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禮興衝衝地朝著屋內跑,一隻手捂在懷中,滿臉神秘。
“妹妹妹妹。”
宋硯禮一屁股坐在**,占據了原本黑花的位置。
黑花被擠懵了,回神後就咧著嘴去咬宋硯璟的鬥篷,那牙齒鋒得很,黑花力氣也不小,宋硯璟被扯得往後倒。
“哎,走開走開,不要來打擾我,一邊玩去。”宋硯禮隨意地將黑花給揪起來往地上放。
還往後坐了坐,將腳擺起來,黑花咬都咬不到,在那邊幹著急。
宋硯禮將懷中護著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掏出來,是用油紙包裹的物什。
他小心翼翼地將油紙解開,露出裏麵包裹得幾乎完好的糕點。
嘉嘉欣喜:“哇,這是二鍋鍋專門去買的?”
宋硯禮也跟著傻樂,“正好從外祖母那邊回來,路上遇著了,就想著你喜歡吃,給你帶回來了,還熱乎著呢,你快些吃。”
這一幕極為尋常,旁邊的護衛雖然不理解為什麽府上有廚子能做,二公子還要大老遠的去買。
再不濟以王府的財力,小姐想吃那完全可以請廚子過來做,新鮮出爐還熱乎。
這種事情在宋硯禮十歲前,還沒被認成嫡子的時候,就經常做這樣的事情,有時候要跑很遠才能買到,周晚蓮卻會因此將他買的東西給丟了,還會罵他打他。
“好吃。”嘉嘉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笑眯眯回道。
宋硯禮眼中的笑意更濃。
嘉嘉一口奶一口糕點地將東西吃完。
宋硯禮才想起來一件事。
“對了妹妹,外邊有人找你。”
“誰找窩?”
“好像是上次從山寨裏麵救出來的少年。”
他剛下馬車往府門走的時候,那少年跟個炮仗一樣突然衝到他麵前,給他嚇了一跳。
要不是他參與了剿匪,也見過那個少年,他也不會將這件事說到嘉嘉麵前。
說到少年,嘉嘉便想到了一個人,“不會說話滴那個?”
宋硯禮思考了一下點頭,確實沒見著他講話,就是拿著一張紙給他看。
“他人在哪?”
“我怕他冷死將人請進府了,嘉嘉不見的話我就將人趕走。”
“見。”
嘉嘉還愁沒有機會見到人沒機會搞清楚他身上的秘密呢。
“誒,慢點,鬥篷帶上,別著涼了。”宋硯禮抱著一旁的架子上掛著的鬥篷就追出去。
……
楠木鬆清站在廳內頻頻往外望,兩手心間夾著一張紙。
手上的紗布雖然未解掉,但偶爾能動一動。
旁邊桌子上的熱茶涼了又涼,其下人不厭其煩地倒新茶。
視線中映入一個絳色,圓滾滾的身影。
楠木鬆清的眸子驟然發亮,直接朝著嘉嘉跑去。
“楠木鍋鍋,你怎麽會在這裏?”嘉嘉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人。
楠木鬆清將手上的紙遞過去。
嘉嘉看著裏麵那‘龍飛鳳舞’狀如狗爬的字陷入了沉思。
這字好像寫得比她還醜。
心中瞬間就有了慰藉。
“泥來找窩?”
楠木鬆清重重地點頭。
嘉嘉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的紗布上,他的手哪怕是纏了紗布,但依舊很漂亮,霸王寨的三當家很喜歡,當時沒有下狠手,還是有治愈的機會的,不過要很久,也很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你不是在甄伯伯那裏,甄伯伯放你出來的?”
楠木鬆清沉默,繼而搖頭。
“你偷偷跑出來了?”
楠木鬆清點頭,他養好了身體,手也好了點,他好不容易等那些人放鬆警惕再次翻牆出來。
“你從哪裏跑出來的?”嘉嘉又疑惑。
楠木鬆清往外邊走,指著旁邊的牆。
此刻小雪紛揚,細細像絨毛一樣的雪緩緩落到他身上,墨色的發上染上星點白毛,像是飄花落櫻,漫天雪地,清俊疏朗的小少年站在雪地,似畫卷一般。
嘉嘉看了眼他指的方向,拉著他的袖子將人拉進來。
【不愧是少年威脅天才,就算用不了手,也有辦法翻牆。】
宋硯禮打量著楠木鬆清,倒是訝異這個比他還瘦小的人能翻過那堵高牆。
神采奕奕地想跟人比一把,在看見他手上的紗布之後火苗瞬間熄滅了。
頓時又將霸王寨的人給拉出來罵一頓了。
秋後問斬做什麽,還讓他們多活半年多。
楠木鬆清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屋子裏麵。
嘉嘉試探道:“你不會想留下來吧?”
見楠木鬆清點頭,嘉嘉陷入了沉思。
宋硯禮以為妹妹是在擔心要怎麽將人留下來,畢竟這人是刑部的人,而且聽說身世都還沒調查清楚。
卻不曾想,嘉嘉想的是:【要留下他就得去跟皇帝伯伯和甄伯伯說,那就意味著要出門。】
嘉嘉瞧了眼外邊的冰天雪地,目及之處皆是雪白。
她縮了縮脖子。
【還是八日後再說吧……】
“楠木鍋鍋,你還是先回去吧,我現在不能將你留下……”
楠木鬆清一把抓住嘉嘉手,因為疼痛他蹙起眉。
嘉嘉確實不敢動,生怕自己一用力讓這手雪上加霜。
楠木鬆清使勁搖頭,固執地想留下。
“喂兄弟,我知道你著急,也知道我妹妹很可愛,但是男女授受不親,你一直抓著我妹妹的手不太好吧。”宋硯禮隔在兩人中間。
楠木鬆清聞言鬆手。
“而且兄弟,我安王府可不是你想留下就能留下的,你既然如今由刑部尚書管,那就不要天天往外跑。”宋硯禮猜到這是甄浩然口中那個整日讓他爹整日愁眉苦臉的少年了。
“你整日這樣跑出來會給很多人都造成麻煩的,你之後的去留也不是我妹妹能決定的,你要真想留下來得去跟刑部尚書說,跟我爹說,跟皇上說。”
楠木鬆清如何能見到當朝天子啊,他心中的苦又沒法跟別人說,好不容易有一個認識他知道他身世的人,他如何能放過。
他怕自己這次逃出來會之後就再沒有出來的機會了。
楠木鬆清改為抓嘉嘉的鬥篷。
嘉嘉無奈。
“不然你先回去等個八日,八日之後窩上朝再跟皇帝伯伯說說,把你送過來?”
楠木鬆清搖頭:一個小女娃還能上朝?他是傷了手,啞了口,不是摔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