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沈疏意收拾打扮好後,張夫人便帶著她前往廳堂。

為了在沈彥麵前做戲,還笑盈盈的挽住她的胳膊故作親昵。

沈疏意渾身是傷,衣服雖遮蓋住了傷得最嚴重的地方,臉上也塗抹了厚厚的脂粉,但依舊鼻青臉腫,看起來病懨懨的。

仿佛隨時會暈厥一般。

一踏進廳堂著,便竭力調整好狀態,淺笑著衝沈彥喊道:

“大哥。”

沈彥聞言連忙抬眼朝沈疏意看去。

瞥見她煞白著臉一身傷痕後,頓時猛地站直身子,幾個箭步衝到她的跟前,擰著眉頭甚是關憂的道:

“疏意,你怎麽傷成這樣,是誰打的你?!”

邊說邊用刀一樣的眼神剜了張夫人和張遠誌一眼,看得他們十分心虛的連忙先沈疏意一步解釋道:

“沈侯爺,瞧你這話說得,疏意如今是我們張家的兒媳,我待她就跟待自己的親閨女一樣。

誰會有這個膽子打她啊。

昨夜她從定遠侯府回來時,因還不太習慣張府的布局,所以不慎被門檻絆倒,摔了一跤。

為此我還特地命人將門檻做低,防止她再被絆倒呢。”

“就是,昨夜疏意摔跤時,我可心疼壞了,第一時間給她請了大夫。

現在她進進出出都有好幾個丫鬟在身邊護著。”

兩人說話間,還不忘偷偷給沈疏意使眼色,提醒她不要亂說話。

沈疏意也很清楚自己的處境。

既不想連累沈家,又想先留下來狠狠報複張家,於是很自然的順著他們的意思道:

“哥哥,這些傷確實是我不小心摔的。

看起來雖然嚴重,不過一點也不疼,你不用為我擔心。

快同我說說你護送常安公主遠去邊疆的這一路都發生了什麽。”

沈彥自小看著沈疏意長大,對她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清楚她每次說謊時都會不自覺的接連眨眼,因此自然不信她的話。

有些擔心她是被張家人威脅,有他們在場,她才不敢說真話。

想將她帶到別的地方單獨詢問,於是邊伸手去拉她,邊道:

“這一路發生的事太多了,還好你哥哥命大能平安回來。

上一次見麵,你還是個隻會跟在我屁股後麵怎麽甩都甩不掉的小丫頭。

如今再見,你已成了人婦。

哥哥實在感慨。

走,我們找個地方單獨聊聊。”

因沈疏意被張夫人緊緊挽著,所以沈彥伸去拉她時特地加大了力度。

本想直接將沈疏意圈過來,沒想到手剛一攬上她的肩膀,她便疼得“啊”地慘叫一聲。

沈彥眼睜睜看著她肩膀處的衣服瞬間被鮮血浸透,頓時一臉驚色的道:

“疏意,你怎麽了,為何受這麽重的傷?

快讓哥哥看看!”

張夫人和張遠誌臉色一變,連忙將沈疏意拉到一旁,強行解釋道:

“沈侯爺,疏意肩膀上的傷也是摔的。

想必是府醫替她包紮時沒有處理好。

你來是為了見疏意一麵的,如今人你也看到了,就先請回吧。

我們帶疏意下去治傷,等她痊愈了,再帶她去定遠侯府見你可好。”

說著便欲將沈疏意帶走。

沈彥十分氣憤的衝上去攔在他們的身前,嗬道:

“張夫人你這麽急著趕人,莫不是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

疏意是我妹妹,她受傷我很是擔心。

恰好我認識一個神醫,二位不用操心,我現在就帶疏意去看那個神醫。”

說話間,趁張夫人和張遠誌不注意,小心翼翼的一把將沈疏意拉了過來。

掀開她的衣袖一看,發現她的手臂上竟全是荊條抽打的痕跡。

有的地方都已血肉模糊,卻隻簡單的抖了一層薄薄的藥粉。

清楚沈疏意身上的傷遠不止這些,沈彥頓時如一直炸毛的老虎般眸色狠戾的瞪向張夫人和張遠誌,咬著牙沉聲吼道:

“麻煩你們給我解釋解釋,她的這些傷又是怎麽來的!!!”

張夫人和張遠誌被沈彥的氣勢嚇得冷汗直冒,麵麵相覷的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隻一個勁的朝沈疏意始眼色。

沈疏意怕將事情鬧大,連忙忍著痛伸手去拉沈彥。

剛想開口說話平息他的怒火,沈彥便嗬道:

“疏意你閉嘴,不必為他們說話,乖乖在一旁等著,哥哥自會為你討回公道!”

隨之眸色一狠,直接閃身將不遠處侯著的一個丫鬟抓了過來,一把扼住她的脖頸嗬道:

“你來說,我家疏意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那丫鬟被沈彥掐得麵色漲紅。

怕遭到張夫人和張遠誌報複,一直搖著頭道:

“奴婢……奴婢實在不知……”

沈彥此時氣得已經失去理智,聞言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那丫鬟的脖頸上,嚇唬道:

“既然不肯說,那便去死吧!”

那丫鬟被冰涼的匕首抵住,被嚇得腳趴手軟。

生怕沈彥真的會一刀要了她的命,連忙哽咽著哭道:

“沈侯爺饒命啊,奴婢是無辜的,奴婢說。

四姨太身上的傷是……是少爺打的。

自四姨太嫁過來的那日起,就日日受到夫人和少爺的欺辱毆打。

昨夜從定遠侯府回來,少爺更是直接拽著夫人的頭發將她拖回房間整整毆打了幾個時辰。

之後又將她關進柴房放蛇嚇唬。

直到您來了,四姨太才被放出來的……”

沈彥聽完已是火冒三丈。

一把將那丫鬟推開,二話不說衝過去一拳打在張遠誌的臉上,大聲吼道:

“張遠誌,你個畜生!

疏意自小到大從未挨過打,卻在你張家受盡委屈。

她明明可以嫁得良人,為什麽你偏偏要來招惹她……!!!”

那一拳直接打掉張遠誌的兩顆牙。

不等他反應過來,沈彥又將他摁在地上拳打腳踢。

張夫人被嚇得很是崩潰,連忙張牙舞爪的衝沈彥嗬道:

“沈彥,這裏是張府,我勸你不要太目中無人。

趕緊放了我兒子!

是沈疏意不守婦道有錯在先,我兒子身為她的夫君,教訓她一下怎麽了?

她如今是張家媳,我們張家要她做什麽,她就該做什麽。

你雖是她哥哥,但也沒有什麽資格插手管她在婆家的事……”

沈彥本就氣憤,一聽張夫人還厚顏無恥的這般說,頓時抬眼瞪向她,順勢揮了揮手中的匕首。

一副要令她喪命於此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