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見沈彥眼中殺氣四溢,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將府中的護院叫了過來,大聲道:

“來人,給本夫人把這個目中無人的狂徒抓起來。

不必顧及他的身份,出什麽事本夫人兜著!”

擔心沈彥會一刀要了張遠誌的命,喊完,又故作鎮定的顫聲朝沈彥喊道:

“沈彥,你若現在放了我兒,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咱們兩家還是親家,正常來往。

若你不聽勸敢再傷害他,我定告到聖上麵前,讓你們沈家沒有好下場!”

她話音剛落,沈彥便給她下馬威般拿起匕首狠狠往張遠誌的大腿上劃了一刀,無所畏懼的嗬道:

“好啊,當今聖上仁德禮賢,最厭家暴之人,我也正好打算把此事告到他麵前。

讓他來判判究竟是你張家有錯,還是我沈家理虧!”

張遠誌的慘叫聲聽得張夫人一顆心揪著疼。

讓護院上去攔住沈彥,可張遠誌在他手上,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清楚此事確實是張遠誌理虧。

若沈彥真要將此事鬧大,隻怕不好收場。

連忙衝到沈疏意身前,壓著聲音道:

“快讓你哥哥住手,別忘記我給你說過的話。

你已經嫁進了張家,我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他若再胡來,隻會兩敗俱傷。

若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最慘的人還是你!”

沈疏意一直不出麵阻止沈彥,也是因想借他之手為自己出口惡氣。

見張遠誌被教訓得差不多了,這才紅著眼撲到沈彥身後拉住他持刀的手,楚楚可憐的哽咽道:

“哥哥,別再打了,再怎麽說他也是我夫君啊,是你的妹夫啊。”

沈彥還未消氣,聞言咬著牙恨恨的道:

“我沒有這種妹夫,你也別再認他為夫君!

來之前娘跟我說過了,若你在張府受了委屈,就把你帶回定遠侯府。

你放心,哥哥不介意養你一輩子。

你現在就去收拾東西跟哥哥回家。

哥哥不會再讓你繼續呆在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了!”

沈疏意聽沈彥這般說,心中很是感動。

同是也很懊悔自己當初的天真和愚蠢。

更加堅定了要狠狠報複張家為自己出口惡氣的決心。

不想因自己的事而連累到沈彥,裝出一副非張遠誌不可的模樣,聲聲哽咽道:

“哥哥,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我的命,無法改變的。

況且我是真心喜歡張遠誌,自嫁給他的那天起,就暗暗發誓不論如何都要與他共度一生。

這些天他之所以打我,也是因我犯了錯令他失望。

其餘的時間他都待我很好的。

我也很享受同他在一起的日子。

你就放過他,別再插手管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了好不好。”

沈彥沒想到沈疏意都被打成這樣了,卻還在為張遠誌說話。

憤憤的抬手又給了張遠誌一拳,嗬道:

“你究竟給我妹妹灌了什麽迷魂湯

她之前可不是這樣的!

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趕緊寫一封和離書放我妹妹離去,往後你們各自為安互不幹擾。

不然我今日定讓你斷手斷腳!”

張遠誌被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隻好求助性的看向張夫人。

張夫人雖心疼自家兒子,可在家族聲譽上毫不退步,聞言憤憤的道:

“和離書?沈彥,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妹妹了吧。

她是以妾室的身份嫁進張家的,哪配得到和離書?

我告訴你,她如今生是張家的人,死是張家的鬼,我們張家說什麽也不會放她走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中那個膽大的弟弟都幹了什麽好事。

我警告你,你若再敢傷害我兒子,我就將他放印子錢的事捅出來。

大不了兩敗俱傷!”

沈彥聞言臉色一變。

萬萬沒想到沈軒放印子錢的事他已經竭力的掩蓋了,還是被張家的人知曉。

瞬間感覺被拿捏了軟肋一般,再也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而沈疏意也看出了他的為難,繼續勸道:

“哥哥,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好,但我真的沒受什麽委屈。

你別再因為我而將定遠侯府和張家的關係鬧僵了。

我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什麽事會自己拿主意的。

我對張遠誌真心誠意,你打他的每一下都似打在我身上一樣,令我很是心疼。

快放開他吧,我真的沒事……”

邊說邊拉住沈彥,讓下人趕緊過來將張遠誌帶走。

沈彥見沈疏意心意已決,十分痛心的道:

“疏意,你的打算要與他過一輩子?”

沈疏意眸色堅定的點頭,道:

“不死不休。”

沈彥見勸不動她,隻好由著她去,心煩意亂的道:

“倘若有一天你想回來,沈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說完,衝張夫人嗬道:

“我妹妹嫁進你張家不是為奴為婢任打任罵的,希望你們往後對她好點。

倘若我再發現你們張家欺她辱她,定不計後果為她主持公道!”

說完,刻意揚著聲衝身後的隨從道:

“明日找個機靈點的武婢過來伺候疏意。

有什麽事第一時間與定遠侯府聯係!”

隨之瞪了張夫人一眼,叮囑沈疏意幾句,便憤憤的甩袖離去。

沈疏意送他出門。

待他走遠後,噗通一身跪倒在怒發衝冠的張夫人身前,哽咽著道:

“婆母,對不起,我代我哥哥向您和夫君道歉。

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有意讓他看到我身上的傷的。”

張夫人惡狠狠的瞪著她,甚是厭惡的吼道:

“依我看,你有意得很!

若不是你讓人去沈家通風報信,他豈會來。

你最好祈禱遠誌沒事,若是他有什麽三長兩短,我非活剮了你不可!”

說完,隨手將石桌上放著的茶壺砰地摔碎在沈疏意身前,嗬道:

“給我跪在上麵,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起來!”

沈疏意如今一心隻想搞垮張家。

清楚自己不吃點苦,這件事不會被輕易翻篇。

暗暗咬著牙,當即便跪了上去,還不忘楚楚可憐的道:

“隻要能讓婆母您消氣,疏意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張夫人冷哼一聲,警告下人道:

“從現在開始,誰也不許同情她給她吃的喝的。

誰若是多管閑事傳進我的耳朵裏,我定將她杖斃!”

說完,狠狠瞪了沈疏意一眼,便連忙進屋去看張遠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