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傳出劉俊恩嗷嗷的慘叫聲。池星諾想明白發生了什麽,大家剛回來時是興奮夾雜著疲憊,□□疲憊,精神興奮,簡短的處理完最緊要的事,人就睡過去了。

李懷銘現在才想起來收拾表弟。

池星諾是等了等才過去看‘熱鬧’,劉俊恩體格高大,被他表哥錘的抱頭鼠竄,也不敢還手,隻能說錯了錯了哥我錯了。

“你還騙我說光玩遊戲了,我竟然信了你。”李懷銘罵。

劉俊恩說:“其實我那會也挺慌的,但是哥,你自己也害怕我知道,所以就沒仔細看我表情,大家都含糊過去。”

“你還說!”李懷銘惱羞成怒加一個暴跳如雷。

劉俊恩趕緊哭唧唧說:“哥,我真錯了,你別打我了。”

李懷銘又是一頓揍,這才鬆開手。其實表弟比他體格健碩,要不是這小子故意挨揍,他也打不過,出完了氣,李懷銘把這事就拋開,“反正已經發生了,你說沒說,我的性向也不會改變。”

“哥,你不生氣了?”

“我已經氣完了。”

劉俊恩在外人麵前還挺直男挺酷,在家裏人跟前有點欠嗖嗖的,這會笑哈哈說:“哥,你說得對,就是你為啥愛穿女裝,還挺好看的哈,我第一眼都沒認出來是你,多看了幾張才確定。”

“……”池星諾。

李懷銘:……不想理這個表弟了。劉俊恩這下怕了,嘿嘿一笑說:“我不說了,我保密。”

“你大喇叭已經天下皆知。”

“那沒有,隻有我們下去的人知道,我爸媽都不知道呢。”劉俊恩鄭重說。這是指的表哥穿女裝。

李懷銘不想在這事上糾纏,擺擺手說算了。劉俊恩很好奇,“哥,你就沒有男朋友嗎?”

“換個話題,別欠揍。”

“好的知道了。”

李懷銘才看到門外的池星諾,神色認真說:“謝謝你池星諾。”

“不客氣,大劉是我朋友,而且我也收了寧阿姨的錢。”池星諾道:“於情於理,都是應該做的。”

“冒險救我,金錢不足衡量的,很感謝。”李懷銘再次道謝,而後從脖子處拿出項鏈,“還有這個還你。”

池星諾沒收,想了下說:“你先拿著吧。”

“這——”

“你現在魂體不穩,還是多壓一壓。”池星諾道。

李懷銘才不好意思收下。之後劉俊恩給表哥叫了飯菜,幾人在客廳吃東西聊天,李懷銘說他明天要回南市。

“哥你咋也走的這麽利落?”劉俊恩有些不舍,“快過年了。”

李懷銘道:“家裏公司生意不好,我爸想卷錢跑出國,但是一些債務問題要解決,能不破產盡量不破產,公司員工的工資,還有一些欠合作方的錢,都要處理的。”

“哥。”劉俊恩不知道說什麽,隻覺得他姨夫不是人,擔子都要表哥背,而且

姨夫知道表哥性向後,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幸好表哥那時候睡著沒聽見。

難不成隻在意李家香火嗎?香火算個屁。劉俊恩心想,都什麽年代了,還香火香火的。

“你別擔心我,我也不會死命什麽都扛,盡力解決。”李懷銘笑道,他也不是什麽救世主,隻能盡力而為。

說了會話,天上又零星飄雪花,他們在這兒沒帶行李,夜晚時有些寒氣,劉俊恩就去泡溫泉,問表哥星諾要不要一起。

“來吧來吧,反正池子水流動的,不泡浪費,之前那東西泡的時候,我都沒心思享受,戰戰兢兢的,現在能爽一爽了。”

於是二人便泡了澡,天氣冷,可池子裏很暖和,在水裏泡著有種拋棄世間煩惱的安全感,酒店裏還送了青梅酒,二人都喝了些。

池星諾喝酒上臉,加上泡的熱水,沒一會渾身皮膚都跟染了一層胭脂一樣,他說困了,“我先回去了,你們哥倆慢慢泡。”

“星諾要不要扶你啊?你是不是喝多了醉了?”劉俊恩擔心。

池星諾反應慢一些,晃晃手說:“不用了,我能走路,你們泡,我會去睡會。”

“真的不用嗎?”大劉不放心還在喊。

李懷銘本來也打算起身的,但他發現不對勁,空氣了一冷,不是雪天的冰冷,而是陰氣那種冷法,他對這個很敏感的,便屁股坐了回去,順便拉著弟弟。

“不用了,池星諾的大人好像回來了。”

“真的嗎?哥,哪裏?我怎麽沒看見。”劉俊恩環顧四周。

李懷銘已經確定了,說:“你也喝酒喝傻了?看池星諾方向。”

劉俊恩這才看到,星諾浴袍領口自動拉好了,原本是敞開的,他有些驚訝,正要跟表哥說,而後反應過來,是宮大人到了,沒顯身,他看不到。

宮大人幫星諾拉好了浴袍領口。

“傻子。”李懷銘點評弟弟。

劉俊恩:“……我就是喝的有點上頭。”

屋裏,池星諾看到大人回來了,眼睛亮晶晶的喊大人,說:“剛泡了泡澡,好熱啊,大人你熱不熱?”

“不熱。”宮曜看小孩臉上緋紅,連著一直到了脖頸往下,不由蹙眉,“你喝了多少?”

“不多不多,我腦子很清醒,就是有點暈。”

宮曜嗯了聲,“那上床睡。”

“我不困,我睡了四天了。”池星諾嘴上說著,站不住,靠著大人身體還想撐起來。

宮曜攬著池星諾,提醒:“別摔了。”

“好哦。”池星諾這會說話乖乖的,聲音有些軟乎,渾身還發熱氣,挨著大人說好,還點了點頭。

宮曜不由想到了池星諾小時候,跟現在其實沒什麽區別的。

“喝了酒更像小孩子了。”

“那我大人了,大人,我大人了。”池星諾強調,“我長大了。”

“好,大人池星諾。”宮曜點頭說。

兩人就在沙發上嘰嘰咕咕聊天

,都是池星諾說,沒什麽意義的話,還會重複,可宮曜非但不厭煩,反倒覺得很有意思,等肩膀一重,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沉沉睡去,從肩膀滑到他的胸膛。

宮曜的心髒猛烈的跳動了幾下。

“大人……”

“什麽?”

“真好。”池星諾咕噥兩聲,很快睡過去了。

宮曜抱著池星諾回**,而後摸了摸自己的心髒,剛才那裏跳動的有些不可思議了……

這一覺,淺淺睡了不到二個小時,池星諾就醒來了,想到睡前發‘酒瘋’,還怪不好意思的,不敢直視大人,等換好了衣服,大人待他如常,這才正常起來。

“大人,我想把你送我的獬豸角送給李懷銘。”

宮曜先是抬頭看了過去,心裏想:又是這個李懷銘。

“他好容易招陰祟,救回來了,總不能讓他之後又連連撞邪。”池星諾說,李懷銘人還挺好的,心也善良,“大人,可以嗎?”

宮曜不言語,池星諾說:“不行也沒事,其實我也舍不得,這是大人第一次送我的禮物。”

看來李懷銘在小諾心裏並不重要。宮曜想。

“他魂體特殊,你也看到迷霧林的紅蓮,有五分相似。”

池星諾:“野鬼村那些鬼不是都很怕迷霧林嗎,可李懷銘很招鬼喜歡體質。”

“它們怕的是迷霧是沼澤,而紅蓮則是能給它們一線生機,凡是陰物都會被其不自覺吸引。”

池星諾聽到此,想問大人也會如此被吸引嗎,但他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好像心裏什麽東西被撥動一般,改口成:“大人也很喜歡紅蓮嗎?”

“它對我沒影響。”宮曜直接道。不知為何,池星諾這般問,他心裏高興起來,對李懷銘也沒了那股莫名的‘敵意’,便說:“獬豸角你舍不得那便留著,我替他找一位冥官就是。”

池星諾:!!!

“還可以這樣解決,我怎麽沒想到。”

“大人我去問問李懷銘意願如何。”

宮曜點點頭,“去吧。”

“什麽?讓我認冥官做幹親?”李懷銘驚詫道。

池星諾把前因後果說了,“……你體質這麽招陰祟喜歡,總要有個東西壓一壓的,請冥官大人庇護你,你燒香供奉,其他日常生活就跟常人無異。”

“哥,可以啊,這個好,就跟星諾和他大人一樣。”劉俊恩在旁覺得好,“而且是宮大人從中介紹的,那是底下的編製內公務員,是正經鬼差,不會害你的。”

不像姨媽不懂這些,門外漢被騙,搞了一串嘎巴拉,差點害的表哥沒了命,還是宮大人這兒靠譜。

“哥。”劉俊恩想表哥答應,這是大好事。

李懷銘有些猶豫,“會不會讓你們為難?”

“不會,大人既然開口,那就不會。”池星諾很肯定,他信大人為人。

李懷銘這才鬆口點頭,“那謝謝你們了,謝謝你星諾。”

“不客

氣,其實也是我舍不得獬豸角。”池星諾說起來這個,“我一直以為是犀牛角,沒想到是獬豸。”

這可是神話中出現的神獸。

“原本就是你的東西,借我用已經很感激了。”李懷銘將獬豸項鏈還給池星諾,怕池星諾現在不收,還笑說:“有你在,想必其他陰祟不敢來的。”

池星諾便收了回來。

“太好了,表哥既然你要認幹親,那飛機票趕緊推遲吧。”劉俊恩提醒,他哥本來明天走的。

李懷銘自然點頭。池星諾去跟大人說可以了。

陰界,中殿內。

“宮大人又來了。”

“宮大人來了。”

以前陰界未坍塌時,有十殿閻王,現如今隻剩下兩殿,一殿空虛,隻有以前十殿閻王的泥身,真魂已不知何去向。另外一殿乃是常用的,就是中殿。

陰差冥官在此居住辦公,也有牛頭馬麵、無常、判官等官職,各司其職,按照以前傳下來的流程簡短了,勉勉強強維持住現如今的地府。

現在中殿管事有二位,判官姓寧,無常姓範,雜事主薄姓寬,底下陰差都喊姓氏加職位。現在二位聽說宮曜來了,身上暫且沒公務的寬主薄去接待。

“底下人手不知道,都戰戰兢兢的。”寬主薄說。

範無常道:“以前新人不當回事沒見過,野鬼村一戰,都嚇壞了,宮曜大名在底下響當當的,他卻二天兩頭不到往底下跑。”

“那宮曜不是這樣故意顯露名聲,擺架子的人。”寬主薄笑笑,說:“範老弟你生什麽氣?”

“我不是計較權利之人。”

“我知道,我懂。”寬主薄點頭。

範無常則說:“他不是我們地府的人,天地二界坍塌後,諸位菩薩、閻王真神皆消失不見,怎麽尋也無蹤跡,他一個外人很是古怪,說他是陰界的吧,寧判官資曆最久,卻說從未見過,說是陰魂吧,卻不像鬼。”

“我看不出他真身是什麽,就怕來者不善,咱們這地盤好不容易才捋起來——”

“老弟你別多憂思了,本來就是坍塌廢墟碼起來的,你看看咱們現如今,什麽中殿?”

“那是咱們不敢冒名真神,畢竟名不正言不順,這地府不是以前的正道,咱們隻是暫且維持住。”範無常說。

寬主薄點點頭,“所以我的意思,別急別慌,宮曜本身,或許也不是什麽壞事,自然我也看不出是不是好事,反正順其自然。”

“我去接待了。”

到了中殿外,寬主薄看宮曜,便抱拳拱手一二,說:“宮大人好。”

“寬主薄好。”宮曜頷首打過招呼,便直說了來意。

“是上次跑到野鬼村那位嗎?”寬主薄問。

宮曜點頭。寬主薄想了下,說:“這其實也不是難事,咱們底下陰差還是有的,宮大人來托,此人是陽間人,那最好跟咱們底下陰差不要太頻繁接觸了,免得傷了對方陽氣,宮大人可有人選?”

“無,麻煩寬主薄選一位厲害的,能壓得住各路陰祟。”

寬主薄一聽腦海浮現一身影,說:“我倒是有個人選,名聲很是凶神惡煞,外麵鬼十有八-九都聽過他的大名。”

“勞煩介紹。”

“範無常。”

範無常一聽自己要給陽間人做‘幹親’,那是臭著一張臉。宮曜不是強逼人的人,反正範無常不去,他看寬主薄挺好說話很和善,寬主薄也不錯。

“宮大人多想了,老範就是天生一張黑臉,所以我說鬼見愁一個,要是我去,樂嗬嗬的,在外名聲也不如老範,哪裏會鎮住其他鬼。”寬主薄忙擺擺手笑嗬嗬說。

宮曜聽完,看了眼寬主薄,“你有事直說吧。”

“哈哈宮大人英明。”寬主薄依舊笑嗬嗬,把心中所想說了——簡而言之一句話,想招宮曜來陰界做事。

自然跟那尋常陰差冥官不同。

“現如今地府不如以前,雖是掛著地府牌子,但到底不是了,我們一些老人苦苦支撐,有心無力,若是再遇到那上百年的厲鬼惡鬼,得大動幹戈才能收服……”

“不敢說讓宮大人做什麽事,隻是日後地府要是在遇到這等事,還請宮大人能來幫一幫我們,您出手快。”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想請宮曜當鎮府打手,也不用坐班,就是有地府有危機情況,宮曜能來。

範無常看了眼寬主薄,知道老寬良苦用心,點了點頭。

“那便謝範無常了。”宮曜頷首同意,小諾以為他是陰差,現在領了地府一份差事,也算應了小諾的話。

範無常是個幹練性子,答應了後,黑著一張臉就說上去認認人。宮曜沒意見,二人出了陰界直往溫泉酒店來了。

池星諾也沒想到,話是晚上九點說的,淩晨的時候,大人和另一位冥官就上來了——

“那一位冥官呢?”池星諾看房間光有大人。

因為睡了四天,傍晚時又睡了二小時,導致池星諾不困,從李懷銘那兒回來後在**磨磨唧唧到現在都睡不著,也是大人剛回來,他就從**坐起來了。

宮曜說:“自然是去看李懷銘了。”

不然來小諾房間幹嘛。

池星諾轉了下彎,而後說:“糟了,大人你沒跟李懷銘說,我說是說了,但不知道這麽快,他把獬豸角今晚給了我,他會不會以為自己又撞鬼了?”

“沒事,範無常會說清的。”宮曜看天冷,不讓小諾下床,“他不會害李懷銘,什麽事明日早起你在跟他說一樣。”

池星諾一想也是,便安心了,往床裏一滾,讓大人也睡一會。宮曜怔了怔,而後除去外套衣服,真上了床。

房間裏莫名的有些曖昧氣息來。宮曜的心跳隱隱的快了些,但他卻很迷戀,隻默不作聲,忽略掉快的心跳,很是沉穩說:“睡吧。”

池星諾臉也紅紅的,嗯了聲,他挨著大人有點不好意思,卻很貪戀待在大人身邊的感覺。

樓上,李懷銘房間。

大人們一離開,房間就空了,李懷銘跟劉俊恩都是成年人,兩人身高足,都有一米八,再擠酒店一張大床都睡不好,今天李懷銘就搬到二樓了。

李懷銘也是睡足睡飽了,本來在房間玩手機,他想跟父母打電話問問什麽情況,但想著時間太晚算了,這些事電話裏說了也解決不了什麽。

回到南市之後,一團的亂,難得的休息時間。

於是李懷銘在**玩起了遊戲,玩了會索然無趣,然後他感覺到房間一冷——那股很熟悉的陰冷感。

李懷銘拿手機的手輕輕發抖,即便是從小撞鬼,心裏還是有些害怕這些,好在他經驗豐富,隻要裝作看不見,去樓下叫池星諾就好。現在他有點後悔,沒跟表弟擠一擠了。

他裝模作樣翻了個身,目光隨意一瞥,果然看到門口站著一位男鬼,那鬼個頭比他還高,凶神惡煞,目光如炬,幸好他隻瞥了一眼就移開了,不知道那鬼發現了他沒。

“好渴,我喝點水。”李懷銘從**起來,自言自語想去樓下。

門口那個鬼半點都沒挪開。

難不成他要從那鬼身上穿過去?

李懷銘心裏打鼓,麵上還很鎮定,揭開被子穿著外套往出走,心裏碎碎念:怎麽還不走,不走就不走,為什麽凶狠的盯著他。

快到門口時,那鬼還不走,皺著眉頭看著他。李懷銘不敢與其對視,硬著頭皮咬牙,心想那就穿過去——

結果誰料對方抱了下他。

李懷銘渾身僵硬,也不能說抱他,隻是長胳膊攬著他一手拍在他的肩膀處——

“就知道你在裝。”範無常說著,看到此人肩膀有他留下的掌印痕跡後,便鬆開了,“應該能撐一月。”

說罷,範無常便走了。

李懷銘傻傻立在原地,抬著胳膊夠著摸了摸自己肩膀,倒也不疼,沒奇怪感覺,就是那鬼為什麽拍他,既然知道他能看見他,怎麽突然又不見了。

也沒附身。

李懷銘想不通,最後還是下去了,本想著敲池星諾房間,但他沒出事,而且天晚,都淩晨了,於是敲響了表弟房門。

“哥?什麽事?”劉俊恩睡眼惺忪的開門。

李懷銘說:“你睡了好幾天,現在還能睡得著?你是豬嗎。”

“哥你為什麽突然又人身攻擊我?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劉俊恩撓頭問。

李懷銘往表弟**去,使喚表弟去樓上拿被子,一邊說:“我剛才又遇到了鬼了。”

“哈?!!!”本來走到房門的劉俊恩又折返回來,大驚道:“又遇到了?鬼呢,在哪裏?還在嗎?”

“我去找星哥。”

李懷銘將表弟揪了回來,說:“沒有,走了,現在都幾點了,你別打擾池星諾了,去樓上拿被子我跟你擠一晚。”

“哥,我害怕。”劉俊恩弱小無助。

李懷銘:“……”他也害怕,“那鬼好高好大,肌肉梆梆的,一拳能打我們倆好幾個。”

嚇得劉俊恩更不敢去了,沒想到有星諾在,竟然還有鬼敢來這兒。

“哥,咱倆擠一擠吧,明天問問星諾。”

李懷銘看表弟嚇得模樣,點了頭,“誰讓我隻有你這麽一個表弟,算了。”愛惜一點使喚吧。

劉俊恩感動的淚眼汪汪,後來臨睡前想,不對啊,明明是給表哥拿被子,怎麽輪到他感動起來了。

這一晚,劉俊恩沒睡踏實,他老感覺冷颼颼的,而李懷銘倒是意外的有安全感,以前若有若無縈繞著周身的陰冷氣沒有了。

一大早,劉俊恩就知道冷颼颼怎麽來的,他半個身體都露在外麵,他哥,裹得嚴嚴實實的,幸好屋裏有暖氣,不然他就凍死了。

洗漱過後。

“星哥?你起來了嗎?”

池星諾醒來了,刷牙洗臉,跟大劉打招呼,看到後頭表哥,問:“昨晚冥官去找你了,你見到了嗎?”

本來想說表哥昨晚遇到了鬼的劉俊恩突然張大了嘴巴,回頭看看他哥,再看星諾。李懷銘恍然大悟,“昨晚我遇到的那位是——?”。

“是啊,我家大人請的,姓範,範無常。”

“我去還是無常,聽起來很厲害。”劉俊恩改變口風,說:“我哥昨天還說,那位很高肌肉硬邦邦,能打我們兩個,看上去很厲害。”

池星諾便說:“大人說了,範大人威名大,能鎮得住小鬼陰祟。你們見過了就好,我跟你說一下如何供奉。”

“……好。”

李懷銘沒想到這麽簡單,他媽媽之前給他請冥官,大費周章不說,最後也沒鬼應下來,現在就請好了,隻需要每月供香就好。

這一天,眾人收拾完東西,便驅車離開了酒店。李懷銘回南市,劉俊恩和池星諾各回各家,此時離過年還有六天。

池星諾本來想自己打掃衛生,但是家裏太大,隻能請了物業阿姨來收拾,之後幾天采買年貨,掛燈籠、貼對聯,年貨給小淩姐還有敏姐浩哥都寄去了。

他又去了一趟福運路,買來香和紙,疊了元寶,在家裏院子給鄰居林奶奶燒了些,快過年了嘛,都給上。

“大人,要不要給範無常也送一些?”池星諾問。

宮曜聞言說不必,而後又補了句:“這是李懷銘的事情。”

“對哦也是,我想著無常大人是大人你的同事,搞好同事關係嘛。”

原來是為了他。宮曜說:“他們都有的吃,不用麻煩你。”

“好。”池星諾點點頭,開心的說:“大人,我們年二十吃火鍋還是吃餃子?這邊習俗要吃餃子的。”

宮曜:“你想吃什麽?”

“都吃吧,我學一學怎麽包餃子。”

“那明日一起買菜。”

“好!”

年二十那天晚上,一樓客廳電視打開,放著春晚,池星諾和大人在客廳包餃子,他沒想到,大人學的很快,包的很漂亮。

電話便響了。

“黃阿姨林叔叔過年好。”

“你好啊星諾,辰辰要跟你講電話。”

電話一頭有煙花炮聲,黃辰聲音傳了過來,說:“星諾哥新年快樂,我收了很多紅包,回去分給你,還買了特產……”

池星諾和黃家通完電話,便收到了劉叔叔寧阿姨家,兩人已經回來了,知道他幫李懷銘請了位冥官壓著,十分感謝。

“……我大姐那邊暫且還忙,先讓我謝你,說有時間再飛過來親自道謝。”劉媽媽說。

池星諾說沒關係,都是大人幫忙的。

“銘銘難得過了個好年,多虧了你們。”

還有小淩姐、敏姐浩哥,都發了微信,說年貨收到了,問他現在過的怎麽樣,池星諾說很不錯,沒有說全,“……年前做了幾場兼職,學費已經賺夠了,有的有的,過年我有地方去,我有家了。”

一直到通話結束,池星諾才發現大人已經包好了餃子。

“我不是偷懶的。”

“你即便是偷懶也無事。”宮曜說。不過是人類的餃子而已,這也不需要費什麽力氣功夫的,小孩休息休息很正常。

池星諾笑的眼睛彎彎的,“那我去煮餃子!”

吃過了餃子,池星諾和大人一起在院子放了煙花,回到臥室休息時,他收到了大人送的紅包。

宮曜摸著小孩的頭發,軟軟的,不由心裏也軟,說:“人類過年的規矩,給你壓歲錢,祝你平安健康一年。”

“池星諾,新年快樂。”

回應的是池星諾紅著眼撲到了宮曜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