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又開始發燒,我這回知道,我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才生病,而是因為某種東西鬧的,我也就沒有再吃藥。
反正吃了也沒用,加上我自己其實根本就沒有心思管自己了,甚至一度頹廢到想著幹脆就這麽病著算了。
說實話,此時此刻,身體上病痛的折磨所帶給我的痛苦,抵不上我心中痛苦的萬分之一,一想到過了明天胡玄卿就要與人成婚了,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心裏滋滋的絞痛著。
到了第三天晚上,我媽把體溫計從我腋下拿出來的一瞬間就哭了,小寧啊,再這麽下去人是要燒出毛病了啊,這溫度計是不是壞了啊,都燒到42度了,這可怎麽辦好啊。
我搖搖頭,幹啞的嗓子費力的擠出幾個字,死不了...
我媽不知道我為什麽從長生山回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也不明白為什麽我還不去找我的仙家來幫我瞧瞧病,隻是看見我每日吃不下喝不下,躺在炕上身體比炕還要熱。
我媽實在是坐不住了,沒有辦法,又把我大舅媽找來了。大舅媽一進屋看了看我,也很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大姐,我仙家隻能治標不治本啊,暫時的製止住發燒也是沒有用的啊。
然後大舅媽彎著腰輕聲對我說道:安寧啊,可去請胡仙家了?
我一聽到這幾個字,鼻子一酸,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委屈感湧上心頭,搖了搖頭。
我媽趕緊拉住大舅媽的手說道:桂蘭啊,小寧這麽燒下去不行啊,你看看能不能再把你家老仙請下來,哪怕讓孩子緩解一會兒也行啊。
大舅媽有點為難,大姐我不是幫你這個忙,我來之前,老仙就已經不在我家堂口了,囑咐我今晚他去長生山吃酒,好像是有什麽仙家辦喜事,把這方圓幾十裏的仙家都請了去。
我一聽這話立馬來了精神,大舅媽你是說,你家老仙去參加長生山的喜宴了?他有說是參加誰的喜事?
大舅媽搖搖頭,那並沒有跟我交代,仙位比較高的可以帶著弟馬一起參加,但你也知道,我家老仙就是比較普通的保家仙,能去長生山這地界吃酒,也純是因為離的近被帶上了。
想來長生山今天晚上辦喜事的,並且能有這麽大號召力的也就隻有胡玄卿和胡晶晶的喜事了。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閃出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去!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但在心裏總是存有一絲幻想,有沒有可能胡玄卿看見我的出現,會因為愧疚或者因為不舍而放棄娶胡晶晶?
哪怕我知道自己可能是在癡人說夢,但我還是不甘心的想嚐試一次,大舅媽,能不能讓你家老仙把我帶著一同參加?
大舅媽疑惑的看著我,安寧你是說想讓我家老仙帶著你參加長生山的宴席?這....
顯然我大舅媽很是為難,我趕緊解釋道:大舅媽,胡仙家就在長生山,可是入長生山的仙界入口我找不到,所以我才沒法跟他聯係上,如果你家老仙能把我帶進去,我就可以找到胡仙家,讓他幫我除病了。
原來是這樣,胡仙家沒有教你幫兵決嗎?大舅媽看著我不解的問道。
大舅媽跟我解釋道:幫兵決也叫請神決,你有事需要聯係你的仙家的時候就可以唱幫兵決,你的仙家感應到就可以過來了。胡仙家沒有教你嗎?
我搖了搖頭,想著他就給了我一個鐲子跟他聯係,如今這鐲子也沒有用了。
怪不得你沒有請來胡仙家,那好吧,我嚐試一下。說著大舅媽就唱起了請神決:天蒼蒼,地蒼蒼,眾神在何方?弟子李桂蘭,今夜以三根清香,化作百千億祥雲,驚天動地,呼風喚雲.....
唱了能有個十分鍾,感覺一陣勁風撲過,然後就看見大舅媽恭恭敬敬的對著空氣作揖請安。想來應該是大舅媽的仙家來了。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能看見大舅媽和她仙家對話,大概意思就是想讓老仙想想辦法把我也帶進長生山。
沒一會大舅媽就高興的朝我點點頭,成了,我家老仙同意了,讓你扮成他的弟馬,但是一定要守規矩,不能亂跑亂說話。
我忙不迭的趕緊答應了下來,此時此刻也不覺得自己燒的頭昏腦漲了,起床洗漱一番,還快速的化了一個淡淡的妝,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麽憔悴。
等我都準備好了以後,站在門口等著老仙現身帶我前往長生山,突然感覺自己被人帶入一片混沌,下一秒就已經到了長生山的半山腰。
此時我發現我身旁站著一個一頭銀發的男子,長的不算老,慈眉善目的給人感覺很是和藹可親。兩隻小黃皮子站在那棵能進出長生山仙界的樹幹的一左一右,尖聲尖氣的問道:來者何人,可有邀請帖?
銀發男子微微拱了拱手道,小仙白一林,是山腳下一小堂口的保家仙,特攜弟馬前來參加胡小三爺的喜宴,這是邀請帖。
小黃皮子歪著腦袋,看了看請帖,保家仙還攜帶弟馬....我聽聞此言,看向那個小黃皮子,這不就正是我認識的那個小黃皮子嗎!
我衝著他打了個招呼:嗨,是我!還記得嗎?
那小黃皮子看了我一愣,笑嘻嘻的回道:胡爺的弟馬還用什麽邀請帖,快進,快進!小黃皮子衝著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仙家有點驚訝的看了看我,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麽,我尷尬的看了看他,白仙家,您先請。
我跟著白仙家一前一後的來到了長生閣,眼前的長生閣和我上次看見的完全不一樣,到處都是紅綢緞紅燈籠,隨處可見的大大的喜字。
非常大氣的中式喜宴,雖然沒看見胡玄卿和胡晶晶的身影,但是眼前這烏央烏央的人群,可見這場婚禮規模的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