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橙微微搖頭說道:“我在師傅家住了十多年了,他幾十年的老煙民了,他身上有一股煙味,我們一家人再熟悉不過了,有時候我尋覓到他的書房有活動的痕跡,看到家裏有他留下來的腳步印,所以我料定他沒有死,而是隱藏在什麽地方,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

“隻是我猜不透他為什麽不現身,而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生活在我們身邊……鄭岩!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事你一定要幫助我查出最後的真相,你是我現在唯一可以抓住的線索了……”

劉橙說著說著,眼眶禁不住紅潤了,也是讓我看到了她軟弱的一麵,不用她說我也要查明真相的,從小到大我都是叛逆的做事風格,我不喜歡被人控製,反感被人牽著鼻子走,我的命得自己掌握,哪怕是為此付出血的代價。

“唉唉唉……你叫鄭岩嗎?”

我和劉橙正談論著,背後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我名字,回頭看到是守墓的老大爺。

我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老大爺找我做什麽。

就見他揮舞著手中的一份快遞:“剛才有人給你送來了一份快遞,讓我親自交給你。”

我頓時滿腹的疑惑,我這剛到公墓才半個小時的時間,怎麽就多了一份快遞,剛要詢問大爺,大爺自己就主動的交代了。

“你不要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正看報紙呢,有人在窗戶口上扔了一百塊,就讓我把東西交給你,等我站起來的時候,那人已經不見了。”

“大爺……那你有沒有看到那人長的是什麽樣子……”劉橙順勢的從錢包掏出一張百元大鈔遞了上去。

老頭子也不客氣,接過來之後想了想:“其實吧,我也沒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他臉上壓著一頂帽子,身上裹得嚴嚴實實、還帶著一副墨鏡,跟我說了兩句就走了,我大概就看出他的個頭了,也就這麽高……”

老頭子說著給我們比劃了一個身高,那個頭也就跟我的身高差不多,一米七八的樣子,再問下去老頭子也什麽都不知道,一百塊也就買了個大致的身高。

我將快遞翻過來查看了下,快遞單子上都是空白的,沒有填寫任何信息內容,撕開文件夾,看到裏麵夾著一張紙片。

這張紙片就是平時看到的A4紙那種,把它攤在手心上卻看到了另外一副驚豔的畫麵,A4紙上羅列著一行字,但這行字卻是用報紙上剪切下來的字平湊出來的。

這些字有大有小,錯落的排列在其中,形成了一句獨特風格的話:想活命,就來東門村,否則後果自負!!!

最後特意用了三個感歎號,來提示著這番話的嚴重性。

我和劉橙相互看了一眼,快遞信封內除了一張紙片,其他什麽都沒有,顯然有人想要用這種獨特的方式來傳遞消息。

劉橙狐疑地問了我一句:“東門村在哪兒?”

東門村我倒是知道,因為我老家是江蘇高郵一代的,跟安徽的馬鞍山就隔著一條東江,河對麵就有一個東門村,雖然屬於安徽的管轄區域,但這個村子卻非常的出名,我小時候就聽三叔講過。

東門村是出了名的鬼村,相傳1987年的一個夏天天上電閃雷鳴,東門村下起了瓢潑大雨,數十道耀眼的閃電傾盆而下,將東門村的一處土地廟擊中,土地廟瞬間崩裂瓦碎,耀眼閃爍的雷電中有人看到黑壓壓的烏雲籠罩在上空,結果東門村就出事了。

先是東門村靠河的堤壩被雷給劈了,東江的滾滾河水瞬間就湧入了村莊,有人看到東江中飄來一條黑船,黑船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那些人各個長得凶神惡煞,紛紛從黑船上跳了下來跑進了村子……

結果第二天東江河水褪去的時候,附近的人就來到東門村查看情況,結果被詭異的畫麵嚇得半死,東門村上上下下七百八十口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村子裏麵連一口活物都沒有,包括那些牲畜也都全部不見了蹤影。

沒有人知道東門村的人去了哪裏,這個事件後來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無不讓人毛骨悚然、心驚膽戰,七百多口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而且沒有任何的征兆,都說東門村的人都是被東江的水鬼給拉了下去,還有說是東門村的人得罪了土地公,天上神仙下凡把他們抓走做勞役。

總之關於東門村的各種版本都有,這麽多年過去了,愣是沒有人能解開其中的玄機,東門村成了名副其實的鬼村,每到晚上都能聽到有人嚎哭的聲音,東門村也是因此荒廢了這麽多年,沒有人敢進去,因為一旦有人進去,第二天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東門村雖說隻和我老家相隔著一條東江,但我也從來見過它的真實麵貌,關於東門村的這些故事大多都是從三叔的口中得知的,總而言之東門村就是個是非之地,是一個眾人皆知,有去無回的禁區。

按照這張紙片的提示,我要想活命就必須得去一趟東門村?

這是誰給我發的提示?又讓我去東門村搞什麽鬼,眾所周知東門村就是個鬼村,去那兒跟送死沒什麽區別,這是要救我還是打算把我往火坑裏推……

我和劉橙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將紙片的內容研究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有從中找出什麽蛛絲馬跡,送快遞的這個人各種細節都處理的很細致,顯然他也不想我們從中找出什麽破綻。

差不多十點半的時候,我們從公墓返回市區,中途我接到了大海打來催我上班的電話,我告訴他自己遇到大麻煩了,可能去不了電子廠上班了。

大海也沒細問,讓我先緩和幾天,流水線那邊先安排其他人頂著,要是以後還想去上班就去找他。

我以為大海又要問我關於狄小虎的情況,誰知大海告訴我,今天上午狄小虎給他打過電話,說這幾天陪女朋友去普陀山爬山了,下個星期趕回來上班。

得知了狄小虎安然無恙的消息,我心裏長舒了一口氣,敢情人家小情侶在外麵玩的逍遙自在,我閑的蛋疼亂操心。

隻是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狄小虎宿舍中的那些血是從怎麽來的?難道真的如大海所說的,是那女人來月事了?

掛掉大海的電話,我就和劉橙聊起一年前的另一個鄭岩的詭異案子:“對了劉橙,你師傅當年查到了很多的疑點,具體都是哪些疑點?”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一開始進行調查的時候師傅還會讓我幫助打下手,但是隨著調查越來越深入,師傅幹脆就不讓我介入調查了,當時我也非常的疑惑,追問師傅原因,但師傅什麽都沒跟我說,就記得他慎重的跟我解釋了一句,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再後來我去警校處理了些私事,回來之後我師傅就人間蒸發了,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你還記得那件案子的其他細節嗎?比如筆錄上記載鄭岩怎麽和張晨發生糾紛的?就算是打架鬥毆也要有原因導火索吧?”

“好像是為了一個女孩,你和那個高富帥都是一個女孩的追求者,無意間在一家燒烤店遇到了,然後競相吃醋引發了口角,當即兩個人就在燒烤攤位上動起手來了,對方的人數眾多,十多個人圍攻鄭岩一個,當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鄭岩和那個張晨都倒在血泊中,其他人全部都跑了,最後的結果你們兩個人都死了。”

還有這種事?我自認為自己一直是個理智的人,平時做什麽事情也都有分寸,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跟對方拚命,到底這女人有多麽的優秀,值得鄭岩不惜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劉橙繼續客觀分析:“這個案子當時聽起來合情合理,各種人證、物證線索齊全,但是仔細剖解下來就覺得這裏麵很多細節都說不通了,鄭岩既然被人圍攻了,完全可以逃跑,沒必要死纏爛打,還有那個張晨,他都帶了十多個人去圍攻張晨,居然還被鄭岩給打死了,這不符合當時的契機?”

我定了定神,設身處地的想了想:“的確挺奇怪的,難道高富帥帶去的十多個手下都是垃圾嗎?眼看著自己的主子被人打死而無動於衷。”

“這隻是我猜測到的疑點,之後師傅查又到了很多的疑點,可能涉及到了更多的人,現在我有絕對的把握斷定一年前的那次意外,絕不是什麽鬥毆事件,而是一次早就策劃好的謀殺事件。”

“謀殺事件?”我禁不住的重複了一句:“按照你們的說法,當年的那個鄭岩就是我,我被他們圍毆了,確切地說那個謀殺對象就是我了,可偏偏現在我還活蹦亂跳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這算哪門子謀殺,難道他們謀殺的對象壓根不是我,而是那個叫張晨的富二代?”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呀!”我的這番話似乎觸及到了劉橙的某個神經點,她猛地的踩下了刹車,激動的看著我,碩大的眼眸閃爍著興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