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雪之後幾天與洛詩寧見麵的次數減少了。

洛詩寧不想因為自己給陸月雪帶來麻煩,她算是看出來了,陸月雪很討厭麻煩。

還有就是那個鋪子快要開張了,她也要忙起來了。

還要避過老婦人的耳目,偷偷籌備,洛詩寧沒有太多的時間。

陸月雪又閑了下來,她已經把外公的手劄看完了,現在正在梳理。

她提起筆寫的正仔細著,就聽從門外跑進來的忍冬開口。

“少夫人,白家另一位小姐終於出來了,您要不要去…”

陸月雪也沒有了寫下去的欲望,放下筆。

“她是要去哪?我們收拾收拾。跟上去。”

忍冬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道。

“是普光寺。”

陸月雪死去的記憶又想了起來。

“普光寺的銀杏馬上就要開了。

木香,你說京城生病的人多嗎?有疫病的苗頭嗎?”

木香自從兩個月前從普光寺回來,小姐就讓她去打聽京城的事情,尤其是用藥方麵。

對於她這個問題,心裏清楚明白,回答道。

“夫人,京城生病的人並不多,還是像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麽疫病的苗頭。

不過最近我在藥房裏麵探查到有一個神秘的商人,大量囤積治療疫病的藥材。

現在京城裏麵這疫病的藥材都漲了三成不止。”

陸月雪雙手緊握。

難不成賢王並沒有抑製住疫病?

可是不可能呀,她尤為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京城生病的人已經很多了,想來應該是疫情擴散開來。

聽木香的意思,現如今京城並沒有疫病才對,那到底是什麽人未卜先知。

陸月雪突然就想起了和她一樣重生的陸月霏。

“可查到是誰買這些藥材嗎?我要知道的是背後之人。”

木香到底能力不夠,搖搖頭,羞愧說道。

“奴婢使了銀子,可惜那人實在太過神秘,沒有查到。”

陸月雪猜到是這個答案:“行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去忠勇候府盯著。

如果沒有發現異樣的話,盯著陸月霏身邊的紅袖。”

木香明白過來。

“少夫人,你真是懷疑…”

知道自己多嘴了,於是連忙應是,退了下去。

陸月雪這個時候衣服已經穿好,匆匆忙忙就趕往了普光寺。

正好她也要看看主持身上的疫病到底治好了沒有?

到了普光寺,陸月雪第一眼看見的是一位風光霽月的公子。

這位公子雖然身上穿著樸素,但是行為舉止卻極其儒雅。

他今天看起來格外的意氣風發,臉上都帶著笑容,猶如春花燦爛。

看完這個笑容,再看看這個天氣。

感覺就連天氣都讓人格外的晴朗。

任誰看了這位公子,都會說一句:是個翩翩讀書郎。

事實上,他也特別會讀書,他明年的狀元之才,差一點就六元級第。

他就是周知行。

不過他怎麽會在這裏?

陸月雪看著周知行,不由的陷入深思。

“顧少夫人,你這是看見翩翩少年郎都看癡了?

不知道您夫君是否知道?”

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她的耳邊傳來,嚇了陸月雪一跳,也讓她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陸月雪回頭一看,頭戴紫金高冠,身著淺青色淡藍長袍,腰掛一塊潤白玉佩。

衣服上隱隱繡著金線,陽光照耀下,泛著金光。

麵目清朗,卻貴不可言。

這一次,賢王倒是沒有再帶人皮麵具了。

大白天看著賢王,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比之前大晚上的,看著要真切一點。

這麽一瞧,倒是能隱隱感覺到賢王身上有一絲殺氣。

這讓陸月雪想起京城裏麵的傳聞,說是賢王親自提刀上陣,拿下地方將軍的人頭。也不知是真是假。

陸月雪愣了一下,隨後起身行禮。

“見過賢王。”

“起來吧。”

賢王看著陸月雪。似是不經意說道。

“你到這裏來,應該不是看銀杏王的吧?”

現在距離銀杏變黃,枝繁茂葉的時候,還有半個月,說是看銀杏王,實在是勉強了。

賢王像是想到什麽,挑著眉頭問道。

“怎麽,你是不相信本王,所以親自過來看看普光寺的住持好了沒有?”

陸月雪又是行了一禮。這個理是賠罪的禮。

“妾身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剛好得空,所以過來瞧瞧。”

賢王也不知道信不信。收起手中的扇子,身體微微一側給她讓路。

“既然如此。本王就不打擾你的雅興了。”

陸月雪行了一禮離開。

賢王看著陸月雪的背影,忽然一笑。

好像是對身邊的暗衛說的,又似是自言自語。

“你說這陸家兩姐妹真是有趣。

都好像有未卜先知一樣。

大的這個,找上普光寺,還有治病的方子。

小的卻收集治疫病的藥材,就好像篤定了疫病就會發生一樣。

現在看疫病好像沒有,又找來了普光寺。”

最後一句也不知道說的是誰。

忽然,賢王又朝著周知行離開的地方看過去。

“也不知那人是誰,竟能入得了顧少夫人的眼。

長得確實不錯。”

賢王這話說的,引得侍衛都驚詫的看了他一眼。

陸月雪在朝著周知行離開的地方找過去。

這剛剛被賢王耽誤了。現在你還有他的影子。

她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

好在她並不是專門盯著周知行的。

剛想詢問木香白小姐在哪裏,就讓她見到了好久都沒有見到的人。

涼亭裏,兩個女子說說笑笑的,如果仔細看上去的話,就能發現隻有一個人在說笑,還有一個女子時不時的附和,看起來乖巧極了。

陸月雪第一眼看到的卻是麵帶笑容,看著十分柔弱,膽怯的魏如畫。

她下意識的就扶上了自己的脖子,仿佛她被掐著的疼痛感還在脖子上。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魏如畫抬頭,張開她那天真仿若鹿一般的大眼睛。

任誰看了魏如畫的模樣,都會覺得她靈動可愛,就是膽小了一點。卻特別激起人的保護欲。

隻是隻有陸月雪知道她有瘋病,往後隨著日子越久,她受到的刺激越多,尤其是嫁人以後。她的瘋病比魏謙和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