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定安將林氏懷孕後的細節細細想了一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確實如林大夫所說的那般從未有過喜脈。

見她還不知羞恥的抱著自己試圖解釋,頓時惱羞成怒的抬手重重往她臉上扇了一巴掌,怒發衝冠的大聲嗬道:

“你個賤人!

我對你百依百順從未委屈了你,你為什麽要如此欺我瞞我!!!”

那一巴掌直接將林氏扇倒在地,下體湧出的鮮血頓時漫了一地。

俞定安被嚇得呆若木雞,以為林氏是真的壞了身孕,而自己這一巴掌恰恰將她打至流產。

慌張的連忙去扶林氏,很是痛苦的道:

“雲兒,你真的懷孕了?可我竟一巴掌打掉了我們的孩子。

我不是人,我真的不是人啊……”

周圍的人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得不輕,連忙讓林大夫趕緊去給林雲瞧一瞧。

林大大撅起鼻子嗅了嗅,隨之伸手沾了點鮮血放在嘴裏嚐了嚐,很是肯定的道:

“這根本就不是人血,而是豬血。”

眾人聞言皆是一臉疑惑,七嘴八舌的道:

“林大夫,人血豬血不都一樣嗎,你為何看一眼嚐一下便如此肯定?”

“是啊,俞尚書這一巴掌扇得不輕,且這血是從俞夫人的下體流出來的,若是不是流產,哪能流出這麽多血?”

“她到底有沒有懷孕啊,看得我一臉懵,都不知該相信誰了。”

“……”

麵對眾人的質疑,林大夫很是淡定的道:

“我的父親是個殺豬匠,我很小的時候便同他一起殺豬,對豬血和人血都很熟悉。

豬血深紅色,人血淡紅色,色豬血腥味輕,人血腥味重。

若這血真是俞夫人下體流出來的,恐怕那腥味諸位都得捂鼻了。”

在場的貴婦大多生過孩子,聞言又交頭接耳的議論道:

“聽林大夫這麽一說,好想我確實沒有聞到太重的腥味。”

“記得我生孩子時,流出的鮮血似乎也是腥得不行。”

“可這若不是俞夫人的血,那又是如何來的?”

“……”

林氏見事情一直在朝自己無法控製的方向走,索性直接裝暈倒在俞定安懷中,想以此來逃過一劫。

不過俞采薇卻不肯輕易放過她,直接毫不留情的扯開她的遮羞布對眾人道:

“若我猜得沒錯,我這小姨的腿上定綁著用來裝血的水袋。

方才她特意支走丫鬟非要我扶她走,在下石梯的時候,我明明沒有推她,她卻往前傾倒,幸好我的兩個丫鬟習武,及時出手扶住了她。

她向來看我不順,這般費盡心思,恐怕是想把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身上吧。”

俞定安聞言一把掀開了林氏的外衫,果真在她的大腿間看到了一個被磨得薄如蟬翼的水袋。

覺得此事實在太過丟人,猛地鬆開扶住林氏的手,起身鐵青著臉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眾人道:

“諸位,尚書府有點家事要處理,還請諸位先行回府。

等改日我定攜禮親自登門賠罪。”

“來人,送客!”

話音剛落,丫鬟們便謹慎小心的來請眾人離去。

俞采薇站出來阻止道:

“父親,先別急著趕客,女兒這有件事想請大家做個公證。”

俞定安現在憋著一腔怒火。

覺得林氏假孕雖然不可原諒,可俞采薇今日事事算計,且在外人麵前絲毫不給自家人留情麵也實在令人憎恨。

鐵青著臉神色厭惡的嗬斥道:

“你又想鬧出什麽幺蛾子,雲兒讓你害得還不夠慘嗎?

她假孕一事我自會找她算賬,你別在這裏惹我心煩了,趕緊回你的定遠侯府!”

他的冷漠偏心俞采薇早已習以為常,聞言盯住他的眼不屑的嘲諷道: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在父親您身上還真是體現得淋漓盡致啊。

自我娘離世你娶小姨進門後,我和阿笙姐弟二人就從未在您身上感受到一絲父愛。

在您明明得知她一直在給阿笙灌毒藥,卻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起,我和阿笙便已下定決心要與您斷絕情誼。

今日我之所以還站在這裏,是為了替我那死去的娘討回公道。

您一直以為我娘是因生下阿笙大出血而死,實則是您養了一條毒蛇在府中。

這條毒蛇白日裏與我娘姐妹情深,背地裏給她下藥亂她胎氣,夜裏又摸上床榻與您滾在一起。

我生而不養的“好父親”,別告訴我您不知道我口中說的是誰!”

俞定安被俞采薇的話氣得猛吐了一口鮮血,踉蹌著抬手想扇她一巴掌,卻被一旁的溪風及時擋住。

隻得怒火滔天的瞪著她,幾近崩潰的大聲嗬道:

“你……你個孽障,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養你十幾年,你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還出言不遜處處中傷侮辱娘家人。

我俞定安上輩子定是做了虧心事,才生出你這麽個讓人心寒的孽障。

你娘與雲兒姐妹情深,是她親口在我耳邊留下遺言讓我娶雲兒做續弦的。

雲兒她雖然做了不少錯事,可從未生出謀害你娘的心。

你簡直……簡直是在滿嘴噴糞!!!”

見俞定安身為一個父親,竟用滿嘴噴糞這種惡毒的詞來辱罵自己的親生女兒。

看戲的眾人皆朝他投去厭惡的目光,毫不避諱的指責他的不是,勸道:

“俞尚書,采薇這丫頭我了解,她不是愛憑空捏造沒事找事之人,敢這麽說定是找到了什麽證據,你讓她先說完。”

“就是,你為人父親,還是個大男人,肚量怎會這般小?”

“還尚書呢,連滿嘴噴糞這種詞語都能說出來,真是不嫌丟人。”

為俞采薇說話的這幾個貴婦皆與俞采薇的娘關係匪淺。

這些年見多了林氏那表裏不一的惡毒嘴臉,紛紛為俞采薇姐弟二人打抱不平。

而俞定安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確實說得有些過分。

想起林柔還在世時自己對她許下的海誓山盟,以及這些年對俞采薇姐弟二人的虧欠,心中也不禁漫出一絲愧疚的情緒。

不過因放不下麵子,麵上還是凶巴巴的瞪著俞采薇嗬道:

“你今日最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我定讓人把你拉去俞家祠堂家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