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過頭就是自負。

剛剛在大食堂,明明是蘇青魚出手救了沈司年一命,沈司年卻能如此自信的向她許諾,保證她安全離開副本。

蘇青魚暫時不準備得罪沈司年,她收斂起鋒芒柔聲道:“那便謝謝你了。”

“對了,你給新娘準備了什麽禮物?”這是沈司年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蘇青魚敏銳的察覺到,這個問題和他的規則有關。

隻要規則對立,蘇青魚和沈司年就不可能站在同一陣營上。

於是,蘇青魚佯裝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輕笑著說道:“不告訴你哦,我之前就說過了,那是女孩子之間的小秘密,不可以說啦。”

沈司年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他表情嚴肅,語氣有些急切的說道:“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快告訴我,你送了什麽禮物?

你要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

這種小動作讓蘇青魚很不耐煩。

她厭惡陌生人之間的肢體觸碰。

明明昨天才認識,今天就動手動腳,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很沒有邊界感。

蘇青魚抬眸反問:“那你又準備了什麽禮物?”

沈司年一時語塞。

看吧,自己不坦誠,卻又要求別人坦誠。

沈司年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這個話題岔過去。

蘇青魚也不和他糾纏這個話題,她說道:“據我觀察,這個村子山頂處大約有五十多戶人家,村門口處大約有十幾戶人家。

我準備先去李家大宅院看望一下新娘李娜娜。

今夜,如果不能及時離開公羊村,我準備找尋帶路人,下山,住在村口處的屋子裏。”

因為規則要求他們一起出行,所以晚上他們不能分開太遠。

沈司年皺眉,不讚成的說道:“晚上婚禮結束,無論多晚,我們都直接開車離開公羊村,沒必要再住一夜。”

“那是理想狀態。”蘇青魚覺得今天晚上的婚禮絕對會出事情。

這是四星副本,沒那麽輕易離開。

沈司年搖頭道:“就算離開不了,我們也要住在山頂。從村口到上山還有一段路程,這樣來回跑會平添很多風險。”

蘇青魚語氣溫和,試圖說服沈司年:“昨夜住的那間屋子搖搖欲墜,白天天氣悶熱潮濕,你看那遠處的烏雲,正朝著村子的方向飄來,如果今天晚上下雨,土坯房有倒塌的風險。”

她的語氣如同平靜無波的湖水,隻是單純的闡述事情,不帶任何私人的情緒。

“村門口的屋子也是土坯房。”沈司年反駁。

蘇青魚冷靜的解釋道:“山頂的村莊位於迎風坡,降水較多,村門口的那些屋子位於背風坡,降水會較少。”

“你——”沈司年的眉毛快像繩子一般擰在一起,“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覺得,還是住在山頂更為安全。”

“先不爭論這些,時間有限,我們先去李家大宅院。”見沈司年固執己見,蘇青魚擱置爭議,她要抓緊時間尋找線索。

李家大宅院。

大紅的喜字貼在木門上,但是被風吹得掀起了一個角。院子寬敞,擺放著鋪著紅布的圓桌,大紅燈籠高高掛滿庭院,照亮陰暗的門廊。

院子邊上有一個竹子坐著的搖椅,無風又無人,搖椅卻在吱呀呀的前後搖晃。

蘇青魚沒有貿然進門,而是在門口檢查了一圈,在確定沒有新的規則後,她敲了敲本來就敞開著的大門。

“來了來了。”一位帶著頭巾的中年婦女從內院裏走了出來。

見到中年婦女的臉,蘇青魚腦海中被灌輸的記憶浮現,這個女人是新娘李娜娜的母親。

李母見到蘇青魚,眼睛一亮,熱絡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小魚,幾年不見,變成大姑娘了,真是出落得越發俊俏。”

“李阿姨好,好久不見,您還和以前一樣年輕。”蘇青魚一副嘴甜惹長輩疼愛的乖巧模樣。

“老嘍老嘍,你就會說好聽的話逗我開心。”李母兩個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她又看了眼站在蘇青魚身後的沈司年,“你旁邊這位是?”

蘇青魚立刻介紹道:“我男朋友,沈司年,這次和我一起來參加娜娜的婚禮。”

沈司年伸出一隻手,和李母握手。

他彬彬有禮的說道:“阿姨好,青魚經常和我提起您,她說小的時候和娜娜是最好的姐妹,經常在一起玩,還經常去您家蹭飯,您的手藝,可好吃了。”

蘇青魚皺眉,沈司年的話太多了。

雖然這個副本給他們灌輸了記憶,但是那些記憶也會存在誘導和陷阱。

李母瞬間來了精神,她招呼著沈司年進門,然後說道:“我剛剛在後廚炸丸子,還熱乎著呢,我現在去端一些出來給你們吃,還記得娜娜小時候,最喜歡吃我炸的丸子。”

【公羊村】規則第六條前半句。

【村裏隻有大廚房提供可以吃的食物。】

蘇青魚掃了一眼沈司年,然後立刻擺手拒絕道:“哎呀,李阿姨,不用麻煩了,我們已經在大食堂吃過了,現在肚子還飽著呢。”

“不吃嗎?真可惜啊。”李母垂頭,聲音又低又輕,帶著某種壓抑的戾氣,花白的頭發遮住她的臉龐,看不清麵容。

蘇青魚試探性的問道:“今天是娜娜大喜的日子,娜娜呢?是不是在房間裏試穿嫁衣?”

聽到李娜娜的名字,李母神色又變得溫和起來,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錯覺,她說道:“娜娜去村裏的祠堂燒香了,約莫半個時辰就會回來,你們可以在這裏等她。”

話音剛落,穿著一身喜服的新郎官突然跑了過來,他頭發淩亂,喜服的邊角沾染了灰塵,整個人很是狼狽。

隻見一邊跑一邊大喊著:“不好了!新娘子不見了!”

“什麽!”沈司年震驚。

蘇青魚眸色一寒。

開始了。

今夜,注定不太平。

李母立刻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蘇青魚走過去攙扶,而李母往蘇青魚的手中塞了一張紙條,她雙目布滿血絲,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歲。

“幫我……幫我把我的女兒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