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火和蘇青魚匯合。
大地顫抖,仿佛巨獸咆哮,集團的實驗樓從中間裂開,然後陷入地裂之中。
他們來到東門,找到那輛車,在啟明星集團倒塌毀滅之前,驅車離開。
要快!
否則就會被墜落的鋼筋混凝土砸住,和啟明星集團一起埋葬。
白火把油門踩到底。
一騎絕塵而去。
他們逃出升天。
副本裏,輕度汙染的人類清醒。
重度汙染的人,隨著「它」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一年後。
蘇青魚穿著小熊毛衣,搭配闊腿褲,拿著大學通知書,前往心儀的學校報道。
她將過去的包袱輕輕放下,選擇走向未來。
陽光明媚。
蘇青魚走進學校門口的超市,從口袋裏掏出幾枚硬幣,購買橘子汽水。
超市的收銀員,正在看刷短視頻,視頻裏正在播放最近的新聞。
「洛氏集團領導層因涉嫌黑社會組織罪、故意殺人罪、非法持有槍支罪、盜竊罪、搶劫罪、虛開增值稅專用發票罪等多項罪名,被立案調查……」
洛玉暖因為是私生女,沒有接觸過家族核心生意,所以逃過一劫。
蘇青魚聽到這新聞,笑著說道:“賺了這麽多錢,最後還是收歸國有,真是白忙活一場呀。”
收銀員端著熱茶喝了一口,把那幾枚硬幣放進收銀機裏,十分不屑地啐了一聲:“這種黑心資本家,發國難財,就該吊路燈。”
洛氏集團,在詭異複蘇期間大肆斂財,洛紫萱在沈司年係統的指點之下,將多個重要軍用物資點搬空,再高價賣給政府和其他公益組織。
那個時候,因為到處都是副本,政府沒有心力找他們算賬。
現在,一切已經結束。
就到了算總賬的時候。
蘇青魚扭開橘子汽水,仰頭喝了一口。
陽光有些刺眼。
她抬起手,眯著眼睛。
她還有光明的未來。
自從汙染消失之後,百廢待興。
「它」在消失之前,送了人類一份大禮。
所有人類在副本裏自相殘殺的畫麵,全部以視頻的方式上傳到互聯網之上。
一時之間,掀起了一場事後審判。
所有人都有罪。
法不責眾。
上層抓了一些比較惡劣的組織,然後就將此事輕輕揭過。
黑衣組織被連鍋端。
裏麵的教徒還有一些在外流竄,未被抓獲歸案。
黑衣組織裏的田琉璃和阿平逃亡到國外。
他們當起了國際雇傭兵。
阿平死在一次兩國戰爭中。
田琉璃在阿平死後徹底失去了行蹤。
白火和朱山海相聚,朱山海看著自己平安歸來的好兄弟,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為其他死在本次行動中的組織成員,舉辦葬禮。
紅衣組織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榮譽。
白火和朱山海上了很多次新聞。
受到過多次表彰。
紅衣組織裏掛滿了劫後餘生者送來的錦旗。
朱玉沒能再回紅衣組織。
住在雨街的羅衣一家三口,成功活了下來。
他們家中那個用畫筆在紙上畫下太陽的小姑娘,終於親眼看見了太陽。
這個世界,總有遺憾,也都有希望。
過去的人留在過去。
未來的路還得活著的人往前走。
白火收到向上的調令。
他拒絕了從政的道路,將自己的道袍打包好,然後回到了猴神山繼續修行。
朱山海留下來繼續維護紅衣組織,協助政府做汙染結束之後的重建工作。
過得最風生水起的,當屬聞雪茶。
她借著spy詭異,在短短時間內獲得百萬粉絲。
在直播的時候,聞雪茶毫不吝嗇地把自己在副本裏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給觀眾聽,由此賺了好大一波流量。
一切似乎已經塵埃落定。
某個小縣城的出租屋內。
黑皮男細心地為輪椅上的病美人擦拭著雙手。
一年前,黑皮男偷走了一根紅色針劑,在一切毀滅之前,離開了啟明星集團。
他趕回家的時候,病美人已是彌留之際。
他將針頭插進病美人的血管之中,將不明紅色**注射進她的身體裏。
然後,病美人就陷入了植物人的狀態。
她沒死。
也再也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
就像是一個精致的傀儡。
他日日夜夜守在她的身邊,等待著她醒過來的那一天。
一年的努力,蘇青魚的大學生活正式開始。
她也算是個風雲人物。
身邊總是圍繞著對她過去感興趣的人。
蘇青魚對於所有人都是禮貌而疏離的。
她的主要心思放在學業上。
這一年來,莊曉蝶再也沒有來過她的夢裏。
手機裏沒有莊曉蝶的信息。
所有詭異的聯係方式,都從手機裏自動刪除。
副本裏,莊曉蝶留給她的信也隨著汙染的世界消失。
她沒有給蘇青魚留下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蘇青魚總是一個人。
上學的時候,有室友,她可以和室友一起住宿舍,人多一起聚會逛街,不至於顯得孤寂。
到寒暑假的時候,其他室友都回家了,蘇青魚就需要一個人回到空****的單身宿舍裏。
這間宿舍房,還是朱山海幫她申請的獎勵住房,用來表彰她在對抗「它」時,所做出的貢獻。
懸掛的燈在白牆上留下一片陰影。
蘇青魚將剩飯放進微波爐裏熱了熱,然後一邊喝雞湯,一邊刷手機。
她刷到聞雪茶s的優優,順手幫她點了個讚。
蘇青魚嚐試過交新的朋友。
但那些新的朋友,話裏話外總是離不開詭異複蘇的那幾年。
汙染已經消失。
但是汙染造成的影響,像是燈下的陰影留在每一個活著的人心裏。
蘇青魚不愛談論過去。
她更喜歡關注手上的學業,暢想畢業之後的新發展。
大二暑假。
蘇青魚收到了朱山海聚會的邀請。
她前往紅衣組織,參加聚會。
白火也受邀前來。
他身邊跟著穿著道士服裝的小毛。
師徒兩個人都被一群小年輕圍著,生無可戀的算桃花。
朱山海因為汙染消失之後的應酬變多,滿臉紅光,整個人比以前更加圓潤。
他端著酒走上來,和蘇青魚打招呼。
“蘇青魚,看見你來了,我真的很開心!你畢業之後,就來紅衣組織工作吧,我這裏人手實在不夠,你要是願意來,我絕對給你開高薪。”
“不了,不想打工。”蘇青魚擺擺手,拒絕朱山海的好意,她已經有了新的規劃,“我畢業之後,準備去做生意。”
朱山海有些懵:“從商?”
蘇青魚把長發撩至身後,笑語盈盈:“對呀,我的理想是成為小富婆,第一步,當然是先賺他一個小目標。”
朱山海和蘇青魚也算是混得熟了,他立刻握住蘇青魚的手,笑著說道:“苟富貴,勿相忘。”
這句話,激起了蘇青魚內心塵封的回憶,讓她有些失神。
蘇青魚看著和自己開玩笑的朱山海,把自己的手抽出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當然了,等姐姐發達了,給你們捐款。”
聚會在歡聲笑語中過去。
蘇青魚端著高腳杯,走到窗戶處,看著未來的天空上,絲絲縷縷白雲飄過。
釋然一笑。
她想起那首自己很喜歡的詩。
回首向來蕭瑟處。
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