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頓時感覺出了一股冷汗,她趕忙推開許亦陽,叫了一聲,“紀總,賀助。”
許亦陽頓了一下,站直後也是道,“紀總,賀助。”
紀庭生冷漠地點了下頭,語氣低沉穩重,“薑梔,跟我去見個客戶。”
“好。”她連忙應下,隨後拿過一旁的包,忍著膝蓋上的刺痛走向紀庭生。
許亦陽連什麽話都來不及說,薑梔已經跟著紀庭生走了。
他看著手上原本好看的鑽石項鏈一瞬間變得礙眼起來。
他第一眼見到薑梔的時候,就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和辦公區的其他女同事比,會是一個比較聽話的女人,沒什麽自己的主見,能力也馬馬虎虎,他可以駕馭得了。
但想不到的是,她學東西居然這麽快,還從他的手下直接成了紀總的貼身秘書,他也有聽到一些議論,但不願相信,她怎麽可能攀得上紀總?
紀總這樣的,唯有門當戶對的大小姐才能匹配得上,不會是她這樣的,而他許亦陽才是她能夠攀得上的。
他的年紀也不小了,馬上三十了,家裏催得緊,薑梔的出現,無異於是他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看著手上這條項鏈,想著在周五晚上吃飯的時候再送給她,那個時候,眾目睽睽之下,她總不好拒絕。
薑梔跟著紀庭生進了電梯,一句話都不敢說,某人平靜的反而讓她忐忑。
兩人現在這愉快的關係不容易,為了避免他又誤會什麽,薑梔硬著頭皮解釋,在他麵前也早就改了稱呼,“許秘書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你也看見了,我沒有收哦!“
賀銘站在一旁,能夠觀察到紀庭生的神色,而薑梔是站在他的身後,自然是瞧不見。
他瞧見他們紀總深邃的眸色微微閃了閃,神色似乎有些滿意。
他開口吩咐賀銘,“把許亦陽調到人力資源部去,他當秘書的時間也夠長了,換個環境。”
隔三岔五就糾纏他的人,並不知道保持分寸,紀庭生覺得礙眼。
他能夠容忍到現在,已經算是很給麵子了。
賀銘應下,“好的,明天出通知。”
這哪是給許亦陽換環境,這明顯就是要把人摘走。
總裁辦的位置,每年有多少人想進來,被調走可不是什麽好事。
旁的男同事都有分寸,隱約間也能猜到薑秘書和紀總關係絕對不簡單,不敢招惹,偏偏許亦陽看不清楚。
“不是,等一下。”薑梔連忙看向賀銘,“賀秘書,你先別應下啊!”
賀銘,“........”
紀總的吩咐,他自然是都應下。
這時電梯門打開了,薑梔話還沒說,紀庭生已經抬步出了電梯,她隻好趕緊跟上。
她心裏慶幸,幸好膝蓋緩和了不少。
在上車以後,她趕忙問,“幹嘛把他調走啊!”
“怎麽,你舍不得他?”紀庭生偏頭看她。
“你又胡說。”薑梔皺了皺秀眉,“你這樣把他調走,會讓我覺得是因為我,是我連累了他,我幹了一個多月了,當然知道總裁辦的位置是香餑餑。”
“他要是離開了,到了人力資源,都要從頭開始,而且人家在工作上也沒有任何的差錯。”
“你這樣做,簡直就是以私謀公,你這樣是不可以的。”
她一臉的認真神色,紀庭生無奈一笑,“我隻說了一句,你說了幾句?”
薑梔,“.......”
她說的也是實話好不好。
紀庭生坦白開口,“我看見他糾纏你,就覺得礙眼。”
“那你也不能這樣做啊,況且許師哥是好意,而且我很有分寸,我沒收。”
“你別把他調走,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薑梔隻是想著許亦陽要是因為有她的原因被調走了,她會內疚的,卻沒有意識到紀庭生為什麽看著許亦陽糾纏她就礙眼。
他的真正心思,她其實猜到過,隻是她覺得不可能。
紀庭生雖然看許亦陽礙眼,但是薑梔的態度是可圈可點的,懂得分寸了!
他見她一副他不收回剛剛對賀銘的吩咐,她就不罷休的神情,嘴角輕輕地扯了扯,“不調走也可以,你要時刻記得和他保持距離,不需要在他手底下做事了,你是和我直接對接,知道嗎?”
薑梔點頭,“我知道。”
紀庭生忽然伸手撫摸她的耳垂,他倒是真的疏忽了,沒有給她買首飾項鏈。
她未配飾品時清麗脫俗,若是配了隻會更加好看。
薑梔看著他捉摸不透的神色,再加上他的指尖捏著她的耳垂,一下一下的,麻麻酥酥,她一下都沒敢動。
紀庭生收回了手,“想好去哪裏請他們了嗎?”
她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後,她搖了搖頭,“沒呢。”
“那我在紀氏名下的酒店給你安排。”
“你等一下。”薑梔眼眸流轉,腦瓜子滴溜溜地轉,“我隻是一個秘書,你覺得我請得起他們到紀氏名下的酒店吃飯嗎?”
這樣的話,好像不太符合她一個打工人的經濟狀況。
紀庭生笑了一聲,很是認真地問她,“你知道你身上穿的衣服可以抵他們好幾個月的工資嗎?且每天都沒有重樣的,他們也不是傻子。”
薑梔瞬間有一種陷入一種困惑境地,“我到底是來當你秘書,還是享受生活啊?”
她忽然一驚,“你不會是對我有什麽企圖吧!”
紀庭生的麵色一瞬間嚴肅起來,嘴硬比石頭不相上下,“你覺得我會吃回頭草嗎?”
薑梔麵色頓住,突然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喉嚨不自覺發緊,說不出的心情席卷而來。
她怎麽不過腦子就說出那句話了呢?
這下好了,他非常明確地說他不會吃回頭草,雖然她心裏也想著自己要管好自己的心,他們不會有可能了,但是聽到他說的話,怎麽就有的心酸......
不管他是什麽企圖,她聽話就好了,他喜歡聽話的。
或許是相處得太愉快,讓薑梔產生錯覺,忘了彼此的身份。
她輕輕應了一聲,“哦。”
“吃飯你安排吧!”隨後便坐直了身沒有再說話。
紀庭生眼底眸光微轉,她是心情低落了嗎?
因為他的話嗎?
—可是阿梔,這麽多年,我賭不準你的心裏還有沒有我—
他本可以借著她父親和弟弟的事情,和她發生關係,把她當做金絲雀一般養在身邊,何須這樣日夜忍耐,可那樣,不是太卑鄙了嘛!
她一定也會覺得,他趁機這麽做,手段不光彩。
他沒有看出她對他還有一絲愛和喜歡,他已經放下怨恨幫她,再進一步,對現在的他們來說,似乎都不是時候。
紀庭生也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時候他怕是真的會控製不住把她囚禁起來。
倒不如先過著現在的日子,從長計議,畢竟她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賀銘通過後視鏡瞧著兩人的神態,默默地搖了搖頭。
可謂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明明都還對對方有情,偏偏不自知,不敢信。
他所追隨和崇拜的紀總,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還真是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