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鬧哈，姐姐現在的心情很亂。”蘇青魚的腦海一團亂麻。
祁芙乖巧地把書本合上：“那我陪姐姐聊聊天吧。”
“可以呀，你可以聊聊你自己。”蘇青魚最想要的就是線索。
祁芙捧著臉，輕聲細語地訴說著：“我的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媽媽去世之後，爸爸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董老師來集團講課，爸爸臉上才重新有了笑容。
董老師上課的時候很嚴厲。
當年，有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五音不全，一點都沒有音樂天賦，董老師讓她學的曲子，她學不會，經常受到批評。
不過，我就不一樣啦，董老師對我很好，她還問過我，願不願意讓她做我的新媽媽，她保證會對我和爸爸好。”
有一絲八卦的味道。
“你爸爸和董老師在一起了嗎？”
蘇青魚從黑色背包裏掏出礦泉水，再從冥幣app裏下單薯片，全部遞給祁芙，示意她慢慢往下說。
祁芙抱著礦泉水喝了一口。
她搖了搖頭，垂頭喪氣，語氣失落：“沒有，我和爸爸說，希望董老師留下來，我們組一個新的小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爸爸非常的生氣，爸爸凶我，說我不應該忘記媽媽。媽媽雖然已經死去，但還是有辦法回來的。”
“回來？”蘇青魚微微皺眉，“死去的人怎麽回來？”
“有辦法的。”祁芙一派天真，“爸爸說，隻要研究「它」，掌握汙染扭曲時間和空間的方法，就可以讓媽媽回來。”
“你知道董老師後來去哪裏了嗎？”
“後來……”
祁芙抬起頭，望著蘇青魚如同湖泊般澄澈的眼睛，開始訴說，她最後一次看見董夢潔時，發生的事情。
那天，祁芙剛剛睡醒，她從**起來，正準備吃早點，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爸爸和董老師爭論的聲音。
祁芙趴在門縫裏看。
董老師神情激動地抱著祁芙爸爸，淚流滿麵：“既然你忘不了她，就讓我成全你們吧。”
祁芙的爸爸隻是很冷漠地推開董老師：“你沒必要做出這樣的犧牲。”
“不是犧牲，第一次情感實驗已經成功了，能成功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董老師握住祁芙爸爸的手，聲音無比溫柔，“如果實驗成功，你們就可以和它進行交流，進而控製它，獲得它扭曲時間和空間的力量。
如果它真的能讓時間回到過去，如果你的妻子真的能回來，你再續前緣，獲得你的幸福，我為你開心。
如果它沒有這份力量，你的妻子還是不能回來，那麽請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成為你的幸福。”
“情感神經科是新成立的，第一次的成功具有偶然性。”祁芙的爸爸表情嚴肅，“關於第一次實驗的細節，有很多地方沒有披露出來。
集團確實對外宣告初次實驗成功，嘉獎了當時兩個研究員。
在樣本數據不足的情況下，貿然參加第二次實驗，危險係數很高，我不能讓你去冒險。”
“不是冒險，是為科學實驗做貢獻。”董老師故作輕鬆，“再說了，這個實驗又不是讓你們在我身上開膛破肚，隻是讓我接觸一下它而已，到時候如果出現什麽異常，直接停止實驗就可以了。”
祁芙爸爸神色有些動容：“你……可我不能這麽對你，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根本就不會報名參加實驗，而你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給你承諾……
唉，這對你而言不公平。”
董老師卻笑得釋然：“我喜歡的就是你的忠貞和堅持，若你能夠輕易變心，能夠輕易接納於我，反而不是我欣賞的男人。
我希望你可以向前看，所以我自願參加這個實驗。
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為自己爭取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如果它的力量也不可以改變過去，就讓你的未來多一個我，好不好？”
祁芙的爸爸隻是沉默。
董老師卻想為自己爭取一把。
蘇青魚聽完祁芙說的故事，隻覺得董老師真勇敢。
當然，下場也是真的慘。
蘇青魚耐著性子問道：“祁芙小妹妹，關於第一次情感實驗，你知道多少呀？能不能和姐姐說說呀？”
祁芙想了想，說道：“我隻是聽爸爸說過，當時，新人類的實驗成功之後，情感實驗相繼成功，那段時間，整個集團都幹勁十足，大家覺得它是可以被掌控的。
但是，後麵的發展出乎意料，幾個月後，新人類實驗被暫停，情感實驗陸續失敗。
再後來，集團出現了一場大意外，對外封閉，也就沒啥人，再提及前麵兩次成功實驗了。”
新人類實驗就是人詭雜交實驗。
從【猴神山】副本獲得的線索，蘇青魚得知莊曉蝶的母親莊南可，就是那唯一的成功案例。
而情感實驗在新人類實驗之後。
董夢潔是一號檔案。
那往前推，情感實驗成功案例，就是零號檔案。
祁芙透露了這麽多信息給蘇青魚。
蘇青魚越看她越順眼。
“你之前說，你的爸爸告訴你，不要和詭異過多的接觸，否則會進入邪道，是因為它害死了董老師，你爸爸記恨它，才說這些話的吧。”
祁芙歪著腦袋，用水筆戳著自己的臉頰，聲音稚嫩：“爸爸說的總沒有錯。”
蘇青魚得到自己想要的，便準備離開。
祁芙拉住她的衣袖：“大姐姐，你不幫我補課了嗎？”
“學習要靠自覺，靠自己領悟，補課是沒有用的。”
祁芙撅起小嘴。
蘇青魚繼續忽悠她：“你想想看，學習就像吃飯一樣，老師如果把饅頭嚼好了喂到你嘴裏，你永遠也學不會自己吃飯。
你要學會自己啃饅頭，自己咀嚼，然後咽進肚子裏，這樣你才能做到真正的吸收知識。”
祁芙覺得蘇青魚說得很有道理：“那我怎麽自學嘛？”
“多做題，多反思。”蘇青魚召喚出白元香，想從她那裏要了兩本空練習冊。
白元香雙手捧著練習冊。
她屍青色的臉上明明沒有表情，蘇青魚卻感受到了一絲執著。
蘇青魚從她手裏拿出練習冊，她死死地扣住，不鬆手，兩隻眼睛漆黑，鮮血充滿眼眶，然後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呃……我給你十倍的冥幣。”
白元香還是不鬆手。
蘇青魚再加碼：“然後親自帶你去黑月街，給你買新的練習冊。
買最厚的，最貴的，最難的，你要多少買多少，好不好？”
白元香這才鬆開手。
蘇青魚召喚雙喜，讓雙喜照顧一下白元香。
雙喜遞給白元香一塊手帕，白元香把眼眶裏滴出的鮮血擦幹淨，然後連著手帕一起吃掉。
她的練習冊呀。
她要買一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