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咯噔一下,莫不是被發現了?這可真是糟了。
靈兒緩慢的站住了腳,猶猶豫豫的轉回身,埋著頭低聲說道:姑姑有何吩咐。
淩蓉姑姑犀利的盯著靈兒看了一圈,定身說道:別忘了去領板子!
我一下子鬆了一口氣,真要是靈兒被發現了那別說救胡玄卿了,就連她自己都難以保全自己。
話畢她再也不敢多做停留,生怕再出點什麽差錯,挪著小碎步一溜煙的跑的沒了影。
我攥了攥拳頭,看著靈兒的背影,眼下隻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到她身上了,我默默祈禱著。
我本來以為敖廣會攜著一大隊人馬來迎娶我。
但我見淩蓉姑姑隻是帶著幾個女使,護在我左右往正殿去的時候,我突然意識到,所謂的河神娶妻,怕也隻是對外的說詞罷了。
我一路上內心十分忐忑,在心裏暗暗記下這複雜的道路,想著要是有機會,原路返回是不是能找到胡玄卿跟靈兒去匯合。
到了正殿,我果然沒看見幾個人,就連敖廣的影子我也是沒有看到。
先前以為會滿堂賓客,各路的神魔都會前來觀禮,就像胡玄卿上次和胡晶晶的那個婚宴一樣。
誰知道自己作為新娘子,竟然孤零零的在大殿幹巴巴的等了起來。身邊隻有星星兩兩的幾個女使還有巡邏的蝦兵蟹將。
我一時間有些納悶,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難道廣東這邊的民土風俗是流行新娘在這等著大家?
那方才那個淩蓉亂著急個什麽勁兒呢,一個勁兒催促,吉時快到,吉時快到了。
我見周圍沒什麽人看著我,正籌措著要不要找機會現在溜走,去找靈兒他們匯合?
就在這時,我頓感整個大殿劇烈晃動一下,就好像地震了一樣,轟隆一聲,嚇得我差點沒從座位上摔了下來。
我連忙抓緊一旁的盤龍石柱,問身邊的女使,這是怎麽了?地震了?
女使搖搖頭,好像司空見慣的模樣,今天是河神娶妻日,我們神君正在接受村民新的祭品。
新的祭品?我腦子裏一下回想起,之前周四野跟我說過的,村民們每隔十八年就要向河神祭祀一個新的女嬰。
也就是說,河神娶妻日,娶的其實不是我,是那個女嬰?那我...我在這幹嘛?
倒不是我有多想和這個敖廣成親,而是之前靈兒告訴我,敖廣隨身帶著一張赦神符,能把胡玄卿從釘魂柱上解救下來。
在這之前我還尋思著,如何如何接近敖廣,然後又如何如何把這張赦神符騙取來,或是偷來。
眼下我一下子傻眼了,有些惱火的對著那個女使說道:那又讓我在這描眉打扮做什麽?穿的如此羅裏吧嗦,我都快累死了!
那女使以為我是思君心切,起了嫉妒之心,還勸慰我道:娘娘稍安勿躁,待會河神迎娶完下一任娘娘就會帶著你到河麵之上,供村民參拜後,就可,就可與你入洞房了。
我眼睛一亮,這麽說,我待會有機會離開這通天河?如果我能把赦神符偷到手,救下胡玄卿,出了水麵以後再召喚胡九靈,來個裏應外合,說不定有幾分勝算?
可隨之一想到這事情實際操作起來有多麽的困難,眼裏的滿目星光瞬間就黯淡了下去,沮喪之感湧上心頭。
娘娘,喝茶...我正鬱悶不已的時候,旁邊一個小女使端了杯茶水與我。
我當下哪有心情在這細細品茗,有點不耐煩,剛想揮手讓她拿開,目光落到了茶杯邊上,一撮不易察覺的狐狸毛。
我飛快的把這撮狐狸毛收走,定睛一看這女使,是靈兒!難道,她已經成功的把分水珠送到胡玄卿身上了?
我殷切的目光盯著她,想問問胡玄卿到底現在有沒有危險,靈兒瞥了
我一眼,然後點點頭,我心中一喜,成了!
靈兒示意我接過她端在手裏的茶水,娘娘,請用茶。
我連忙接過,觸碰到杯盞下麵的時候,果然被我摸到了類似紙條一樣的東西。
我四處打量一番,見沒人注意著我,連忙打開紙條。
胡仙家得分水珠暫無危險,但已打回原形,恐難以為繼。
我看著這字條上的字,眼眶一濕,心疼的難以呼吸。
看來胡玄卿現在已經沒有靈力再足以支撐他堅持人型了。
一想到那隻小紅狐狸被大鎖鏈固定在柱子上的樣子,我就恨不得自己現在就化作哪吒,把敖廣叫過來,管他是龍還是蛟,先抽筋剝皮再說!
我正摩拳擦掌,咬的後槽牙吱吱作響時,敖廣忽然出現在我麵前。
小丫頭這是尋思起什麽了,這般憤恨?莫不是,在嗔怪為夫來晚了?敖廣嬉笑道。
這人怎麽老是神出鬼沒的?剛剛腦子裏正幻想著如何抽他筋,剝他的皮,他突然就出現了,驚得我一時半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敖廣抬起手在我眼前揮了揮,小丫頭,尋思什麽呢?入了定了?
這我才反應過來,收了神思,癟癟嘴道:原以為這河神娶妻是個多隆重的事,左不過就是你又去河麵上收了個祭品而已。
哈哈哈,敖廣突然大笑,你這,是在吃醋?怪我冷落了你?
我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有些無語,這個自戀的腦回路是跟誰學的?周四野?
不過我尋思著,還要從他身上偷到赦神符,也不能即刻和他撕破了臉,於是便展開我精湛的演技。
方才我在你這府邸中逛了逛,感覺這地方其實也不錯,總之我早晚都是要嫁人的,你容貌尚可,財力看起來也雄厚的很,思來想去,嫁與你也是樁美事。
敖廣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略微驚訝的看看我,不過他也沒有接話,似乎是正期待著我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