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公公的傳報下,皇後帶著嘉嘉進來。

皇上看到皇後突然覺得有些恍然。

她好像瘦了不少。

皇上微微蹙眉。

宮人是怎麽照顧的。

皇後麵色淡然地俯身。

“嘉嘉見過皇帝伯伯。”

嘉嘉脆生生的聲音讓兀自沉浸其中的皇上回了神。

看向撲在安王懷中的小團子。

“皇後……”

“皇上若是無事臣妾便先回去了。”皇後未等皇上說話,兀自轉身離開。

皇上見她如此忽視自己,心中有些煩躁,下意識想斥責出聲。

嘉嘉被安王抱在懷中,看得是直搖頭:【皇帝伯伯真的配不上皇後伯母。】

皇帝未脫口的話哽在喉間,心底慍惱。

什麽叫做他配不上?他可是九五之尊,整個天下都是他的,隻有別人配不上他,沒有他配不上別人。

安王眼看皇上的臉愈發難看,也是下意識捂著嘉嘉的嘴。

嘉嘉仰頭,眼含迷茫。

安王回以一笑,眨了眨眼睛,心中苦,他總不能說他能聽見女兒的心聲吧。

女兒會把他當傻子吧。

【爹爹是不是被娘親傳染傻了吧,我都沒說話,怎麽莫名其妙捂著我的嘴,還是得快點讓桃桃長大,給爹爹娘親吃,不知道能不能治腦子。】

安*傻子*王:被叫老狐狸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罵傻。

【看皇帝伯伯那個樣子就是要罵皇後伯母,虧得皇後伯母那麽喜歡他,還救過他一命,皇帝還說喜歡皇後伯母呢,果然龍嘴裏麵吐不出真話。】

皇上:這不叫罵,他沒……

感覺好像被罵了,但她說的是龍誒……

嘉嘉一眼都沒有看皇帝,而是看向不遠處煙霧繚繞的爐子。

【皇帝伯伯果然自大又蠢,連身邊人將熏香給換了都不知道。】

嘉嘉終於找到皇上性情大變的原因了。

熏香有問題?

皇上和安王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向鎏金臥龍蓮花紋熏爐。

“齊福。”

旁邊的齊公公突然被喊了名字,心尖一顫,迅速跪下,“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那爐中的熏香是誰放的!”

齊公公當即便猜出了陛下震怒的原因。

負責放置熏香的太監被帶上來,還有些摸不清楚狀態,視線才落在齊公公身上,便被身後的侍衛用力踹了一腳,膝蓋重重地磕在地。

眼淚都出來了,他迅速匍匐在地,“奴才見過陛下。”

那熏香這個小太監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是庫房中突然出現的一批貨,他也分不清這熏香的區別,隻覺得和皇上常用的香差不多,且皇上用完之後也沒有發現不一樣。

存著這個僥幸心理他便繼續用了,還一直用了一個月。

聽完這一切,齊公公看著這一手栽培上來的人,隻覺得這人愚笨極了,他居然想將他當成接班人培養,隻希望陛下不要怪罪到自己身上。

那小太監自然是被拖下去,皇上原本想直接砍頭的,但嘉嘉說不能隨便殺人,皇帝便賜了五十大板。

嘉嘉不清楚五十大板會打死人,隻覺得是她頑皮時爹娘輕拍她手心的力道。

【皇帝伯伯是不可能查出背後人是誰的,就算查出來了,現在的皇帝伯伯也不會相信。】

用那熏香用了一月有餘,想要徹底消除熏香帶來的影響春天都來了。

皇帝確實在思考嘉嘉心聲中的那個人會是誰,他知道了也不相信會背叛他的人?

有幾個懷疑對象,但裏麵沒有晗妃。

“皇兄,臣弟剛剛見魏鴻儒的臉色不太好,是否派一個太醫過去檢查一下。”

皇上古怪地看了安王一眼,魏鴻儒被刺客嚇得,身體本就沒好全,臉色差不是正常嗎,況且太醫就住在魏鴻儒隔壁,每日都會匯報魏鴻儒的情況。

安王隻是突然想起來朝時嘉嘉的心聲,想在此時將話套出來。

【太醫若是能治得好,那就不是太醫是神仙了。】

嘉嘉在心中吐槽。

【魏鴻儒的大限將至,等到五日後,魏鴻儒的生辰一過,不出三日便會死。】

皇帝和安王一怔。

魏鴻儒還未至耳順年,怎麽會這麽早就走了。

魏鴻儒曾找禪光寺的高僧算過,至少能活到耳順。

不過看嘉嘉的表情並不準備多說。

安王隻能抱著直打哈欠,困眼蒙矓的小家夥離開。

——

轉瞬便到魏鴻儒的壽宴了。

魏鴻儒這次壽宴並不準備大辦,隻請了一些知交好友,在皇帝派給他的雲寧館中與同伴聊聊話。

客人見到魏鴻儒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魏啊,多年不見,精神越發矍鑠了。”

魏鴻儒見好友,臉上也帶上淡淡的笑意,“都等著你了,今日可要多喝幾杯,給我這個老東西一個麵子啊。”

“哈哈哈,好好好,我一定把你的好酒全部喝光。”

魏鴻儒等到了最後一人,準備帶著人進去。

侍衛來報:“先生,安王來了。”

魏鴻儒眉蹙起,女兒死在皇宮中,雖然皇上給了解釋,但那謠言終究是在他心底留下了痕跡,他見到皇室人著實是給不了好臉色。

“回絕了,如果安王有事也請安王明日再來。”

魏鴻儒帶著好友剛落座,侍衛又一次進來了。

魏鴻儒心情越發不耐,臉色也沉了些。

不想讓皇室人踏進他如今這個院子,汙了空氣,他對好友道:“你們先聊,我去去便回。”

安王抱著大半的漂亮的嘉嘉,身後的知南手上還捧著賀禮。

當麵前的門緩緩打開,他一眼便看見了麵色不善的魏鴻儒。

“安王若是有事不妨當麵說,老夫這地小,怕汙了安王的鞋。”魏鴻儒隻等著安王說完就關門下逐客令了。

安王麵上不見不耐煩,反而十分恭敬,“小生這是聽聞鴻儒設宴慶生,自作主張帶著賀禮上門,望鴻儒能收下。”

魏鴻儒施舍的目光在知南手上的東西落了一瞬便收回,“安王還是請回吧。”

安王費勁了口舌都無法讓魏鴻儒鬆口,心中無奈,隻能將視線落在懷中的寶貝女兒身上。

今日要不是女兒說要來,他如何會過來看人冷臉。

魏鴻儒宴請的都是知交好友,都是一些同樣學識不菲的人,他一個‘不學無術’的王爺來湊什麽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