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說。”
縱然齊商跟胡言與小廝確認了好幾遍,心底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宋元襄會主動邀請自家主子。
心底也擔心這次郡主邀請隻怕是鴻門宴,所以兩個人對於誰去跟主子說這件事心底各有想法。
兩個人推脫來推脫去,要不是時間場合都不對,兩個人隻怕還要打一架來分個勝負。
但他們到底也不敢怠慢了郡主送過來的消息,主子說不好正在等著呢,遲了耽誤了事那可就是他們的罪過了。
於是兩個人到底還是一起到了主子的臥房門口。
但誰去說這件事依舊成為了困擾兩個人的問題。
齊商伸手推了胡言一把,讓胡言去說的理由十分充分:“你現在是負責傳遞消息的,既然是女學那邊送過來的消息,你去說正合適。”
胡言臉色極為難看,反手就把齊商給拉到了麵前。
“這話你說得不虧心嗎?你現在才是跟在主子身邊的貼身侍衛,該你去傳的消息你還想推給我?”
齊商一噎,這話他的確是沒法反駁。
胡言見齊商沒話說了嘚瑟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行了你快點去吧,要是耽擱了主子跟郡主的事可有你好果子吃。”
齊商臉色難看至極,正要說點什麽,臥房的門卻是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齊商跟胡言下意識抬眸看了過去,對上那人一雙星目又趕緊低下頭,聲音都小了不少:“主子。”
嬴姮皺眉看著自己的屬下:“這是在外麵吵什麽?”
胡言跟齊商這下也顧不得別的了,開口把宋元襄那邊派人傳口信來了的事給說了。
“怎麽不早點來告訴我?”
嬴姮看了一眼天色,臉上神色不大好看。
胡言跟齊商渾身一抖,知道他們剛才的確是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都垂著頭不敢說話。
“馬車備好了沒有?”
齊商立刻道:“已經備好了,如今就在外頭等著。”
嬴姮看了胡言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是很閑嗎?怎麽還在這裏晃**?”
胡言聽出嬴姮話語裏毫不掩飾的嫌棄差點委屈地哭出來。
主子這是拿他撒氣啊。
但想到的確是他跟齊商推諉浪費了時間,也不敢反駁,隻苦哈哈地說:“主子,最近盛京城特別安靜。”
“咱們的人也沒能得到太多消息。”
嬴姮已經進屋換了一套衣衫出來,聞言擰眉問道:“丞相府那邊呢?聽說繼室人選已經定了?”
“是的,就是柳禦史的女兒。”
嬴姮哼笑了一聲。
“宋廣霖當真是會算計。”
“親生女兒都算計,何況是自己的婚事?像是這樣的人一般對自己隻會更狠。”
胡言就很瞧不上這樣的人,也就是宋廣霖位高權重輕易動不得,不然他高低也要學著郡主的樣子看誰不順眼直接套麻袋過去揍一頓。
該說不說郡主的某些行為雖然的確是不合規矩,但是讓人心裏暢快啊。
“叫人盯著那邊,如今郡主在女學日子正有趣著,別讓丞相府的那些醃臢事打擾了她的興致。”
胡言沉默住了。
瞧瞧自家主子這說的是人話嗎?
旁人都覺得女學因為有了郡主所以才水深火熱呢。
結果到了自家主子嘴裏,女學好似成了郡主的遊樂場所。
旁人都成了陪著郡主玩家家酒的工具人了。
“是。”胡言心底雖然有許多話要說,但他知道自己說出來主子肯定會教訓自己。
為了自己的小名著想,他早已經學會了將所有的事藏在心底。
“主子,此番去女學,可要將上次咱們準備的儀仗都帶過去?”
主子上次本來都準備要去給郡主撐腰了,結果郡主實在是太厲害,竟是完全沒給主子出場的機會。
如今郡主相邀,保不齊就是想要主子履行拜師義務呢。
“帶上吧。”
嬴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裝扮,確認並無疏漏,這才甩了甩袖子:“現在就去女學。”
“叫些人開道。”
胡言點了點頭:“好嘞!”
於是本該逐漸安靜下去的盛京城在黃昏時分忽然熱鬧了起來。
鞭炮聲炸出來了許多人,眾人紛紛衝出來詢問是出了何事。
“八皇子專程去女學拜師學藝的。”
“聽聞皇上之前讓元月郡主給八皇子當教習,如今元月郡主在女學站穩腳跟,八皇子也就緊跟著去拜師了。”
“八皇子?是那個常年不在盛京的八皇子嗎?”
眾人對皇子非常好奇,他們才不管這位是不是不被皇上所喜的皇子,隻知道這位也是皇室子弟,年紀也不大,所以紛紛探出腦袋想要一睹皇子真容。
不過嬴姮是坐在馬車裏的,眾人隻能看到八皇子拜師學藝的儀仗特別大,還帶了許多好東西,並沒有看到八皇子的容顏。
眾人覺得非常遺憾。
“聽聞八皇子的母妃也是第一美人,咱們聖上也是俊美無雙,如此父母生下的孩子肯定也是絕色無雙吧?”
“這八皇子該不會比女子還要美吧?”
“可別瞎說,比女子還要美的男子能叫男子嗎?”
人群嘰嘰喳喳的,起初明明都是好的聲音,可隨著一些聲音的加入,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嬴姮的的容貌上。
一口一個比女人還漂亮,好似嬴姮是個什麽秦樓楚館的頭牌似的。
齊商眉頭皺得死緊,幾次示意自家主子想要下去把在人群裏搞風搞雨嚼舌根的人給抓出來。
嬴姮神色淡淡地阻止。
“小打小鬧罷了,不必介懷。”
齊商抿了抿唇瓣有些不忿地道:“可是主子你才回來多久?這些人就開始耍手段,擺明了就沒想讓主子你好過,這些人手段下作實在是惡心!”
嬴姮輕笑了一聲:“可不就是故意惡心嗎?你若是去處理,接下來人家會說你拿皇子的權勢去壓人。”
“你若是不處理,這些話就會像是風一樣傳遍整個盛京甚至往外擴散開去,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八皇子比女子還美,毫無男子氣概。”
“這一招的確夠狠毒。”
“看來這些年在盛京,他們也學了不少東西。”
人言可畏的道理誰都知道,但也不是誰都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帶動風向,讓盛京城成為那人的一言堂的。
“那咱們——”齊商的話剛開了個頭,忽然聽到外麵本來喧鬧的人群裏傳出幾聲慘叫。
嬴姮也挑眉朝著馬車外看了過去。
“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