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媽沉思了一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安寧,胡仙家呢?我不知道為什麽大舅媽突然問起胡玄卿,但還是回道:他說他回長生山了。
我家老仙怕是保不了你兩天,你還是先去長生山找胡仙家吧,要是你這病不是他鬧的,就是有別的什麽東西鬧的,胡仙家肯定能幫你解決。
我點點頭,也聽明白大舅媽的意思了。也就是說,我這次突如其來的這場病不是因為我身體原因,而是被什麽東西鬧的。
我想起上次周四野和我說的竄竅,仙家給弟馬竄竅就會有這樣的情況,磨的這個弟馬大病一場,怎麽打針吃藥都不好使,怪不得大舅媽問我胡玄卿在哪,她可能以為是胡玄卿磨的我。
不過就算我知道不是胡玄卿,我也得去長生山去找他一趟,一個是因為自己這身體眼下隻能找他幫我,還有就是我總覺得胡玄卿這次不打招呼就回了長生山,肯定是有什麽事,我得去看看他。
我看著這樹,摸了摸上麵的粗糲的樹皮,深邃的紋路很紮手。我敲了敲樹幹,這明明就是實心的啊,真的要這麽一頭撞進去嗎?
我摸摸自己的額頭,回想了一下上次進去的位置,應該就是這裏,沒錯了!
我向後退了兩步,一個助跑,用力的撞向那樹幹的位置,幫!的一聲悶響
哎呦!
哎呦!
痛得我齜牙咧嘴的同時還聽見那樹也發出哎呦一聲,仿佛被撞的很疼的樣子。
我盯著這大樹發愣,難道這樹也成精成怪,甚至變成樹仙了?我不免感到驚訝!
你這人怎麽走路不長眼睛啊!這麽寬的大門,偏偏往我身上撞!我正對著樹嘖嘖稱奇的時候,看見一個小黃鼠狼捂著腦袋,從樹幹裏走了出來。
這不就是上次帶我進長生山仙界的小黃鼠狼嗎!我看見它心裏就有底了,這回肯定能找準入口了。
小黃皮....小黃仙,你不記得我了嗎?上次是你伸手把我拽進這樹幹的,記得嗎?我開心的跟它打著招呼。
這小黃皮子揉著腦袋,滴溜圓的小眼睛疑惑的看了看我,張著嘴巴露出兩顆大門牙,啊啊啊啊,是你啊,你又來找胡二姑?
我搖搖頭道:不是的,我是來找胡玄卿的。
小黃皮子驚訝的看了看我,你是小三爺的什麽人,這長生山還沒有誰敢這麽直呼小三爺的名諱呢!
我是他女...女弟馬。差點脫口而出是他女朋友,感覺不妥立馬改了口。
弟馬?你是他弟馬你不知道他這幾日忙於籌備婚事嗎?還有三日就是小三爺的大喜之日了,你這個弟馬怎麽當的?連這都不知道!
胡玄卿,一聲不吭的就把我甩了?甚至連分手這樣的話都不屑於當麵對我說?
不過我仔細一想,也對。他又什麽時候承認過我的身份?唯一正式確立的身份,也就是他的弟馬而已。
我苦笑著,用盡全身力氣問道:和誰?
小黃皮子一愣,然後又開始喋喋不休,我剛剛跟你說了這麽多你都沒有聽啊?合著我說了這麽老半天,說的口幹舌燥的,最後您老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啊,那我在這....
和誰成婚!!!!!我紅著眼睛,沙啞的嗓子發出一聲怒吼。給這小黃皮子嚇了一跳。
和,和胡晶晶。可能是我現在這個樣子過於猙獰,小黃皮子說完嗖的一下就跑開了,生怕我把它怎麽樣。
胡晶晶?竟然是她?
提起這個名字我腦海裏就浮現她滿臉鄙夷的看著我,對我說讓我離胡玄卿遠點的那副嘴臉。看來如今,真的遂了她的心願了。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覺嘴裏苦的不行,就好像之前給我吃的所有退燒藥都在這一刻全部湧了上來,蔓延到我的嘴裏。
我連著啐了幾口吐沫,可還是不行,嘴裏這苦味越來越濃。苦到舌尖發麻,甚至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這種苦澀,從我的嘴裏蔓延開來,直到我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神經,每一縷發絲...
我硬生生的扯著嘴笑了笑,對著樹幹輕輕說了句祝你幸福。轉身下了山,我極盡所能的跑著,我想快點回家,回到姥姥家的後院,打上一瓢清甜的井水,好解我這口中之苦。
我捧著大水桶,大口大口的灌到自己的嘴裏,可剛咽了一口,感覺不對勁,立馬全部吐了出去,吐得我鼻涕眼淚橫飛。
我媽摩挲著我的後背,心疼的問道:小寧你這是咋了啊。
我再也忍不住,舉著水桶邊哭邊說:媽,這井水是苦的!這井水為什麽是苦的!
我媽接過我手裏的水桶,喝了一口,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小寧啊,是不是最近幾天藥吃的太多了,嘴裏發苦啊,這水沒有味道啊。
聽到這我再也無法壓製我心裏的那份苦,我蹲在地上崩潰大哭,這眼淚一簇一簇大顆的從我眼睛裏奪眶而出,順著我的兩頰流進我咧著的嘴裏。
這時我才發現,這眼淚,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