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聞言,滿臉愧色的搖頭道:

“沒有。

是我太低估俞采薇了。

我當初為了保險起見,特地大費周章的說服在她身邊伺候的當歸將藥下到桃花釀中給她喝。

她喝下了藥,侯爺也按計劃去到了她的房間,可偏偏被她身邊一個武功高強的小丫頭片子攪了好事。

那日她身中合歡散失蹤了整整一夜。

回來後精神抖擻,非要把我送去開封府。

幸好老夫人念在舊情非要保我,我才逃過一劫……”

容嬤嬤絮絮叨叨的將這段時間俞采薇在府中做的事一一道了出來,憂心忡忡的道:

“小姐,我總感覺這段時間俞采薇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論做什麽事都帶著很強的目的性。

會不會她已經知道你和侯爺的計劃了?”

白月憐聽得冷汗直冒,卻肯定的道:

“不可能,這件事我們做得很是隱蔽,她不可能會知道的。

一定是這兩年她被侯爺冷落慣了,對他死了心,侯爺突然主動接近,她有點不適應。

不管她怎麽想,既然已入了我們的局,就不可能有機會能全身而退。

這次圓房不成,那就再製造下一次機會。

總之這個孩子她必須為侯爺生!”

說完,恍然聯想到什麽,連忙問:

“對了,侯爺呢,他被聖上罰在府中閉門思過三月。

這期間他可與芍藥那個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賤人親近過?”

提起沈彥,容嬤嬤的眼中不禁閃過一抹驚慌。

怕白月憐承受不了,將她拉到床旁坐著,支支吾吾的道:

“小姐你放心吧,侯爺他……他一切安好。

有我在,芍藥那個賤人不會有那麽多機會接近侯爺的。”

白月憐看出容嬤嬤有事瞞住自己,有些不悅的皺著眉頭道:

“嬤嬤,你對我說實話吧,自我記事起,便是你在我身邊照顧。

你一說謊或者一心虛,便控製不住的總眨眼睛。

我一直以為侯爺隻待我一人真心,眼裏容不下別的女人,可這段時間,他先是與芍藥滾在了一起,隨後又有常安公主不清不白。

這些消息若不是我主動去打聽,他可能還想瞞我一輩子。

經曆了這麽多,已經沒有什麽是我承受不住的了。

你盡管把他近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不許有任何欺瞞。”

清楚將一腔癡情全都投在沈彥身上,終有一天會換來失望。

白月憐已經在試著慢慢放下對他的感情。

不在乎他的濫情,隻想不計代價趕緊將侯門主母的位置牢牢拽在手中。

見她一副看得很淡的模樣,容嬤嬤這才憂心的道:

“聖上為了保全常安公主的名聲,將她送去邊疆和親,由侯爺親自護送。

我也是今日才從二夫人口中得知聖上對侯爺起了殺心,特地派了殺手隨他前去。

侯爺在返京途中與殺手大打出手墜下了懸崖,如今生死未卜。

聽說賢王殿下的人一直在崖底尋找……”

白月憐聞言,瞬間一臉慌色的責備道:

“什麽,什麽大的事你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

我的後半生全要仰仗侯爺,他若出什麽事,我怎麽辦?!”

“不行,我要親自去找他!”

說著便不管不顧的想要離開雲夢山莊。

容嬤嬤連忙一把將她拉住,壓著聲音道:

“小姐,你先別衝動,這個消息是二夫人帶回來的,真不真還不一定。

侯爺是奉旨送公主出嫁的,倘若真出了事,聖旨一定會第一時間下到定遠侯府。

這個消息一定是有心之人故意散布的,你得沉得住氣啊。

侯爺武功高強,臨行前又穿上了老夫人花重金讓人打造的金絲軟甲,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先安心呆在這裏,這件事讓我來關注,一有消息,我立即通知你好不好……”

白月憐被嚇得麵色慘白,眸中的淚不停的往外流。

很清楚自己如今被困在這雲夢山莊,除了等,什麽也做不了。

稍稍平定好情緒後,連忙繼續向容嬤嬤打聽定遠侯府發生的事。

確定容嬤嬤對自己依舊忠心後,這才讓彩琴送她離去。

*

花間院。

俞采薇正悠哉的坐在貴妃椅上抿著茶,恍然聽見外麵傳來陣陣敲打門屋的聲音,不禁將雲袖叫到身旁道:

“去看看外麵發生什麽事了,竟這麽吵。”

雲袖嗯了一聲,出門轉了一圈後回來道:

“夫人,三小姐要在府中舉辦及竿禮,現在正命人裝點環境呢。

奴婢剛才一出門便碰見了三小姐身邊的丫鬟,她奉三小姐之命要過來跟您說一聲。

奴婢想著也不是什麽大事,便將她打發走了。”

俞采薇默默的聽著,恍然想起上一世沈疏意在舉辦及竿禮時,那張家公子借酒想要輕薄自己的場景。

腦海中不禁冒出一個能為上一世的自己狠狠出口惡氣的主意,當即笑吟吟的道:

“三小姐要在府中舉辦及竿禮,這是好事,可不能讓旁人覺得我這個做嫂嫂的苛待了她。

雲袖,去我房間拿兩百兩銀子,我要親自去疏意的房間一趟。”

雲袖不明白俞采薇好端端的為何要想不通往沈疏意房間送錢,不禁苦著臉勸道:

“夫人,兩百兩銀子可不是筆小數目啊。

三小姐平日裏常與二夫人串通一氣說您壞話,就連要在府中舉辦及竿禮也是隨便找個丫鬟來知會您。

她都不重視您,您為何要拿辛苦掙來的銀子來討好她?”

見雲袖一副氣鼓鼓、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樣,俞采薇捏了捏她的臉,笑道:

“你什麽時候見我做過虧本的買賣了?

我這銀子花出去可大有用處,現在跟你解釋不清楚,你就等著看吧。

快先把銀子取過來。”

雲袖見俞采薇的眸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這才連忙去拿銀子。

俞采薇帶著她朝顏清院走去。

走到半路恍然想起似乎已經接連好幾個時辰都沒有看到溪風的身影了。

隱隱覺得心中有些許不安,當即將正坐在院中吃著糖葫蘆的厭離叫了過來,柔聲道:

“厭離,你溪風姐姐接連好幾個時辰都沒在我眼前出現過了。

你去看一看她人在何處。”

厭離很是聽話的嗯了一聲,拿出溪風送給她的用來確定彼此位置的蠱蟲,如鬼魅般嗖地閃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