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麽會知道……”
宋元襄直接在辛靜屋子的凳子上坐下，施施然開口：“我當然是通過某些人知道的，不然我幹嘛才進學院沒幾天就跟院長你過不去呢？”
“那人可真是好心啊，發現院長你針對我，所以就把院長你最大的秘密告訴給我知道了。”
“有了這個秘密傍身，以後院長應該不會欺負我了吧？不然我可能會因為被針對而覺得心煩意亂，保不準就跟別人嘮嘮嗑發發牢騷，一不小心可能就會把這件事告訴給別人知道呢。”
辛靜一張臉煞白一片。
她是被聖上親自賜下貞潔牌坊的人。
還是女學院長。
誰都知道她德高望重，是當代女子楷模。
若是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曝光，她一定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對象。
浸豬籠隻怕是無法滿足那些憤怒的人。
辛靜想到盛京城那些達官貴人的手段，渾身打了個冷顫。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若不是宋元襄搞出來的事一件比一件可怕，一件比一件讓人想不到，辛靜其實根本不會害怕。
她還會反咬宋元襄一口，認為宋元襄這是在汙蔑她。
可辛靜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宋元襄，也不敢接受別人的檢查。
宋元襄連親爹都敢告，她算個什麽？
要是真把宋元襄逼急了再把這件事鬧大了，那她就徹徹底底地完蛋了！
辛靜看著宋元襄的眼神都從忌憚變成了恐懼。
短短時間之內宋元襄差點把自己親爹給搞死了，她怎麽敢跟宋元襄這種瘋子作對？
她心底也明白，宋元襄既然來找她了，就說明她是認為她還是有用的，不然也沒必要大費周章過來，直接對外說出她的秘密，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也做不出任何的防範措施，就會直接被帶走。
宋元襄現在既然坐在這裏，就說明她們兩個人還是稍微有一些談判的空間。
想到這裏辛靜也稍微平複了一點心情。
她站起身，主動給宋元襄倒了一杯茶。
宋元襄直接將茶杯推到了辛靜麵前，毫不客氣地說：“不必了，辛院長的茶我不敢喝，萬一裏麵有點什麽東西那我豈不是遭殃了？”
“我怎麽會……”辛靜本想解釋一句，但看宋元襄的模樣就知道她其實本來就沒打算喝茶，於是辛靜幹巴巴地笑了笑，輕聲說：“好，不喝茶。”
“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你做的，你盡管說，我絕對能幫你辦到，別的不說，在女學裏我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如果你是想要換住處的話，我可以立馬給你安排。”
“就把最好的東苑給你住如何？那裏不僅風景優美，而且裏麵還有一處天然溫泉，你平常沒啥可以去泡一泡，對女子是有好處的。”
宋元襄擺擺手：“辛院長，既然你明人不說暗話，那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了。”
“劉勝楠說過咱們女學招募了一批退下來的老兵，說是要當護衛，敢問人在哪裏？”
“退下來的老兵？”
“你是說退卒？”
宋元襄點了點頭。
我朝因為這些年沒打什麽仗，所以退下來的老兵其實不多。
而且一般會參加征兵的都是一些窮苦人家或者是邊境那邊的年輕人，這些人要麽死在戰場上，要麽退下來之後找個地方就近生活，能活著回到盛京城的確實很少。
這種退卒會被安排到教坊司工作，但具體數量幾何誰都不知道。
隻怕朝廷也沒太把這件事當回事，當洪家開始掌管教坊司之後，更是沒人去搭理這些人了。
“那些退卒……都被送出去了。”
辛靜知道宋元襄肯定不會無的放矢，既然問了這些事就肯定知道點什麽。
她心底非常驚訝，一開始她還想著宋元襄說她暗藏男人那些事都是別人告訴她的，對方也可能就告訴她這一件事。
她這麽著急來找她，可見大概是很需要她這邊的幫助。
但她沒想到宋元襄知道的事遠遠要比她預料的多。
辛靜在心底略作權衡就選擇實話實說。
既然一開始就服軟了，那也沒必要再做別的無謂的抵抗。
這樣搞不好會激怒宋元襄。
倒不如早點讓她說完自己想說的早點離開。
不然鬼知道宋元襄到底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送去了哪裏？”
辛靜的回答有點超乎宋元襄的預料。
她本來以為那些人多半是被辛靜囚禁了，畢竟她那方麵有需求，而退卒們也不全是殘廢了的，也有身強力壯的，或許辛靜收藏的褻褲裏就有那些人的。
但宋元襄沒想到辛靜會說那些人被送走了。
這麽看來，女學的確是將那些人招攬過來了，並且還通過某種渠道運送出去。
這就難怪女學這邊會沒有護衛了。
人既然都送走了，自然不會有人來保護女學內的安危。
宋元襄用一臉匪夷所思的目光看著辛靜。
她是真好奇，辛靜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明明漏洞百出，可偏偏這麽久了居然沒有人關注到這些事。
但凡有個人察覺到不對勁稍微查一查，女學內的醃臢事就直接暴露在陽光下了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負責收取銀子，然後出麵以女學的名義去請那些人來當護衛，然後趁機將人送出去。”
“你打算怎麽跟外人解釋女學沒有護衛這件事？”
辛靜沉默了一會，悄聲說道：“沒有人關注這件事……”
宋元襄：“……”
許是她的表情實在是太一言難盡了，辛靜主動又補充了一句：“那些人也會幫我的。”
“畢竟那些人都給他們接走了，如果真要是被查到了，他們也脫不了幹係。”
宋元襄搖搖頭，沒問那些人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問了也沒有意義。
辛靜會被她威脅是因為怕死。
想也知道背後保著辛靜的人會是她唯一的保護傘，哪怕是死辛靜也不會說出來的。
所以宋元襄完全不打算浪費口舌。
“你可有辦法查到那些人被送去了哪裏？”
不問幕後的人，但那些退卒宋元襄肯定要想點辦法救下來。
在宋元襄看來，辛靜可能的確如她所說的那樣不知道人被帶去了哪裏，但辛靜應該不至於就傻乎乎給人做事。
這中間還是有運作的空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