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落霞山莊回到定遠侯府後,俞采薇直接回到花間院將房門鎖死。

沈彥騎馬歸來時已是醜時。

因覺得愧疚,他直奔花間院敲響了俞采薇的房門。

俞采薇從睡夢中被他吵醒,不想理會,直接裝作沒聽見,任由他在門外“自言自語。”

本以為他累了會自行離去,沒想到第二日俞采薇起床剛一打開門,便看見他蹲坐在她的房門前麵容憔悴。

看見俞采薇,他生怕她會飛走一般,連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話音沙啞的解釋道:

“采薇,昨夜我真不是故意要與常安公主在林中苟且的。

當時她將我叫去林中,恬不知恥的抱我吻我。

我想走,她卻以死相逼。

她是公主我是臣,若她出了什麽事我實在擔待不起,所以才一時鬼迷心竅。

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想與你重修於好,安穩的度過下半生的……”

俞采薇聽著他的解釋,不屑的冷笑一聲,神色鄙夷的道:

“她出了什麽事你擔待不起,毀了她的清白你就擔待得起了?

如今滿京城都是你與她的流言蜚語,你與其在這裏跟我解釋,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向皇上和皇後交代吧。”

“我今日有事要出門,沒工夫跟你在這裏耗著,讓開。”

俞采薇說著便一把甩開沈彥的手欲離去。

沈彥見她竟一點醋也不吃,恍然想起常安公主的那句“她或許早就移情別戀了”。

再聯想到她與慕容寒在落霞山莊的種種,頓時十分氣憤的一把將她拽住。

用力一拉,直接將她踉蹌著拉進自己的懷中。

一把掐住她的脖頸,眸色犀利的吼道:

“俞采薇,你為什麽總是對我漠不關心,為什麽總是拒我於千裏,為什麽看我和別人如此親密的在一起卻一點醋都不吃!

難道真如常安公主所說的那般,你移情別戀了嗎?!

成婚的這兩年我甚少歸家,你恰逢如花似玉的年紀,這顆心豈會安分。

說,你心裏放著的是誰,是不是寒王殿下!”

沈彥魔怔般雙目通紅的狠狠扼住俞采薇的脖頸,掐得她險些喘不過氣。

俞采薇被掐得滿臉漲紅,用力的用指甲去掐沈彥的手。

他的手被掐出一道道血痕,但卻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怎麽也不肯鬆手。

俞采薇緊咬著牙,費力的啞著聲音道:

“沈彥,你能……能不能別……別總在我麵前發……發瘋。

第……第三次了……”

深知沈彥向來吃軟不吃硬,她說話間想盡所有悲傷的事,委屈得眼圈通紅。

一滴滾燙的淚順著眼角滴落在沈彥手上。

沈彥微微一愣。

恍然發覺這是這兩年間他第一次看到俞采薇流淚。

似一株被雨打風吹過的嬌花,破碎而唯美,令他不由得生起了想要好好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心。

連忙鬆開扼住俞采薇脖頸的手,紅著眼圈不停的道歉:

“采薇,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

每次一看到你對旁人喜笑顏開,對我卻冷臉相待,我……我就控製不住的想要你多多注意到我。

是我的方式用得不對,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我下次……下次再也不這樣對你了……”

俞采薇捂著胸口喘著粗氣,眸色狠戾的瞪向沈彥。

恨不得現在手中有把刀,好將他千刀萬剮。

生怕他會再傷害自己,連忙扯著嗓子朝內院大聲喊道:

“來人,快來人!”

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花間院的所有下人頓時全都衝了過來。

看見滿臉憤色的俞采薇和愧疚焦躁的沈彥,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

溪風和雲袖連忙將俞采薇護在身後,對沈彥道:

“侯爺,老夫人還等著夫人過去請安呢。”

沈彥現在心亂如麻,擔心不盡快將事情與俞采薇說通,隔在他們之間的隔閡就會越來越大。

眼看與趙鬱約定的時間一天天流逝,俞采薇現在卻越發抗拒與他同房。

心中積攢的壓力似瞬間暴發一般,鐵青著臉衝下人嗬道:

“去告訴老夫人一聲,大夫人有事,不去請安了。

所有人都給本侯退下,沒本候的允許敢出來者,亂棍打死!”

此話一出,惜命的幾個下人紛紛一臉愧色向俞采薇告退離去。

隻有雲袖和溪風仍一動不動的將她護在身上。

沈彥知她們二人向來忠心,當即將無羈喚了出來,嚴聲厲色道:

“無羈,把她們弄出去!”

無羈一臉為難的看向雲袖。

猶豫了片刻,最終選擇聽從沈彥的話,伸手過來直接大力的將她們二人拉手。

俞采薇看沈彥一副鐵了心不讓自己離開的模樣,一顆心跳如雷鼓。

生怕他會像前兩次一般強行將自己壓上床,野蠻的對待自己。

連忙退離他幾丈遠,咬牙切齒的嗬道:

“沈彥,你口口聲聲說要與我重新於好,可你從未在意過我的感受。

我還是那句話,若你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我定會竭盡全力讓你追悔莫及!”

沈彥神色哀傷的步步朝俞采薇靠近。

覺得他之所以同俞采薇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便是因成婚兩年都沒與她同過房。

冷落了她那麽久,突然親近她她心中自然抗拒。

覺得那些狠話她隻是隨口一說,若身子真交給了自己,今後也隻會對自己越來越順從。

當即不管不顧的朝俞采薇撲去,一把將她撈進懷中,扛麻袋般徑直走進房間。

俞采薇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憤憤的不停掙紮。

絕望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一陣響亮尖銳的聲音:

“聖旨到,定遠侯沈彥接旨!”

沈彥心頭咯噔一下。

不敢耽擱,連忙放下俞采薇,以最快的速度去迎聖旨。

不多時,定遠侯府的所有人便在院中跪倒一片。

來傳聖旨的趙公公扯了扯嗓子,聲音洪亮的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定遠侯沈彥以下犯上德不配位,念其曾平戰有功,特將其降為千戶候,追回統領勇翼軍之兵權。

罰三千兩白銀用於抗災,於府中思過三月。

欽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