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韓苓來說是壓力,對薑梔又何嚐不是如此,如果她扛不住韓苓,那還有什麽繼續的必要。

而韓苓如果不能夠正視自己的內心,一直被困擾著,那又怎麽能夠繼續發展。

薑梔抿了抿唇,緩緩道,“謝老師,當年的事情已是陳年往事,我很後悔,卻也無濟於事,但當下的我會把握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我該謝謝您。”

謝淑英瞧了她一眼,緩緩道,“進京大是你自己的實力,機會也是你自己拿到的,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進歌劇院沒那麽容易,人才輩出,競爭激烈,隻有兩個名額,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她當然希望薑梔能夠回來,但是她不會插手半分,她更加相信,她看中的人不會錯,她終能憑借自己的實力回來占據一席之地。

謝淑英忽然叫她,“小梔啊!”

薑梔神色一愣,看著她的神色閃過細細的碎光,“謝老師。”

謝淑英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她,“陳年往事就不提了,我能夠理解你當初的選擇和做法,但是我也慶幸你能夠清醒,再踏回這個領域爭取機會。”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的學生,就沒有不行的,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也不會讓你在乎的人失望,我在歌劇院等著你入職。”

她的一番話,讓薑梔眼眶酸酸的,她瞧著眼前的謝淑英,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很是認真堅定,“謝老師,謝謝您,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謝淑英的話深深地感觸了她,當初她就是讓這個信任疼愛她,對她寄予厚望的老師失望了,所以她一直覺得難以麵對她,而如今,謝老師對她說出這一番話,無疑是給了她巨大的鼓勵和肯定。

她一定會拚盡全力,不讓她失望,不讓紀庭生失望,也不讓自己有遺憾。

謝淑英緩緩地點了點頭,很是欣慰地看著她,最終沒有再多說什麽,示意她留步,她便是離開了。

薑梔看著她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來,給自己比了加油的姿勢,轉身回去練舞了。

在此之前,她早就已經訂好了比賽的舞蹈,現在臨近比賽,接下來的幾天,她一整個心思都在上麵。

什麽都顧不上了,也顧不上紀庭生,也顧不上賀銘跟她講京禾灣裝修進度的事情,她會在京大待到很晚,等學生都下課了以後,她自己還留在舞蹈室練舞。

等她下班的時候,周圍的教室早就都已經黑暗一片,這教學樓她走著還真有些害怕,但是每晚,京大校門口都會有人來接她。

本來紀庭生是要進來等她的,被薑梔強烈拒絕了,被撞見了怎麽辦,所以他就隻好在校門口等她。

她關了所有的燈和設備,走出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一抹身影,原本有些疲憊的麵容立馬露出來欣喜,她小跑著過去。

紀庭生瞧見人影,張開雙手將她攬入懷中,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很是心疼她,“十一點了,下次別練那麽晚。”

埋在他懷裏的小腦袋搖了搖頭,“沒幾天了。”

隻剩下一個星期,她必須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白天要上課,隻有晚上的時間是屬於她自己的。

“行。”紀庭生沒有再多說,摟著她回去,薑梔嘴角溢著好看的笑容,“我是有多大的麵子啊,讓紀總天天來接我下班。”

“是。”他低頭,下巴蹭了蹭她的腦袋,“隻有薑小姐才有這個待遇。”

但是某人又有些意味深長道,“可是薑小姐最近有些忽略我。”

她眼眸流轉,自然明白,她哄著他,“等我忙完這個事情,我再好好補償你。”

“好不好?”她仰起小臉,咧著嘴笑著看他。

這副樣子,實在是讓他心頭一軟,伸手去勾了下她的鼻子,“好。”

薑梔挽著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跟他並肩往回走去。

兩道身影,一高一低,在月光的照射下,很難不說一句,般配。

“........”

沈清阮見紀銘衡每天就做一些澆花看書閑雜事情,整個人都淡漠,有種與世隔絕的模樣。

她站在遠處,瞧著那一鋪向日葵,瞧他打理得十分仔細,沈清阮的眼眸被刺痛了,那個她喜歡向日葵,他是種給她的,隻可惜,她再也瞧不見了。

許久,她抬步走了過去,在他身旁站立,問他,“你就那麽相信薑梔嗎?”

薑梔讓他等一等,他就等,沒有去找紀庭生,他難道真的相信紀庭生會給他一個交代嗎?

紀銘衡看向向日葵的眼神是溫和的,但是和沈清阮說話的語氣是冰冷的,“紀老爺子和紀庭生處在對立麵,這段時間沒少對他施壓,但是據消息,紀庭生馬上就要全麵掌控紀氏了,他女人的命握在我的手裏,難道還怕他不會用整個紀氏交換嗎?”

紀老爺子和紀庭生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麽,讓爺孫倆站在對立麵他不清楚,他隻知道,他要整個紀氏,要紀老爺子血債血償。

既然如此,何不賣薑梔一個麵子,已經等了那麽多年,不差這點時間,他有耐心等,他更加知道,紀庭生在乎她,斷然不會讓她在這個美好的年紀,香消玉殞。

沈清阮聽著,點了點頭,隨後想起一事,默了默問他,“有蕭檀的消息了嗎?”

“找了她這麽多年都沒有音訊,會不會已經....”

那話她沒說出來,而是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神情,隻見他眼眸利了利,如果可以化作實物,那麽麵前的向日葵都會失去生命。

紀銘衡起身,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很是嚴肅道,“我的妹妹福大命大,她當然會活著。”

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不管耗費多少時間和精力,他都會一直找下去。

沈清阮麵色變了變,她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氣息對她是不友好的。

紀銘衡沒有多看她一眼,而是道,“如果沒什麽事,你不必一直往我這邊跑。”

“你既然頂著沈家千金的身份,那就一直偽裝下去,沈家不會虧待你,他們會為你的餘生考慮,你大可以離我遠一些。”

沈清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要和她撇清關係嗎?

她有些不淡定了,趕忙道,“可是,沈家的意思是要你對我負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