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逸年回到家,逸文與姆媽在吃夜飯,台子上三菜一湯。

逸文說,阿哥回來了。潘逸年說,嗯。潘家媽說,夜飯沒吃吧,吳媽拿一副碗筷來。潘逸年說,不用,我吃過了。潘家媽說,哦,和玉寶一道。逸文說,啥。潘逸年笑說,姆媽,不好編故事。

潘家媽笑說,和玉寶相過麵後,感覺如何,老大還滿意吧。逸文笑。潘逸年不語。

潘家媽說,講話呀,肯或不肯,我好回個電話去。潘逸年說,我再想想。轉身欲走,潘家媽說,慌啥,過來坐一歇。逸文笑。

潘逸年無奈說,我能慌啥,身上儕是灰塵,我要汰浴去。等從衛生間出來,正在臥室擦頭發,逸文叩兩下門板,端著盤子,走進來說,我在安徽出差時,買的符離集燒雞,熱了熱,阿哥嚐嚐味道。

潘逸年說,拿兩隻杯子來。逸文出去又回來,潘逸年開酒,斟滿兩杯,逸文拉過椅子騎坐,兩人吃酒吃燒雞,東講西講,聊了會後,逸文說,和玉寶的事體,阿哥哪能打算。

潘逸年吃口酒搖頭。逸文說,不滿意。玉寶蠻漂亮呀。潘逸年說,到我這個歲數,各式各樣的人儕見過,女人樣貌美醜,老實講並不看重了。逸文說,那看中啥。潘逸年沉吟說,我比林玉寶大七歲。逸文微怔,笑說,年紀小,嬌嗔發嗲,一身嫩骨,阿哥等著享受吧。潘逸年說,國家幹部,忌油腔滑調。逸文笑說,跟阿哥講話,我是阿弟,不是國家幹部,葷素不忌。

潘逸年也笑了,吃口酒說,林玉寶 56 年生,72 年離滬援疆。逸文會意說,初中學曆。確實,在知識、思想、眼界、格局、溝通方麵,和阿哥有差距,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林玉寶的情況,是時代造成的硬傷,並非自己不想。

潘逸年冷靜說,和林玉寶交談中,我們的認知南轅北轍,談話雞同鴨講。我們身處的環境,無論是家庭、工作、生活及人際圈子,天差地別。我們對待金錢方麵,也有不小的歧義。方方麵麵考量,無一相配之處。

逸文說,我認為玉寶人品、性格還可以。潘逸年不語。逸文笑說,玉寶年紀輕,還有成長進步的空間。潘逸年說,我不敢賭。逸文說,啥意思。潘逸年說,逸文在財政局工作,對國家及城市,目前的經濟發展形勢,應該比我看的,更長遠透徹。逸文笑而不語。

潘逸年說,我在地產數年,從香港、深圳到上海,國家大力推進改革開放,各行業在蠢蠢欲動,尤以地產為首,我麵前,是一個龐大的市場,我腳下,遍地鋪滿黃金。我敢預言,未來二十年,整個社會,將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逸文笑說,這和玉寶有啥關係。

潘逸年說,時代帶來傷痛,也帶來機遇,活在當下,更需冒險家精神,我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窮困潦倒,我希望這個女人,無論順境、逆境,能跟著我向前奔跑,而不是把我往後拽。林玉寶隨機性太強,我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