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姐姐的的妝粉是在哪裏買的呀?小黑好像很喜歡,我想給小黑也買一盒。”

嘉嘉這話一出,氣氛凝滯了一會。

郭思漓遲疑道,“這是在城北的胭霞閣買的。”

大戶人家都開始給兔子用妝粉了嗎?

不過這黑兔子上粉也看不出來吧。

郭思漓的視線落在那毛發漆黑到極致,小身體一扭一扭的兔子上。

嘉嘉點點頭暗暗將這個名字記下。

蘇宛瑜麵上帶著淺淡的笑,將下人洗淨的杯子取出,淡粉的指尖捏著碧色茶盞,淺色的茶液緩緩流進杯中,放至郭思漓麵前,“郭小姐為何突然來此同我說此事。”

郭思漓喝了杯茶壓驚,已經沒有初來的驚慌了。

她垂眸回道:“我不過是瞧不上這種行為,不忍將軍府被欺騙罷了。”

那家人如何配得上這樣好的人家。

【她娘對她也不好,明明是一母同胞,自小丟失尋回之後因為她臉上的胎記冷落她,若不是她的四藝皆不錯,恐怕早就被賣給別人當填房了,而且她當年丟失也是因為臉上有胎記,故意被丟棄的,命硬被人撿了罷了。】

那帕子已經被小黑拱到嘉嘉麵前了,嘉嘉一手抓著它的耳朵,一手拿著跟胡蘿卜,“吃胡蘿卜啦。”

小黑不理。

哢嚓——

“你不吃我自個吃。”嘉嘉咀嚼著。

“二表哥。”嘉嘉朝著魏之瑾招手。

蘇宛瑜看向院外出現的少年,眉眼也露出了輕緩的笑,“二公子。”

“蘇小姐,這是我大哥讓我來送的信。”魏之瑾額間還帶著細密的汗,身上穿著的也是練功服。

少年的聲音在郭思漓後麵響起的時候她就有些慌張的想拿帕子將臉遮住,突然找不到帕子,背脊都彎了些手,掩在臉側,神情慌亂。

蘇宛瑜將一塊帕子遞過去,郭思漓感激涕零地接過帕子掩著臉。

“不知道你這邊有客人,唐突了。”

“這是郭家小姐,向我求醫的。”

“郭小姐。”魏之瑾輕輕點頭,算是問好。

少年的清潤陽光的聲音在郭思漓的左側響起,郭思漓捏著帕子轉身匆忙屈膝,抬眸便撞進了少年淺色的眼底。

少年已經移開視線將兄長的東西交給蘇宛瑜了。

郭思漓麵上不由地浮上飛霞,居然是他。

“二表哥,別碰我頭,我今日才讓娘親幫我弄得發型呢。”

“不碰。”魏之瑾說不碰就不碰。

嘉嘉眸子一轉,笑得眸兒彎彎,“二表哥帶我出去玩。”

【有二表哥在,打不過就跑。】

要打架?

魏之瑾倒是不怕,蘇宛瑜倒是不同意了。

“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麽不多陪陪我,我要傷心了。”蘇宛瑜拉著嘉嘉。

【誒,蘇姐姐不是要學刺繡給大表哥繡衣服嗎?】

蘇宛瑜迅速去打量魏之瑾的表情,因為他聽不見嘉嘉的心聲。

“不然蘇姐姐跟我們一起去,再叫上大表哥一起。”

【二表哥保護我,大表哥保護蘇姐姐,我真是個聰明鬼。】

嘉嘉為自己的機智點讚。

蘇宛瑜可不敢去,她不確定之瑜能不能聽見嘉嘉的心聲,也怕到時候一見麵嘉嘉說漏嘴了,之瑜肯定就不讓她學了。

“我就不去了,你要想出去玩就多帶幾個人一起,人多熱鬧。”

嘉嘉和魏之瑾離開後,蘇宛瑜輕易便看見了郭思漓眼底的情緒,將軍府的少年郎個個都風華正茂意氣風發,她也是運氣好,能得到這麽好的少年郎,又正好兩情相悅。

派人告知安王妃和大夫人後,一大一小便出門了,魏之瑾還專門換了一件方便打架和逃跑的衣服。

嘉嘉抱著小黑,魏之瑾抱著嘉嘉走在城北。

城北的胭脂鋪子很多,裏麵大部分是安王的鋪子,少部分是商人自個開的。

胭霞鋪的門麵小,比起那裝潢華貴人來人往的鋪子來說冷清了不少。

連店門口的老板都在打瞌睡。

魏之瑾還是第一次來這種胭脂鋪子,進去後就是鋪天蓋地的胭脂香粉味,倒也不算難聞,就是讓他覺得像是進入姑娘窩裏,渾身不對勁。

“小黑。”在嘉嘉的驚呼聲下,那黑兔從她懷中一躍而下,直接朝著店裏跑。

老板也被吵醒了。

“什麽東西跑進去了。”刷的一下他隻看見一個黑影。

“我養的一隻兔子跑進去了。”嘉嘉著急。

老板見兩人兩人的麵相和氣質衣著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更何況,誰家把兔子當寵物養啊。

他又不敢責怪,天子腳下,遍地權勢人家,非富即貴,萬一麵前的人是什麽權臣之子,他丟了舌頭事小,命丟了事大。

“客官稍等,我這就幫你去找。”

“我的兔子會咬人,要是發瘋咬人會得病,會死人的,我能不能自已進去找找。”嘉嘉著急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更襯得那雙眸子水靈靈的,一看一個心軟。

老板怕兔子咬人,也不忍心拒絕,便同意了。

魏之瑾聽著嘉嘉賣可憐和張口就來的話,要不是他曾經看見那兔子被大蟲咬了屁股都麵不改色吃胡蘿卜,差點就要信了。

裏麵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還有兩間屋子。

其中一間屋子的門是開著的,老板眼中的慌張才剛浮現,就聽到裏麵傳來聲音。

“啊,哪來的兔子。”

老板率先往裏麵跑,嘴裏還囔囔著:“誌兒,誌兒。”

屋內的裝飾簡單,一個少年手上拿著凳子直接朝小黑拍去,小黑被砸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小黑!”

魏之瑾直接將少年踢開,嘉嘉撲到小黑麵前,看著毫無生息的小家夥時,染上哭腔:“小黑,你醒醒啊,你別睡了,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胡蘿卜,你快醒醒啊。”

嘉嘉看著手上沾染上的紅色,還是溫熱的,鼻尖也嗅到了絲絲血腥氣。

無論她如何呼喚,小黑都沒有一絲的動靜,軟趴趴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你該死,你該死。”嘉嘉幾乎失聲,稚嫩的聲音帶著滔天的怒火。

老板抱著在咳血的兒子,聽到這句話也是憤怒地看向嘉嘉,“一隻畜生而已,死了就死了,我兒子都被你們打得咳血了,你們還想要我兒子給你賠命嗎?”

“明明是你沒有管好這小畜生,讓它往裏麵跑的,這下反倒是要怪我們了,還有沒有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