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山莊。

正在睡夢中的白月憐突然被噩夢驚醒。

尖叫著醒來,流了一身香汗。

在外室守候的彩琴聽見她的聲音,連忙推門進屋。

邊拿出手帕為她擦著頭上的汗珠,邊柔聲的安撫道:

“夫人,可是做噩夢了?

這幾日您總是睡得不好,要不奴婢現在給您點一支安神香?”

白月憐捂著胸口,黛眉緊皺,惶惶不安的一把抓住彩琴的手,心事重重的問:

“彩琴,容嬤嬤那裏可有消息?

距你將合歡散拿給她已過了十幾日,為何她遲遲不與你聯係?

這幾日我總是做噩夢,夢見侯爺愛上了俞采薇那個賤人,想要將我拋棄。

我每次醒來,都被嚇出一身冷汗。

那合歡散藥效強,若是俞采薇吃下,一定會和侯爺圓房。

侯爺向來便不是鍾情之人,我實在擔心他嚐到甜頭之後,會對那個賤人越發著迷。

如今我無法離開這裏,也不知容嬤嬤何時會再傳來消息。

我心中不安,你現在就去定遠侯府一趟。

如若可以的話,把容嬤嬤請到這裏來,我要當麵問一問她。”

彩琴聞言有些為難的道:

“夫人,不知是不是容嬤嬤那裏出了事,這段時間奴婢一直在定遠侯府留下暗號想要與她見麵,可她對奴婢留下的暗號視若無睹。

這個時候恐怕就算奴婢去找她,她也不會見奴婢的。

我們還是再等等吧,等過了風頭,或許容嬤嬤會主動聯係我們的。”

白月憐見彩琴竟不聽自己的話,頓時大發雷霆的一把將她推開,大聲嗬道:

“等?你告訴我還要等多久?

這三年來我日日都在等,結果呢,越等越失望!

我說過不想坐以待斃,你若是不想被賣去青樓的話,現在就給我去定遠侯府把容嬤嬤找來!”

白月憐邊說,邊從枕下拿出一直做成口哨的白玉發釵,沉著聲道:

“你去定遠侯府把這枚發釵吹響,容嬤嬤她若還認我這個小主子,自會不顧風險跟你來見我。”

彩琴知道白月憐的脾氣。

清楚她一旦下定決心想要做某件事,便很難再改變主意。

見勸不了她,當即接過她手中的發釵,回屋喬裝打扮一番後,騎著馬匆匆朝定遠侯府的方向趕去。

來到定遠侯府時,斜陽已經西沉。

怕惹人注目,彩琴將馬兒停在遠處,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吹響口哨。

正在房中伺候沈老夫人喝藥的容嬤嬤一聽見聲音,頓時虛汗直冒。

生怕被人發現端倪,連忙將手中未喂完的湯藥交給另一個丫鬟喂。

左顧右盼,見周圍沒人後,連忙做賊一般匆匆出府。

找到彩琴時,她還在加大音量吹響口哨,生怕別人不知這是她們的暗號一般。

容嬤嬤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連忙一個箭步衝到彩琴的身旁,邊將她往熱鬧的夜市中帶,邊壓著聲音道:

“我的姑奶奶,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隨便出現在定遠侯府門口嗎,你怎麽還來。

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人的!”

彩琴不敢和容嬤嬤走得太近,很是為難的道:

“嬤嬤,我也不想啊,實在是夫人逼得太緊。

每次我一勸她,她都說要將我賣去青樓,我的賣身契在她手上,我哪敢不聽她的話。”

容嬤嬤也知道彩琴的無奈,邊從她手中接過那枚玉釵,邊歎著氣道:

“如今采薇夫人對我已經起疑,我怕她會暗中派人監視我。

月憐應該是想知道這段時間定遠侯府發生的事,我們先找個隱蔽的地方再說。”

說著便帶著彩琴往茶樓中走。

彩琴連忙上前攔住她,有些為難的道:

“嬤嬤,夫人最近總被噩夢折磨,說想見一見你。

你得跟我去雲夢山莊走一趟。”

容嬤嬤聞言,一臉不可思議的道:

“什麽,夫人她是瘋了嗎?竟想讓我去一趟雲夢山莊,知不知道這樣做風險有多大?!”

彩琴麵露難色的道:

“夫人的心思我也不敢過多揣測。

嬤嬤,趁現在無人注意,你還是跟我走一趟吧,我們快去快回。

你若是不去,以夫人的脾氣,說不定她明日就會坐不住偷偷溜出來找你。

若是被人發現她的存在,那麻煩更大。”

容嬤嬤東張西望的往四周環視了一圈,無奈的點頭道:

“我們怎麽去?”

彩琴指著停在不遠處的馬兒,將提前準備好的維帽交給容嬤嬤,道:

“騎馬去,我帶你。”

說著便扶容嬤嬤上馬,輕車熟路的架著馬兒朝雲夢山莊的方向趕去。

她們剛走沒多遠,一直隱在暗處的溪風便現出身來。

擔心貿然騎馬跟蹤會打草驚蛇,連忙施展輕功偷偷跟在身後。

雲夢山莊四處環山,阡陌小道橫七豎八。

因熟悉地形,彩琴騎馬騎得飛快。

而溪風為了不跟丟,竭力的在身後跟隨,卻不慎暴露了行蹤。

彩琴發現被人跟蹤後,不慌不忙的連忙跟換小道,刻意繞遠路將溪風引進霧林中。

霧林毒物橫行,到處都彌漫著瘴氣。

溪風一踏入其中,便迷失了風向,為了安全考慮,不得不暫時放棄追蹤。

向來警惕的彩琴帶著容嬤嬤來到雲夢山莊後,連忙神色焦急的衝山莊的守衛道:

“有人跟蹤我們,現在被困在霧林中,不能讓她活著逃出去。”

守在這裏的守衛都是沈彥精心挑選培養的死士,對沈彥和白月憐絕對忠誠。

聞言二話不說,便拿著刀朝霧林衝去。

容嬤嬤不敢多在這裏耽擱,下馬後連忙在彩琴的指引下來到白月憐的房間。

白月憐一見到容嬤嬤,便愁容滿麵的撲進她的懷中,聲淚涕下的哽咽道:

“嬤嬤,三年了,整整三年,我終於見到你了!”

白月憐和她的母親長得極其相似。

一看到她,容嬤嬤的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許多當年的回憶。

見白月憐容顏憔悴,精神萎靡,十分心疼的抱著她哽咽道:

“小姐,三年未見,你瘦了好多。

都怪嬤嬤沒本事,沒能早日說服侯爺把你接回府……”

白月憐在她懷中哭了好一會,簡單的寒暄幾句後,連忙直奔主題的問道:

“嬤嬤,俞采薇那個賤人究竟有沒有同侯爺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