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這一次胡九靈並沒有同意我獨自回家養傷,而是略帶霸道的語氣叫我無論如何都要到他家去,給我的理由是,不想我再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帶走。
我張了張嘴,分辯的話掛在嘴邊並沒有說出口,因為我知道胡九靈是正人君子,即使我在他家也不會出任何問題。我想了想,在我腿傷好之前在他的家養傷和在我自己家養傷都沒什麽區別,於是便點頭同意。
堂口裏一日如既往的風平浪靜,古琦每日都會將我的堂口打掃幹淨奉上新鮮供果,替我上香供奉,除了黃多多那個耐不住寂寞的小仙每日會跑出來和我說說話以外,其餘的仙家都安然度日。
羽姑姑見我搬來了胡九靈的家,對我的照顧更加上心賣力,一日三餐外還額外加兩餐小食茶點。
胡九靈又不知道從哪弄來了孚仙池的藥浴,讓羽姑姑服侍我每日泡藥浴緩解腿傷,許是藥浴的功效,又許是羽姑姑照料的仔細,半個月後我已經能下地走路了,隻是走不太久,便要歇息好一會兒,但相比之前我已經好太多了,我之前一度都以為我有可能一輩子都癱瘓在床了。
安寧,你這走的太慢了,走兩步路便要歇好一會兒,這周圍的鳥都被我抓盡了,你還沒走到樓門口呢!黃多多連跑帶顛的跟我說道。
我方才說我要下樓走走,透透氣,是你非說要陪我來的,這會兒你又嫌我走的慢了,這叫什麽道理?我拍了一下黃多多的頭說道。
黃多多這一句無心之言,聽到我耳朵裏卻叫我心頭一沉,黃多多說的沒錯,最近這些時日我被胡玄卿和婉寧的事攪得沒有一絲心情去想堂口的事,更別提我上學了,開學已經小一個月了,但我卻一直請假,腿傷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最主要的,是我這顆封閉的心,對外界所有事都提不起任何興趣。
大多數的時間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睡覺,胡九靈這半個多月裏想盡辦法為我淘來一些新鮮玩意逗我開心,甚至走遍了臨近的幾個城市去為我買各種特色小吃,我雖然心存感激,可終究還是鬱悶難疏,胡九靈見我如此,怎麽會不清楚我的心結在於何處?
悄悄然的打發了黃多多每日來陪我,自己則每日回房打坐,不再露麵。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這些時日,我若不是今日感覺自己能走了,心情好了些,是萬萬不可能出來走動的。
多多,堂口裏的其他仙家怎麽樣?我有些愧疚的看了看黃多多問道。
他們,他們能怎麽樣,混吃等死唄。黃多多一刻也不得安穩,這會子又幻成黃鼠狼的模樣鑽到了身後的草殼子裏捉螞蚱。
我歎了口氣,心裏難受的很,想當初胡玄卿他和我組建了這個堂口,正式把我帶入出馬弟子這個行當,還立誓說要讓我成為東北第一出馬弟子,結果他除了打架什麽都不會,堂口裏一度以來更是隻有一群老弱病殘,想到這我就忍俊不禁。
黃多多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竄回我腿上,小爪子摁了摁我的胸,你在這傻樂什麽呢?
我趕緊收回思緒,看了看四周,還有不少人來回走動,趕緊下去,叫別人看見你這會說話的小黃皮子可還了得?
黃多多朝四周望了望,見沒人注意,嗖的一下鑽進了我的衣服裏,它的毛又粗又硬,十分紮肉,一點不比胡玄卿的毛柔軟親膚。
想到這的時候,突然又是一陣沒有來的神傷,已經過了這麽久了胡玄卿都杳無音訊,自從那日我從長生山走後,我倆好像就已經默認斷了所有關係,紛紛都從彼此的世界裏徹底的消失了,可是胡玄卿啊,胡玄卿,你消失可以消失的徹底些嗎?總在我這心裏陰魂不散的算怎麽回事?
我忽然覺得我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不
管怎麽說我堂口裏還有好幾個仙家,我不能因為自己個人的原因就頹廢的對他們都不管不顧。
我才二十出頭,大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既然感情已經是一團亂麻叫我如何都理不清頭緒,那索性我幹脆就不理了!
胡玄卿都活了千餘年,以後甚至還會活的更久,而我這百十來年的壽命對於他來講隻不過是滄海一粟,不值一提。待我百年以後他還能否記得我都說不準,我又何苦在這癡纏於這份感情呢?
老娘要發憤圖強,搞事業!!!我忽然站起來仰天一吼,想給自己打打氣,誰承想趴在我衣服裏的黃多多一下子被我抖落了出來,滾在地上,安寧你是不是想摔死我?!!黃多多落地以後掐著腰十分生氣的朝我叫喊道。
我低下頭十分抱歉的看了看她,剛要把她抱起,一旁的一個小孩驚訝的指著黃多多道:這...這麽長的大耗子竟然會說話?媽!!這裏有隻耗子精!!
我見狀不好,趕緊彎腰把黃多多給拾起來,也顧不上自己腿上的傷不能走太快,一溜煙的趕緊回到家中。
安寧你是不是傻?我自己跑就好了,你跟著跑什麽?你又不是耗子精!黃多多站在門口一邊看我開門一邊說道。
沒沒沒,我沒事,就是走的急了些。我連忙擺手道。
進了屋子後,胡九靈將我帶到沙發處,查看了一下我的膝蓋,確認沒有問題後,幫我換下外衣,然後又拿了個羊毛毯幫我蓋上腿,你這膝蓋切記不能著涼,不然以後會作病的。胡九靈一如既往的溫柔,妥帖的安頓好我以後,他很自然的就要回屋打坐,我知道他這是有意的避著我,他知道我因為胡玄卿心情不好,不想總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給我負擔。
仙尊,等一下。我叫住胡九靈後,他十分意外的回頭看了看我,這是我這些時日以來第一次主動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