我在看電視,突然聽見有人拍門。我開門一看,沒看見人,隻看見一個小皮球在跳!我就去抱,但小皮球滾進那個屋裏去了!我一直追進衛生間裏,抱到了皮球,但門卻打不開了,所以我就哭起來了!”

夫婦二人都沒說話,心裏都想到了一些鬼片裏的情節。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見妻子在問他:“你在想什麽?”

“沒……沒什麽,我隻是……覺得有點恐怖。”

妻子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丈夫的臉,過了一會,忽然小聲問道:“你……不會是那個凶手吧?”

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呆了半晌,才說道:“你胡說什麽。”

妻子沒有再問話,她已從丈夫過於恐懼的臉上看出了他心裏的秘密。

尾聲

兩天後,宋明暢終於去公安局自首了。

徐青衫長長地吐了口氣,心想:“這件事終於有了一個較好的結局。唉,為了逼他去自首,我將他的兒子引進凶屋的衛生間,並將門關上不讓其離去,雖然初衷是好的,但也太委屈那個孩子了!但願孩子很快就將這件恐怖經曆忘記,不要在心靈裏留下什麽陰影才好。”

原來,所有的怪事其實都是他幹的。

那天他離開醫院後,在回家路上,經過藝華小區後門時,看見一名漂亮的單身女子,一時好奇,便決定悄悄尾隨她。結果恰好目擊了宋明暢殺死這名女子的整個經過。

開始,他因為對自己是否真能隱身有幾分懷疑,所以沒敢現身,直到看見宋明暢要活活卡死那女子後,才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幫忙,但因宋明暢力氣太大,自己力不從心,終於還是沒能避免慘禍的發生。

女子死後,他看著專心布置現場的宋明暢,心裏有一種強烈的恨意。

他開始隻想靜觀事態的發展,但過了一個星期,始終不見警察上門來調查,才決定要用自已的力量,讓他受到法律的嚴懲。他故意裝神弄鬼,企圖引起其他鄰居或者保安的注意,以達到屍體被人發現的目的。

但是,警方介入此案後,因為調查方向完全錯誤,案子鑽進了死胡同。

眼看案件可能成為一件懸案,徐青衫決定再次出手,憑自已的力量,逼迫凶手去自首。

果然,宋明暢迫於強大的思想壓力,終於選擇了自首。

一切都結束了!他決定今晚就去找那位年輕醫生,讓他幫自己恢複原形。

做個隱形人,雖然有很多別人無法體會到的樂趣,但是不能與人交往,甚至不能走到陽光下。那種孤獨的感覺,十分難受。

不過,有一件事卻讓他覺得有點麻煩:那就是他想不起那家醫院的名字和地址,甚至不知道那個年輕醫生的名字。

這段時間以來,他也曾試圖找到那家醫院。他記得,那晚他是因為出門尋找寫作的靈感,結果遭遇了一場車禍,之後便被人送進那家醫院,見到了那個古怪的年輕醫生。

因此,他一直認為那家醫院應當位於距離車禍現場不遠的某個地方,但這段時間,他找遍了車禍現場附近的幾家醫院,都覺得不象,也沒有看到過那個醫生。

他雖然有點奇怪和擔心,但因為案子未了,所以他暫時沒有急著尋找。現在,一切都結束了,自己也該回複到原來的生活了!

這時已是深夜,街上行人已很稀少,他沿著街道向前走去,走到一家醫院大門口時,他看見一對情侶正站在旁邊那個路燈電杆下麵,看貼在電杆上麵的一個尋人啟事。

他於是也走上去,並惡作劇地站在這對情侶身後,看那尋人啟事,結果這一看登時大吃一驚!隻見那上麵複印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子,兩眼微閉,臉上有明顯的傷痕,看上去象個死人。恐怖的是,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他呆了一會,忙又看照片旁邊的文字:

徐青衫,26歲,係我市某鎮人,無業,X年X月X日晚,於X地遭遇車禍,送達醫院時,證明已經死亡。如有人目擊到該次車禍,或者知道線索,請與公安局刑事科聯係。

聯係人:陶警官

聯係電話:139XXXXXXXX

“天,原來我那天晚上已經死了!”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遺相,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回過神來,並發現那那對情侶早已離去了。

難怪我能隱形,難怪我一直想不起那家醫院,原來我早已死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向前麵那家醫院的大門,並在鐵門外的花壇邊坐下來,沉思默想這段時間來的經曆。

出神一會,忽見前麵樹影下,一個女子正朝他徑直走過來。

“那女人好象能看見我?難道我已不能隱形了?”他正感到奇怪,那個女人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讓他感到恐怖的是,這個女人竟是那個被宋明暢害死的女人!

“啊!”他怪叫一聲,正想起身逃跑,那女人忽對他微微一笑,並用溫柔的聲音對他說道:“你好,我們能交個朋友嗎?”

“你……你為什麽要來找我?我……我又不是害死你的人,我還幫你報了仇!”

“我知道,所以我想跟你交個朋友!”見他嚇得魂不附體,年輕女鬼宛爾一笑,“你為什麽要害怕?我是鬼,你也是鬼。而且,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分!”

女鬼又說:“我在暗中觀察你很久了,說實話,我開始也有點害怕你,但通過我的觀察,發現你並不是想要恐嚇我,而是在恐嚇那個害死我的凶手後,我就決定要跟你交個朋友了。因為我發現你是一個又聰明、又富有正義感的男人。不,男鬼!”

他呆了一陣,才終於接受了自己也是鬼的事實。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冰涼的小手。

女鬼朝他一笑,暗想:“這真是一段奇妙的緣分,那晚我開車將你撞死後,立即駕車逃逸,卻因心神不寧,回家後忘了關門,結果也被人殺死了。”

第三卷 我是誰

序幕

葉娉一邊收拾課本,一邊抱怨:“天氣這麽熱,學校也真是做得出來!連個暑假也不讓人好好休息一下!”

“行了行了,也玩了十幾天了,該把心思收回到學習上麵了。現在是高三學生了,再不抓緊點怎麽得了?”媽媽一邊幫女兒收拾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一邊和女兒打嘴巴仗。

“誰是高三學生了?下學期才是高三嘛!”

“你――就算不補課,這個暑假也隻剩下一個月時間了,一開學,不就是高三年級了?”

“反正現在是放假時間!補什麽課,真是!當學生真累,老師和家長,簡直把我們學生當一台點讀機了,想什麽時候讀,就什麽時候讀!”

“唉呀,怎麽這麽多廢話!你要是考上大學了,那時你愛讀不讀,我也懶得管了!”

葉娉今年17歲,是XX中學高二年級的一名學生――不,應該說是高三年級學生了。這個暑假結束後,就正式上高三了。

她的爸爸在她讀小學一年級時就跟她媽媽離婚了,除了每月付給她媽媽250元女兒的生活費外,父女倆沒有任何聯係。媽媽離婚後一直沒有再嫁,因此,葉娉是在一個單親家庭裏長大的。

媽媽是初中文化――其實連初中也是混畢業的――自然無法在學習上幫助女兒,加之媽媽沒有工作,母女倆的生活,完全靠媽媽賣一些涼麵、涼粉、米豆腐這些小吃維持,也沒多少時間管教女兒,所以葉娉的學習成績一直不好,小學、初中還勉強,上了高中後,就一直處於全班倒數二十名以內。

學校對高三年級曆來抓得很緊,寒暑兩個假期,都要利用一半時間來補課。對於那些有希望考上大學的同學而言,利用假期補課,還是值得的。但對於根本沒希望考上大學的同學來說,補課簡直就是一種受罪了。

好不容易盼來一個暑假,本來該玩兩個月,卻因為下學期就要上高三了,所以學校隻讓同學們休息20天。

雖然學校名義上說“補課自願,不強迫大家。”但班主任又說了:暑假補課其實是提前上高三年級的新課。因此同學們根本沒有說“不”的權利。否則下學期一開始就跟不上。

葉娉屬於“差生”之列,所以對於學校剝奪難得的暑假生活,非常反感。

但埋怨歸埋怨,葉娉收拾得還是很快。

現在是下午16:30分,雖然明天才正式上課,但班主任要求同學們提前一天到校報到,因此葉娉今天下午必須回到學校。晚上也要住在學校裏。

XX中學是一所封閉式管理學校,學生平日不允許出校門,隻有周末才能離校和回家。因此葉娉家雖然離學校隻有三站路距離,卻也不得不住校。

“好了,反正一個星期又要回來一趟,收拾這麽多東西做什麽?你不嫌累,我還嫌麻煩!”葉娉將媽媽放進行李箱的幾件衣服扔了出來。

媽媽還想叮囑幾句,但女兒已提起行李出了門。

出了小巷,便是東華新街。往左步行兩百米,就有一個候車亭。

她站在亭子下麵等了幾分鍾後,7路公交車便到了。葉娉乘公交車到學校後,因為背著被褥等行李,所以也不急著去班主任處報到,沿著一條林蔭小道前往女生宿舍樓。

因為現在還是暑假時間,除了高三和初三兩個年級外,其他年級的學生都離校了,所以校園裏顯得格外清靜。

一路上沒有遇見一個學生,直到宿舍樓前,才碰到一個同班同學,那同學告訴她:大半同學都沒到校,估計要明天正式上課時間才會來。

葉娉聽了很後悔自己不該按時歸校,但既然來了,似乎也沒有必要回家了。猶豫一下,還是向三樓的宿舍走去。

果然,宿舍裏一個同學也沒有,所有的床位都空著。

葉娉一邊收拾自己的床鋪,一邊在心裏發誓:下個假期決不再這樣傻了!

收拾完後,她便去班主任老師那兒報到,結果發現連班主任都沒有返回學校,這使她更加後悔。

這時已經是下午18:07分,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她帶著試一試的心情,去了食堂。

運氣還沒倒黴到家。雖然假期隻有兩個年級的學生上課,但學校的食堂還是開張了。

她在食堂吃過晚飯後,因為無聊,便去足球場看男生踢球。

球場上隻有幾個其他班的男同學在踢球。她本來就不懂足球,所以看得老大沒趣,眼看暮色四合,便回了宿舍。

整棟宿舍樓隻有幾間宿舍亮著燈。靜悄悄的,除了偶爾聽見周圍樹林裏傳來的幾聲鳥雀振翅聲外,幾乎聽不見別的聲響。

葉娉心情不好,也不洗漱一下,就和衣躺到自己床鋪上。

※※※

半睡半醒地躺了三個小時後,她忽然感到一陣尿意,正想去這層樓的廁所小解,忽然,她聽見一個腳步聲向樓上走來。

她正猜想來者是誰,那人已經進了這間宿舍,並按亮了屋裏的燈。

葉娉舉手擋了一下被燈光刺激到的眼睛,眯眼看那女生,原來是二班的一個女生。

雖然不是自己班的,但她知道她的名字叫安燕,因為她很“出名”。

“果然在宿舍裏!”

她微微一驚,“你找我?”

“嗯,不是我找你,是溫姐找你。”

她說的溫姐名叫溫靜,也是二班的學生,是學校裏的出名人物。仗著家裏很有錢,一向有些拿大欺人。有三名女同學,就象她的跟班一樣,總是伴隨在她左右。安燕便是其中之一。

女生們都對她們側目而視,暗地裏給溫靜取了一個外號叫“大姐大”。

“溫靜找我?她有……什麽事情?”因為大家不是一個班的,平日也沒搭過話,所以她有些奇怪。

“溫姐有話要問你,讓我來叫你過去一下。”

“她想問什麽話?我們……”

“你去不去嘛?!”安燕忽然粗魯地質問了一句。

葉娉全身顫了一下,才囁嚅地說道:“我……隻是有點奇怪,不知道她想問我什麽事情。”

“過去就知道了,現在問這麽多幹啥子!”安燕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葉娉雖然有些惶恐,但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地方得罪過對方,所以還是大起膽子,穿好鞋子,跟安燕出了門。

溫靜住在離此不遠的一幢六層樓的學生公寓的頂樓。那裏一個房間隻住兩名學生,收費較貴,所以住的全是家境比較富裕的學生。

溫靜住的是最右邊那間,房號是6-8。跟她同舍的是她的“跟班”之一姚佳。而隔壁的6-7住的是安燕和另外一名叫童詩的“跟班”。

溫靜和童詩、姚佳都在屋子裏。三個女生正坐在**玩撲克牌。

葉娉進屋後,溫靜看也不看她一眼,隻冷冷說了一句:“安燕,把門關上。”

安燕一聲不響地關上了宿舍門。

葉娉覺得氣氛不對,心裏有些恐懼。看了安燕和溫靜一眼,小聲問溫靜:“請問你要問我什麽事情?”

溫靜好象沒聽見一樣,繼續打牌。

童詩、姚佳也假裝沒聽見。隻有安燕一個人守在門邊,似乎在防葉娉逃跑一樣。

葉娉知道不少女生都被她們欺負過,見她們這個陣仗,心裏更加害怕,她小心地問了幾次溫靜,找自己做什麽,但溫靜都沒有回答。好象根本不知道有她這個人存在一樣。

葉娉又害怕又尷尬地站在屋子裏,象個呆子一樣看她們玩牌。

過了十幾分鍾後,溫靜才終於放下手裏的牌,抬起頭來,看著葉娉。

葉娉與她目光一接,下意識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虛地小聲招呼道:“溫……溫姐。”

溫靜冷笑一聲,問道:“你自己老實交代,在背後說了我哪些壞話?怎麽現在知道怕了?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溫姐,我從沒說過你的壞話!”

“沒說過?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真的從來沒說過你的壞話!”

“是嗎?”溫靜慢慢站了起來。

葉娉恐懼得想逃,但腿卻在瑟瑟發抖。

“說,是誰在背後罵我是賤人?”

“我沒有,我……”話沒說完,臉上便被溫靜啪地一個響亮的耳光!

葉娉又痛又委屈,想要辯解,但溫靜根本不聽,又給了她幾記耳光!

“敢說不敢當,姐們給我打!”

三個姐們聽了,立即將葉娉按倒在地,抄起她們早已準備好的木棍,痛打葉娉全身!

將三根木棍都打斷後,她們又拿起掃帚、拖布亂打。

葉娉被打得全身青一塊紫一塊,卻不敢還手,隻是哭求對方,同時不住替自己辯解。

但三名女生繼續暴打她,隻要溫靜沒叫停,她們就不會停下。

“溫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罵你了!”葉娉一邊用雙手護著頭臉,一邊哭喊。

她其實從來沒有罵過溫靜,但有時和一些女生私下談論時,難免會跟著說幾句。她知道一定有人在背後打了她的小報告,並添油加醋地編了一些罵人的話。但此時辯解無用,隻好胡亂認帳。

溫靜見她承認了,方才叫停。指著淚水狼籍的葉娉:“給我跪倒!沒叫你站起來,就別起來!”

葉娉雖然害怕得發抖,但到底難忍這種羞辱,不肯下跪,隻是哭求對方原諒自己。

溫靜見她不跪,又給她一通耳光,邊打邊喝問:“跪不跪?!跪不跪?!”

葉娉被打得受不了了,終於放棄了羞恥心,委屈萬分地跪在了溫靜麵前。

溫靜看著她那副可憐相,呸了一口,嘲笑道:“早這樣聽話,哪會挨打!”

葉娉低下頭去,眼淚花花地往下流。

她隻希望這場噩夢快點結束。

但她不知道,溫靜她們是四個有虐待狂的女生,她的軟弱不但沒博得一點同情,反而讓對方更加得意,更加起勁!

為防其他宿舍的女生聽見,她們後來倒不怎麽打人了,隻是變著花樣折辱葉娉。一會逼她喝下她們喝了一半、又吐了口水進去的飲料,一會逼她趴在地上扮狗和貓叫。

她們越“玩”越變態,竟逼迫葉娉脫衣服。

葉娉羞辱難當,不肯脫衣,但在又一通拳打腳踢下,終於哭著脫了衣服。

溫靜還不過癮,又叫安燕扒掉了她的內衣。

“咪咪還不小!男人一定喜歡!”

“還長有液毛!不知道下麵的毛多不多!”

“哇,裙子都濕了,什麽時候流尿了?!”

四人戲笑一陣後,又逼她脫了短裙和**。溫靜還叫姚嘉用手機拍了她的祼照!

四個女生從晚上21:19分開始,一直折磨葉娉到了23:40分後,才終於玩弄夠了。

溫靜將手機上的祼照給葉娉看過後,說道:“你可以回去了。如果你把今晚的事情說了出去,那麽不光是打你,還要把你的祼照傳到網上,讓你一夜成名!”

另三名女生也威協說:“讓你一脫成名!”“不光是傳到網上,還要把照片打印出來,寄給你的老爸老媽看!”“還要把你的祼照轉發到全年級男生的手機裏,讓男生們也欣賞一下!”

葉娉除了哭和點頭外,已說不出話了。

溫靜怕她出門後被人撞見,命令她拭去淚水後,才讓她穿好衣服下了樓。

葉娉一路流淚,跌跌撞撞地跑回到自己的宿舍樓。

回到宿舍後,越想越覺得委屈,越想越覺得羞恥,終於在淩晨兩點,開了房門,來到走道裏,微微遲疑了一下,便鼓起勇氣,翻過欄杆,縱身從三樓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