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庭生很知道她的心思,這個秋千,她會很喜歡。
假山上流下的淳淳泉水的聲音,讓人感到舒暢,是不可多得的治愈聲。
薑梔朝他招了招手,又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紀庭生走了過去,在秋千上坐了下來。
他自然地伸手將她靠過來的身子摟上,他道,“喜歡這裏嗎?”
“嗯..”她輕輕地點頭,“但是如果你在就更好了。”
“對不起。”他道了這麽一句,此對不起非彼對不起,還有另一層意識。
雖然在他心裏,他和沈清阮這個婚姻最終不會成,但是在外人的眼裏,卻不是這樣的。
他也曾經和她說過,他和沈清阮不會結婚,但是沒有告訴她緣由,該走的過程還是要走的,所以這一聲對不起,是讓她受了委屈。
其中牽扯了太多的複雜,他認為所幸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她隻需要無負擔地把腿治好,過著他給她的優越生活,他會保護她,會照顧她,會永遠愛著她......
薑梔聽著,卻是抬起了頭,皺著眉頭道,“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你明明都是為了我好啊,我知道,我的腿疾你很重視,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我一定會配合好醫生,趕緊徹底好起來,不再讓你擔心了。”
紀庭生扯著嘴角緩緩一笑,“我的阿梔,最乖了。”
她抿唇笑了笑,又是重新靠到了他的懷裏,他們依偎著,一起看著遠處的太陽落下,天際鍍上一層金燦紅透。
若是時間可以停留在這裏該有多好,這樣她就可以不用那麽快和他分開了。
紀庭生在這裏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要回京城了,即使是再不舍,薑梔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很故作寬鬆道,“你放心回去吧,我一定會配合好醫生的。”
張媽也是在旁邊道,“先生放心吧,有我照顧小姐呢!”
紀庭生眼神深處透著不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拉過她的身子輕輕地抱在懷裏,“乖乖的。”
“嗯...”她有些忍不住地點了點頭,又是趕忙抑製,不免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矯情了,他們又不是不見了。
隻是暫時分開一段時間而已,而且他都說了會來看她的。
紀庭生走了,他回了京城,而薑梔留在了煙城。
沈清阮也已經知道了婚訊馬上就會公布了,並且得到消息,紀庭生把薑梔給送走了,還是紀老爺子的意思。
可是讓她感到最為奇怪的是,紀庭生居然會聽話地把薑梔送走,這不像是他的作風。
兩家約了一個日子見麵,紀家是紀老爺子和紀庭生,沈家是沈老爺子和沈清阮父母及其她本人。
她坐在紀庭生道對麵,看著他麵無表情,不開尊口,而飯桌上,隻有長輩們交談甚歡,而她隻是附和著他們的意思。
忽然,沈老爺子看向紀庭生,很是欣慰道,“以後我們家清阮可就交給你了。”
紀庭生麵色不改,隻是淡然點頭,沈老爺子見他這一副冷俊不禁的樣子,嘴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飯局過後,兩個爺爺一致拍板讓紀庭生帶著沈清阮出去逛逛,年輕人老是和他們待在一起做什麽。
紀庭生像是一個機器一般聽話照做,而沈清阮已經很是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嘴角揚著笑意,天真自然道,“庭生哥哥,我們走吧。”
他的眸色撇到她的動作,鋒利的眉眼壓了壓,但是並沒有在長輩麵前做什麽舉動,而是出去了,才抽出自己的胳膊。
沈清阮手中已然落了空,但是她也不介意,依舊是保持著一副熱情的姿態,“庭生哥哥,你想去哪裏逛?”
他默了默,故作自然地問道,“阮阮,你是真願意嫁給我?”
“當然。”她一副堅定的模樣,“庭生哥哥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很喜歡啊!”
紀庭生瞧著眼前人,深邃的眼眸間透著一股淩厲,如果說之前他是將她當做妹妹,那麽現在他就需要重新認識一下這位沈家大小姐。
就在不久前,他得知了一個消息,也讓他深刻認識到,這場婚姻,不僅是他的一個人的局。
紀庭生的嘴角輕扯了下,神色居高臨下,“年底了,公司事務多,我就不陪你逛了。”
說完,便是轉身抬步離開,賀銘也隨之跟上,連給沈清阮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她瞧著紀庭生大步離開的身影,眉心一瞬間皺了起來,神色也沒了天真,反而是嚴肅,她怎麽感覺,方才紀庭生看她的眼神蘊藏深意。
腦子裏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這場婚姻,是兩家長輩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所以沈清阮會按照安排照做,嫁給了紀庭生,成了他名正言順的妻子,盯著他是一方麵,再加上婚後,他若是不小心和他的父母一樣出了什麽意外.....
那麽她就是他財產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一切來得名正言順。
所以這婚,是必須要接的,隻有訂婚下去,公布網絡,那麽就是板上釘釘了,結婚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但是還是要盡快,至於薑梔,她是有想要除掉的想法,但是紀庭生把她保護得那麽好,偏讓她也改了主意,留著她,怎麽不算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若是讓她知道,紀庭生馬上就要和她結婚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兩天後,就是公布訂婚聯姻的消息當天更是訂婚宴,她就等著看好戲了。
至於紀庭生對她的態度,她心裏並不在乎,她清楚自己的目的,隻不過明麵上,她還是得表現得跟個狗皮膏藥一樣地喜歡他。
“.........”
薑梔在醫生的每日安排下,感覺這右腿,已經能夠支撐越來越久了,可以使得上一些勁來。
走路什麽的是沒有問題,醫生說,隻要她恢複得夠好,還是會有希望能夠做一些高難度的舞蹈動作。
但是薑梔知道,這不是嘴上說說的,她三年沒有跳舞了,再加上這三年腿都不太利索,柔韌度各種都不比當年了。
想要再站上舞台,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她也沒有臉麵再回去麵對她的恩師。
紀庭生最近好像很忙,薑梔也不敢給他打電話或者視頻打擾他,今天已經是年二十八了,為了讓她在這裏也能夠感受到年味,張媽一早就吩咐人把裏裏外外都張燈結彩布置了一遍。
各大品牌也按照她的尺寸送了新衣過來,其中她最喜歡那件紅色的複古收腰長裙,張媽說她穿上,明媚鮮豔。
她站在鏡子前反複看著,腦海中不免會想起,若是紀庭生也在就好了,想著,她神色不禁落寞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