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大貢獻在於超出天地萬物之外,別假設一個“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的道。使中國思想從此可以脫離鬼神主宰的迷信思想。然而他們忘了這“道”的觀念不過是一個假設,他們把自己的假設認做了有真實的存在,遂以為已尋得了宇宙萬物的最後原理,“萬物各異理,而道總稽萬物之理”,有了這總稽萬物之理的原理,便可以不必尋求那各個的理了。故道的觀念在哲學史上有破除迷信的功用,而其結果也可以阻礙科學的發達。人人自謂知“道”,而不用求知物之“理”,這是最大的害處。
況且他們又懸想出這個“道”有某種某種的特別德性,如“清靜”、“柔弱”、“無為”、“虛無”等等。這些德性還等不到證實。就被應用到人生觀和政治觀上去了!這些觀念的本身意象還不曾弄清楚,卻早已被一種似是而非的邏輯建立為人生哲學和政治思想的基本原則了。這也是早期的道家思想的最大害處。
(《淮南王書》[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