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突如其來的這個哭聲,頓時就讓我們所有人為之一震,湊巧這個聲音又是我們正式踏進東門村第一步開始奏響的。
“嗚嗚嗚嗚……嗚嗚嗚……”
嚎哭的聲音持續不斷的響徹在我們的耳邊,聲音正是從東門村的正中央,也是從東門村的某一棟破舊屋子中傳出來的。
這個聲音異常的尖銳,乍一聽就像是從破音喇叭當中所發出來的。震破天際、響徹四方、聲音也讓人無法分辨男女的類型,總覺得這個聲音聽起來讓人心裏不由得慎得慌。
托馬斯前腳的一隻腳剛剛踏進水塘,聽到這突然的哭聲就立刻縮了回來:“軍師軍師!這……這個是什麽聲音?什麽人?是什麽人?”
軍師跟托馬斯做了個噓的手勢,皺著眉頭仔細測聽那東門村中所傳來的哭聲。
“東門村裏將才多,唯我闖王走天下,爾等忠誠護兩邊、複我河山耀陽升……”
那聲音哭著哭著居然開始唱了起來。就跟我們平時聽到的戲園子一個唱腔,唱的正是有關於李闖王的戲曲,聲音中透著一股悠揚的悲情,這其中有著說不盡的痛楚和無奈。
從這幅唱腔中的音調依稀可以判斷出來,這聲音應該是個男人所發出來的,這個聲音出來的恰到好處,之前我們在黑沼澤、灌木叢中都沒有聽到,反倒是在踏入東門村第一步之後傳來了這個聲音,詭異到了極點。
我就在想這個聲音是不是也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寓意。當初王隊長回憶的時候,也並沒有提及到這個細節,想來他的出現也必然存在著什麽偶然性。
連續唱了一整套的台詞,這個悲情的唱腔就隨之而消失了,但這個聲音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都是標新立異的,誰都知道這個聲音的含義並不簡單,可是誰也對此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特殊的時刻聽到唱戲的聲音,無不讓人毛骨悚然。
“軍師!難道說這個東門村中還有存活下來的人嗎?不是說東門村的那些人全部都死了嗎?”托馬斯眺望著東門村的方向不解地問道。
“要我看這活下來的就不一定是人,還有可能是鬼!”牛五花背著雙手望著那發出聲音的地段說道:“這東門村死了很多的人,小小的東門村就是一個袖珍的小社會,這裏麵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有人唱戲嚎哭也一點都不足為奇。之前的克命鬼那就是最好的例子。”
“東門村本身就是極陰之地,本身就是那些孤魂容汙納穢的地方,而且我也是從中感受到了極其厚重的陰氣,所以以我的眼光來看,這東門村中一定藏著恐怖的厲鬼,我們見到的克命鬼隻不過是個開頭而已。真正厲害的還在後麵,軍師,我建議你還是把我鬆開。對大家的行程安全都有保證,否則一旦遇到了厲鬼,到最後倒黴的肯定是你們自己……”
“去去去!牛五花你當我們是嚇唬大的嗎?”老四在後麵推了牛五花一下:“我們野狼隊什麽世麵沒見過是你嚇唬的住的嗎?軍師我們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老四!”
我看這老四也是越來越不順眼了,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好歹牛五花也是我帶來的,隨便推搡這就是無視我的存在。
“沒證據之前別動牛五花,否則我跟你沒完!”
“鄭岩你什麽意思……我……”老四想爭辯著說什麽,硬是被軍師製止住了:“好了,老四你注意點,我看我們現在還是不要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早一點度過浸泡在江水中的東門村地域才是最重要的,不管那唱戲的是什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要是敢動我們,勢必不會繞過他!”
大家原地斟酌了一番,隨後也沒有再聽到那個唱戲的聲音,這讓我的心底又多出了一層的顧慮,王隊長所提及到的野人、克命鬼劉阿三提到的金人、以及我們所聽到的這個唱戲的人,這些都預示著東門村真正的考驗已經降臨了。
隊伍的陣型微微的做出了一些調整,托馬斯和老四分別走在前麵帶路,老四的身邊押著牛五花,而我和劉橙、李慧晴走在第二階梯的隊伍,軍師夏雨分別是殿後,負責觀察背後有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
這個布置其實也就是軍師一手安排的,這人小算盤打的很周到,這樣的安排既可以觀察到整個隊伍的細致情況,也可以預防我們這邊幾個人有什麽特殊的想法,隻能說這軍師的心機太重了,什麽事情都考慮的極其的細致,殊不知算計過重的人,有時候甚至連自己也會被算計進去。
我倒是對這樣的安排無所謂,我們幾個人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增加了整個隊伍的綜合實力,如果軍師冒然的殺掉我們,那麽他們肯定熬不到這東門村的盡頭,想要解開東門村的終極秘密,可不是靠某一兩個人就能夠輕易的完成的。
“嘩啦啦……嘩啦啦……”東門村的江水區並不算深,差不多到了靴子的根部高低,對我們的步行影響不是很大,又因為我們的腳上都穿了皮靴子,所以腳部跟這些髒水也有了一個最基礎的隔絕,也不用擔心被江水感染到。
唯一不足的是我們所發出來的動靜,行走在這一段的路程當中,每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嘩啦啦的水流的撞擊聲音,這也就意味著我們每走一步都會發出聲音,如果有人在暗處觀察注視我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難逃那個人的法眼。
我們依稀看到通往東門村的那條羊腸小道,這路上還能清楚的看到一些青色的石板排列在其中,確切地說這條路應該是東門村的中軸道,寬度差不多有一米多的樣子,長度卻是蔓延到了東門村的盡頭,也就是我們視線範圍中能夠看到的闖王廟。
站在這個地方再次打量闖王廟的李闖王塑像,我們開始漸漸看清楚李闖王臉上的真實麵容,從我的角度看李闖王的麵色是一抹古銅色的顏色,濃眉大眼、威嚴四放、跟我想象中的李闖王出入不大。
但有一點卻不得不提,也不知道是不是鑄造塑像的工匠特意設計出來的,我總是感覺李闖王在看著我,之前站在潮岸上的時候,也是覺得李闖王在看我,現在走在東門村的主幹道上也同樣覺得李闖王在看我,也許這就是一個特殊的製造工藝,不管你站在東門村的哪個角落,都能夠感覺到李闖王在看你,即便有再強悍的氣勢也不敢跟李闖王對視,仿佛那就是一道能夠射穿人心的犀利目光,任何陰暗的想法、無恥的心態都會被李闖王看透。
也不知道此時的鍾愛一生內心是什麽想法,我想他心裏一定虛的發慌,做了那麽多的惡事,被李闖王這麽的瞪著心裏一定也不是滋味吧。
東門村的村口第一個建築物是一個四個門麵大小的店鋪,這棟房子在東門村來說,也是一個規模不小的建築,屋子頂上的瓦片布滿了一片墨綠色的青苔,沿著屋子四周圍的地方長出了許多的褐色植物,也就是托馬斯跟我提及到的可以實用的藕片。
店鋪正中間立著一塊白木牌匾,白板上用毛筆書寫了四個大字,愛國商店。
這四個字因為時間久遠的原因,表麵的漆黑色黑漆已經掉落,黑色的本體顏色也被衝刷掉,仔細看才能看到這白木板上所書寫的字跡。
我們決定先進這家愛國商店內瞧一瞧,看看這家商店內到底呈現出來的是什麽樣的情況,東門村事件距離現在也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二十年的時間內這家店鋪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或許對我們解開東門村秘密會有所幫助。
商店的木門是那種八十年代的木板條門,用一根一根的木板條組合而成的,這種門我平時也沒怎麽見過,大多在一些年代電視劇中看到過。
這些木門因為常年鬆散、又被長江水洗刷的緣故,本身的木質已經接近於腐爛的地步,托馬斯稍稍的用匕首割開,這木板門就被刀柄紮開了,兩根木板條嘩啦啦的被推倒,露出了一個容得下兩個人進去的入口。
木門被隔開之後,首先就有一股濃濃腐爛木頭的味道迎麵撲來,裏麵混雜著各種發黴發臭的味道,這一看就知道好多年沒住過人的樣子。
托馬斯並沒有急著闖進去,而是先用手電筒往裏麵照射了一番。
借著手電的光亮,我們首先看到的是店鋪內露出來的老式櫃台,櫃台內甚至還陳列擺設了一些貨物,因為特殊的原因,櫃台內的貨物上都堆滿了厚厚的灰塵,我甚至辨認不出那些東西的原形是什麽。
“等一等!你們看!”托馬斯眼尖,手電筒的亮光照著櫃台的另一個方向突然喊道:“你們……你們有沒有發覺,那……那櫃台的地方好像……好像站著一個人!”
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