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笑了一聲,那你現下費盡心機將我困在此處又是為何?
胡玄卿巴巴的望了望我,想開口說些什麽,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似的,半晌過去也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我見他如此吞吐,瞬間就聯想到先前關於婉寧的種種,那顆本是已經對他打開的心又快速的合攏,生怕再被他傷了去。
胡玄卿,既然你沒什麽想找我對質的,那我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我十分嚴肅的盯著胡玄卿說道。
胡玄卿點點頭,好,你說便是。
可是婉寧將我與胡九靈在姥姥家的事說與你聽的?我不冷不熱的看著他問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繼續問道:通靈鐲可是婉寧的貼身物?也是她召喚你的信物??我問這個問題時,我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期待他的回答的同時,又十分害怕他的回答。
我屏氣凝神的等著他的回複,安寧,通靈鐲的事你聽我說...
別騙我。告訴我是與不是?我望著胡玄卿小心翼翼的問道。
胡玄卿眼神閃爍,垂著眸子不敢看我的眼睛,歎了歎氣,又是一點頭,嗯。
這一個字仿佛一個大錘子狠狠的砸在了我的心上,我期待著他的回複,但等他真的回答與我時,我的心情卻無比的失落。
我吸了吸鼻子,硬擠出一絲笑意看著胡玄卿點點頭,好,很好。
我且再問你...我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深深的呼吸幾下,生怕自己哽咽的聲音被胡玄卿聽了去。
你糾纏與我至今,可是....可是為了我這張臉與婉寧一般無二?我說話的聲越來越小,越來越不自信,甚至都後悔我問出這句話,我害怕胡玄卿回答我的話,想必又是一句錐心刺。
我和胡玄卿之間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死寂,胡玄卿沉默不語,我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分外煎熬,心裏也越來越涼。
就當我已經在心裏給自己宣判死刑時,胡玄卿一把握住我的手,不是!
聽著他這不重不輕的兩個字說出時,我仿佛刑滿釋放的犯人,又重見了天光。
安寧,我知道我欠你一個解釋,不是一個解釋,是很多很多個解釋,但我現在隻想跟你說一句話...
胡玄卿款款深情的目光逼的我心跳不已,我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再輕易相信他的話,一邊又忍不住淪陷於他的目光。
安寧,我愛你...胡玄卿說罷,便直著身子夠到了我的唇,仿若蜻蜓點水般吻了我一下。
這一吻仿佛碰了我的淚閘,都不用眨眼,那淚水就傾瀉而下。
我慌裏慌張的擦了擦臉,我有些害怕又有些委屈的看著胡玄卿,求求你,不要再騙我了,行嗎?胡玄卿,你放了我吧。我氣若遊絲的說著,我生怕自己又信了他這口口聲聲的愛我之謬言,隻是為了哄我給婉寧當個養護她的載體。
我狠狠的一把推開胡玄卿,讓我相信你什麽?相信你正想盡辦法複活婉寧?相信你就是把我看做複活婉寧的一個載體而養在身邊?相信你即使看見我被婉寧打的四肢殘廢,你第一時間也要給她設一道結界,生怕我找她尋仇?
我回想到過去的種種,加上我這些時日的不斷揣測,我心裏憤懣不已,恨不得把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一股腦的全部都傾瀉出去。
胡玄卿垂著眸子咬了咬嘴唇,然後抬頭道:是胡九靈告訴你的?
嗬,如果我告訴你胡九靈到現在為止對你的事都閉口不談,你可相信?我冷哼一聲繼續說道:這一切不過是我的種種猜測罷了,不過看你現下這個反應,想必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了。話畢我轉動輪椅就要往出走。
這次胡玄卿並沒有攔我,垂著腦袋站在我的身後一動不動,我快速的轉動著輪椅,沒一會兒就到了門口。我看了看外麵的山路,沒有猶豫向前一轉,可是身後有一股阻力,讓輪椅不能動彈。
我回頭一看,又是胡玄卿,他修長而有力的手正抓著我的輪椅讓我不得向前。
我以為他又要攔我,正要怒斥他,他卻輕聲開口道:我送你下山。
不必了。
不必了。
忽然胡九靈出現在殿外,與我異口同聲的說道,我驚訝的望著胡九靈,仙尊,你怎麽來了?
胡九靈從淩厲的神色轉為柔和看著我說道:羽姑姑說你被長生山的胡二姑擄走,我怕她為難與你,才趕過來瞧瞧。
胡九靈說著便接過我的輪椅,想要推我走。胡玄卿死死的抓著椅子背不撒手,他二人一下子陷入僵局。
我見他二人爭執不下,一著急對著胡玄卿開口道:你放手!讓我走!
胡玄卿的表情十分愕然,沒想到我會這樣說,他先是不可置信,然後又痛苦的笑了一下,你當真要跟他走?
我...我剛想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想讓他們兩個因為我再起爭執,我本就是不想讓胡玄卿再糾纏與我,可胡九靈這一出現,就變成了我要跟胡九靈走了,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胡玄卿見我不言不語,以為我是默認,鬆開抓著輪椅的手,拍了拍手,點頭說道:好,好,好的很。我說你怎麽一分鍾都不願意多在我這長生山呆,原來是有人在等著你回去呢。
小寧,我們走,羽姑姑做了你最愛的玉粉酥和花生酪,晚些端與你食用。胡九靈並不理會胡玄卿,見他鬆了手順勢將輪椅推到自己的麵前,說著就要推著我往前走。
胡九靈走的並不快,可能是怕顛到我的腿,我十分想回頭看看胡玄卿,但我終究狠了狠心沒有回頭,仿佛丟了魂般被胡九靈一路推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