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俞采薇還在睡夢中,便被門外的丫鬟叫醒。

頓時有些不耐煩的問:

“何事?”

丫鬟隔著門道:

“夫人,侯爺給您做了早膳,讓奴婢端過來。

說讓夫人趁早吃,莫要放涼了。”

俞采薇有些微微詫異,邊起身讓雲袖伺候穿衣,邊道:

“端進來吧。”

丫鬟端進來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瘦肉粥和幾個有些被炸糊的肉餅。

見俞采薇一臉嫌棄的掃了一眼,沒有想吃下肚的意思,丫鬟連忙解釋道:

“夫人,今日一大早天才剛亮,侯爺便來廚房特地讓廚子教他做了這兩道早膳。

奴婢注意到侯爺的手指上纏著浸血的紗布,想幫他忙他都不讓。

說給夫人您做的早膳定要親力親為。

奴婢方才和府裏的姑姑和嬤嬤們聊了天才知道侯爺昨夜一宿沒睡,特地叫了繡娘指導他學了一晚上的刺繡。

今日一早便命人將清明上河圖擺在了房間。

去上朝時,還千叮鈴萬囑咐,讓下人們打掃時不要碰到任何針線。

夫人,候爺對您還真是用心呢……”

丫鬟邊說,邊朝俞采薇投去羨慕的目光。

很是期待她能被沈彥的行為感動到,多說些誇讚沈彥的話。

她好拿去沈彥麵前說。

畢竟如今府裏的下人都在傳沈彥對俞采薇百般用心,萬分憐愛。

好多在他麵前提起俞采薇的下人,都得到打賞。

這丫鬟也想得到打賞,因此說盡沈彥對她的用心。

殊不知俞采薇對此嗤之以鼻,一言不發的將她遣退出去後,直接讓雲袖將這些東西倒去喂狗。

慢悠悠的梳妝打扮好後,才讓院中的人將做好的早膳端上來。

因今日是沈疏意的回門之日,沈老夫人早早便讓人來將俞采薇請去廳堂。

怕怠慢了沈疏意,讓她有嫁人之後就不再被視作沈家一份子的錯覺,沈老夫人直接開門見山的對俞采薇和謝清萍道:

“今日是疏意的回門之日,你們二人作為她的嫂嫂,應主動準備些禮物祝賀她新婚幸福。

方才下人傳來口信,說她們要午時才到。

我現在已經讓廚房開始準備吃的了,你們二人也趁機想想要送什麽禮給疏意吧。”

自放印子錢的事被捅出來後,謝清萍感覺自己在這個家越發不受待見。

擔心沈老夫人和沈彥會嫌棄他們一家四口丟人礙眼,隨時將他們遣回破舊的老宅。

因此這段時間一直在絞盡腦汁的討好沈老夫人,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聞言連忙笑意盈盈的奉承道:

“婆母,疏意雖嫁去了張家,但沈家女的身份永遠都不會改變。

疏意她向來有午睡的習慣,我已命人將她出嫁時的閨房收拾幹淨了,呆會她吃完飯若是犯困,可以回屋歇息。

另外準備新婚賀禮這種重要的事壓根不用婆母您提醒,我早已準備好了,就等著疏意回門送給她呢。”

沈老夫人聞言,很是滿意的點頭道:

“不錯,難得你如此為疏意著想。

她若是知道你這般用心,定會感動。”

說完,轉頭看向看起來有些走神的俞采薇,很是不悅的道:

“采薇,你昨夜是沒睡好嗎,怎麽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清萍已經提前為疏意準備好賀禮了,你呢,打算送什麽。”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沈老夫人都最偏心沈疏意。

巴不得將所擁有的一切全都無私給她不說,還想讓身邊人也都遷就她。

恰好想趁此機會給沈疏意準備一場“大禮”,俞采薇回了回神,也笑道:

“疏意回門是大事,兒媳也跟弟妹一樣早早準備好了賀禮。

方才走神是在想要如何盡微薄之力讓疏意回來以後感受到家的微暖。

還望婆母莫要見怪。”

沈老夫人這才緩了臉色,起身囑咐下人將呆會要用到的東西準備好。

與此同時,沈疏意與張遠誌坐在馬車中正緩緩朝定遠侯趕來。

這三日她在張府受盡委屈,挨了不少打。

張家為了不讓她趁著回門的機會告狀,臨出發前,對她各種威脅警告。

揚言她若敢在定遠侯府亂說話,或者去了不趕緊回來,便會給她扣個**的罪名。

讓她下半生不得安寧。

此時坐在轎中,沈疏意憂心忡忡。

因這幾日總是被張遠誌各種折磨,以至於她現在看張遠誌的眼神很是畏懼。

生怕再莫名其妙挨他一頓打,可憐巴巴的蜷縮在一角,連大氣也不敢出。

張遠誌為了驗證自己還是個男子,昨夜將幾個姨夫人叫過來折騰了一整宿。

發現自己還是有心無力後,崩潰得將她們捆起來連抽了幾個時辰。

不願相信自己不行的事實,決心跑去找心心念念的俞采薇小試一下。

因此才耐著性子陪沈疏意回門。

見她一臉委屈,看都不敢抬頭看自己。

當即揚起一抹於沈疏意而言甚是陰冷的笑,伸手道:

“疏意,你坐那麽遠幹嘛?

快過來讓夫君抱抱。”

沈疏意隻感覺如墜冰窟般,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雖不想再與他有任何接觸,可不敢違背他的命令,還是如見惡鬼般顫著身子朝他走近。

見她慢慢吞吞,張遠誌有些不悅的將她拉進懷中圈住,吐著熱氣在她耳畔道:

“我是你夫君,你總是做出一副懼我怕我的模樣,若是被旁人看見了會怎麽想?

今日是你回門的日子,我為了讓你在家人麵前風光,可是把最好的都給你穿上戴上。

呆會去到侯府,可別忘記我母親叮囑你的話。

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希望你不要讓我提醒。”

邊說邊伸手故作溫柔的替沈疏意整額邊的碎發。

沈疏意感覺他撫上自己臉頰的手似一條陰冷的毒蛇一般,令她不寒而顫。

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將她訓練得和那幾個姨夫人一樣聽話。

這幾日張夫人總是將她當作丫鬟使喚。

讓她穿著粗布麻衣幹著粗活累活不說,還動不動就當著下人的麵對她非打即罵,將沈疏意的尊嚴踩碎一地。

如今府裏的下人皆看她不起,總肆無忌憚的在她麵前指桑罵槐說著難聽的話。

有膽大的,還直接將她屋裏的珠寶首飾和嫁妝一一搶走,揚言她如今在張府的地位還不如一條狗。

沈疏意又恨又氣,每次反抗,都會換來一陣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