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采薇美滋滋的數著銀票,抽出兩千兩遞給掌櫃的,道:

“這間鋪子年份久遠,破舊得不成樣子。

你去找人把它翻新一遍,剩餘的銀子分給大家。

先歇業幾日,等鋪子重新修好再回來開業。”

掌櫃的欣喜得連連點頭道謝,幹勁十足的組織店員先將地上的脂粉收拾好。

俞采薇走到李不喚身前,一臉可惜的道:

“這些脂粉做得很好,可惜全部碎了。

你傷得最重,先回去好好養傷,順便多陪陪家中的母親和小妹。

若是有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來定遠侯府找我。”

李不喚自從來到俞采薇的鋪子做脂粉後,不僅生活過得越發滋潤,就連名氣也逐漸變大。

從前對他不屑一顧的那些脂粉店掌櫃紛紛絞盡腦汁的過來巴結遊說他不說,就連那些待嫁閨中的小家碧玉也都將他當做良婿,隔三差五便差媒婆上門提親。

李不喚深知自己的殊榮離不開俞采薇的提點,對她很是感激,連連點頭道:

“我身上的傷無礙,如今做出的脂粉供不應求,我要趁店鋪歇業的這幾日多做些出來。”

說著便不覺辛苦的走過去開始處理那些被打碎的脂粉。

俞采薇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蘇雲煙麵色有些不好,連忙走上前柔聲詢問:

“雲煙,怎麽了?”

蘇雲煙回想起林氏臨走前剜自己的那一眼,渾身汗毛豎起。

不想讓俞采薇擔心,連忙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道:

“沒事,我隻是在可惜這些碎掉的脂粉。”

俞采薇溫柔的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茶樓中閑聊,順便詢問一下俞憬笙的情況。

買了些俞憬笙愛吃的糕點拖她順路帶回去。

將鋪子的事處理好後,俞采薇直接去到將軍府找林老夫人要了一份她娘當年出嫁時的陪嫁禮單。

禮單厚厚一疊,不過如今全都落在了林氏手上。

決心要將原本屬於母親和自己的東西一一奪回來。

俞采薇當即找來紙筆認真謀劃。

回到定遠侯府時,夜色已經深沉。

不出所料,沈彥這條瘋狗又躲在暗處守著她。

不過與往日不同,沈彥這次並沒有直接踏進她的花間院,而是守在她回院中的必經之路上。

一見她回來,便鐵青著臉嗬道:

“一整日都不見人影,你去哪裏了?

別忘記自己的身份!”

許是對與常安公主苟且一事太過憂心,他的麵容肉眼可憐的憔悴。

雙眸布滿陰鬱,就連嗓音也變得沙啞。

俞采薇厭惡的剜了他一眼,道:

“我隻是嫁給你為妻,不是賣身為給你當奴婢。

去哪是我的自由,用的著一一向你匯報?”

沈彥被她的話堵得劍眉緊皺。

清楚自己這段時日接連做了許多錯事,她心中有氣本是應該。

不想與她爭吵,竭力壓住快要發出的火氣。

難得軟著話音服軟道:

“我隻是在擔心你,沒有要限製你自由的意思。

往後你去哪都隨你,但前提是得知會我一聲。

以免我總是苦苦等待。”

俞采薇聽到苦苦等待四個字,如聽到天大的笑話般不屑的冷笑一聲。

也不回話,直接從他的身旁徑直走過。

沈彥被她的再一次無視氣得火冒三丈。

一垂眸瞥見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年紀不大、卻一身英氣,看起來深藏不露的小女孩。

腦子裏頓時胡作一團,連忙一個箭步衝到俞采薇的跟前,指著厭離一臉不悅的道:

“她是誰?!

我可不記得府裏有這麽大的奴婢。”

俞采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隨口扯道:

“她是我新認的幹妹妹,怎麽,認個妹妹也要先得到你的允許?”

沈彥很不喜歡俞采薇總是用這種不屑且厭煩的語氣與自己說話,鐵青著臉繼續問:

“誰家的?”

邊說邊欲伸手過來拽住俞采薇的胳膊。

厭離看得出俞采薇對沈彥厭惡至極。

連忙在他的手即將觸碰到俞采薇胳膊的瞬間,抬起手掌猛地在他的手腕上擊了一下,皺著眉道:

“姐姐……不喜……你碰!”

那力道太強,直接將沈彥擊得踉蹌著後退幾步,整隻手臂都在發麻。

頓時一臉警惕的看向厭離。

怎麽也想不通她這麽小的年紀怎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俞采薇見沈彥吃了癟,得意的將厭離拉到身旁,暗暗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轉頭冷聲衝沈彥嗬道:

“哪家的你管不著。

你隻需知道你若是再敢對我無禮,自有人會替我收拾你就行。”

出完,便如出了口惡氣般大搖大擺的院中走去。

氣得沈彥心中堵著一口氣,既上不來,也下不去,一雙劍眉緊緊的擰著。

一回屋關上門,俞采薇便連忙拿出糕點作為獎勵投喂厭離。

讓人在她房間的外室內鋪了間小床給厭離睡後,拉著她的小手笑吟吟的道:

“厭離,方才那個大哥哥是壞人,姐姐很討厭她。

倘若他敢欺負姐姐,你就幫姐姐狠狠教訓他一頓好不好?”

厭離狼吞虎咽的吃著糕點,連連點頭道:

“厭離……會保……護好……姐姐……的。”

俞采薇捏了捏她滑嫩嫩的臉,如釋重負的安穩上床入睡。

花間院外,沈彥站在原地遲遲不肯起。

清楚那個小女孩身份不簡單,定是俞采薇特地找來防自己的,氣得將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當即將無羈喚了出來,鐵青著臉道:

“去查查夫人這幾日都去了哪裏幹了什麽。

呆在她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又是誰!”

無羈應了一聲,剛閃身退下,管家便喘著粗氣急匆匆的跑過來。

滿臉惶恐的道:

“侯爺,宮裏來人了。”

沈彥心頭咯噔一下,連忙問:

“來的是誰?”

管家小聲的道:

“是皇上身邊的趙公公。

不過他穿了私服,身邊隻帶了幾個侍衛。

奴才已將人請去了前廳。”

沈彥聞言,連忙朝前廳走去。

剛一踏入屋中,趙公公便饒有禮貌的起身作揖:

“老奴參加沈侯爺。”

沈彥連忙上前將他扶起,皺著眉頭很是不安的問:

“趙公公,皇上讓你深夜來訪,可是對沈某有新的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