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魚說:“先不上樓,我們坐下來說。”

這個公寓相對安全。

已經死了一個顧笛,蘇青魚往公寓內部走了幾步,然後找到大廳的真皮沙發坐了下來。

在沙發旁邊有一個自動售賣機。

傑克森塞了十冥幣進去,然後兌換了一瓶可樂。

“副本裏的食物不要亂吃。”朱玉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這裏冷颼颼的,有古怪,我剛剛在門口看了一下,沒有找到規則。”

傑克森打開可樂罐子,他仰起頭喝了一口,說道:“依據我之前的經驗,像這種花冥幣才可以購買飲料的自動售貨機,如果上麵有五角星標誌,就是安全的。”

咕嘟咕嘟灌下肚,然後做一個投籃的姿勢,將空的可樂瓶子投進黑色垃圾桶中。

聞雪茶正在編輯朋友圈,顧笛死了,她想了一個傷感的文案:在彼世,等你再為我吹一曲樹笛。

她配了一張白色蠟燭圖片,然後把朋友圈的背景改成黑色,點擊發送。

蘇青魚靠在沙發上,說道:“各位,關於這個副本,我有一點自己的看法,我隻說出我的結論,僅供參考。”

聞雪茶看著蘇青魚,不太信任地說道:“你是想分享你得出來的情報?”

“是的。”

聞雪茶感到疑惑:“為什麽?”

傑克森和朱玉都是第一次遇見蘇青魚,會覺得她是出於隊友之間的相互照顧,但聞雪茶太了解蘇青魚,她知道,蘇青魚不是那麽熱心腸的人。

“這有啥好問的?當然是因為我們四個是一個隊伍的。”傑克森大咧咧地坐在蘇青魚的對麵,對於蘇青魚所說的話,他聽一耳朵,不代表他相信。

傑克森上過戰場,他深知隊友之間相互信任的重要性。

在極度危險的關頭,必須要把後背交給自己可以信賴的人。

所以,對於自己的隊友,至少表麵上,要表現出信任感。

朱玉將那件沾血的衣服折疊,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耐心等著蘇青魚繼續往下說。

她的工作讓她明白,傾聽別人的想法,了解別人的訴求,也是一項很重要的事情。

蘇青魚懶洋洋地說道:“嗯,既然是合作,我就拿出一點誠意。我們是一個隊伍的,我不希望你們死得太快。”

這句話敷衍,又帶著幾分真實。

傑克森“哈哈”幹笑了兩聲,他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子,垂眸,嘴角微微向下,心裏覺得麵前的這個小姑娘太過自信了。

在體力上,這裏的三個都是女人,根本比不上他。

誰死得快,還說不定呢。

聞雪茶相信蘇青魚說的最後幾個字,副本裏,隊友死的越多越麻煩。

至於是不是一個隊伍的,她覺得蘇青魚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東西。

朱玉沒有特別的反應,她安靜地整理著製服褶皺的邊角。

蘇青魚開始說出自己的見解,她回顧這一路的所見所聞,語氣平緩地說道:“剛剛那位死去的護士說過,這間養老院的工作人員是恒定的,這就說明,一個人前來任職,就必須有一個人離職,隻有這樣,才符合「恒定」二字。”

傑克森說道:“副本裏,除了規則,其他的都不可信任。”

蘇青魚認同這個觀點。

“是的,護士所說的話不是規則,可能有真有假,但護士在門口自殺,給朱玉騰出了一個崗位,她用自己的生命,證明了自己所說的話為真。”

“嗯,也對。”傑克森摸著下巴,覺得蘇青魚所說的在理。

蘇青魚繼續說道:“我們前往這座公寓的路上,可以看見這裏的工作人員都穿著對應的製服。保安穿保安製服,護士穿白衣,誌願者穿黃色背帶褲,護工穿黑衣。

而保安規則第一條也提到了,隻有穿著保安製服的人,才可以進入保安亭,這說明工作服非常的重要。”

朱玉抬起頭,雙眸微微發亮:“這就是你脫下護士製服的原因?”

“對,我推測,你們若是想從事自己對應的工作,就必須要獲得自己的工作服。你們猜,副本會不會很好心地把工作服雙手捧給你們?”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蘇青魚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沙發的扶手,看見他們三人麵色凝重,蘇青魚就知道,他們已經意識到工作服的重要性。

朱玉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護士製服,她無比慶幸地說道:“清潔工……速度如果慢一步,清潔工就會將屍體拖走。”

清潔工會將屍體上的一切都帶走。

如果晚了一步,朱玉就需要通過其他方式獲得護士製服。

“是你想的這樣。”蘇青魚點了點頭,“還有一點,護士死去的時候,我摸了她的屍體,她是人類,她說過,無法正常完成工作的人都是垃圾。

相對應的,她自殺之後,清潔工出現了,以此推測,她死亡的原因是工作失職,這也給了你們警示,那就是你們在工作正式開始之後,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說得都對,不過還有一丟丟小小的問題,那就是……”聞雪茶的重點放在蘇青魚說話的方式上,她提出自己的疑慮,“你一直在用「你們」這個詞。”

蘇青魚愣了一下,聞雪茶扶了下眼鏡,雙手交握放在胸前,笑道:“給我們解答一下唄,我們和你有什麽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