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梔一把甩開了他的手,側過身輕輕咬了咬唇瓣,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心裏就是莫名的委屈上了。

可是她應該要理解他的,他這麽忙還抽空來陪她,她怎麽能夠和他鬧脾氣呢?

紀庭生掰過她的身軀,雙手鉗住她的肩膀,低聲哄著她,“阿梔,別生氣,好不好?”

她委委屈屈地抬著一雙深紅的眼睛看著他,哽咽著說道,“你去忙吧,我沒有生氣。”

“等你忙過這段時間,我的療程也就結束了。”

到時候她就可以回京禾灣了。

聞言,紀庭生麵色卻是頓了頓,恐怕她的療程結束,並不能讓她立馬回京禾灣。

這一刻,他的心都在狠狠地抽痛,原因全在他,是他無用,讓她受委屈了。

他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啞聲道,“阿梔,你再等等我。”

她雖然心裏堵著,但是知道不該矯情的時候不要矯情,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應了聲,“嗯。”

“抱歉。”他捧著她的臉頰,在她眉眼間輕吻了下。

她抬眸看著他,“現在就走嗎?”

紀庭生點頭,覺得喉間都哽在一塊,“現在就得走了。”

她問,“那你吃飯了嗎?”

“飛機上吃,不用擔心,你不在,我也會好好吃飯,勞逸結合。”

薑梔嘴角抽了抽,和他還沒待多久呢,她就要走了,內心真的很舍不得。

但是她應該是要大度一點,不能夠成為牽絆住他的石子。

紀庭生不舍地吻了吻她才堪堪離開,她就站在陽台上,看著他的座駕駛出別墅的大門。

她緩緩地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轉身進去換了衣服,下去吃午飯了。

薑梔下樓到餐廳的餐椅上坐下來以後,張媽立即吩咐傭人上菜,她看著這些精美的菜肴,都沒什麽胃口了。

但是肚子呱呱叫,她又沒有吃早飯,所以這午飯還是得吃的。

張媽給她舀了一碗湯,她喝了,又是吃了一些其他的,也差不多飽了。

今天醫生是下午來給她做治療的,她感覺自己每天都是在重複過著每一天,住在這個奢華的別墅裏,像極了一個被圈養起來的鳥兒,內心天天期盼著喂食的人來看她。

思緒想到這,她大腦瞬間一激靈,她不明白自己怎麽會這樣想?

她不是,她不是紀庭生圈養的鳥兒,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投喂者,那是她所愛之人,他們對對方傾心,他們之間是平等的。

現在這樣的,隻是短暫的情況而已,她萬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不知不覺,整個新年月已經過去了,時間像是被按了加速鍵,不停歇地往前趕去,入春多雨,春雨綿延,雨停後,房簷上殘留的雨水一滴一滴落下,她站在台前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眼見著,曾說好一月的左右的時間,她卻已經在煙城住了三個月。

張媽走了出來,見她又是在出神,神色複雜,便是走上前幾步,“小姐,林老師已經來了。”

如果說是和紀庭生聚少離多讓她沒精神,那麽她的腿得到了最好的醫治並且能夠承受住她重新站上那個舞台,對她而言是一個很好的慰藉。

紀庭生給她請了一個陪練,別墅裏也專門有一間屋子給她做了舞蹈房,她想要重新撿起自己的專業,就算是不會有很好的結果,她還是想要試一試。

現在她每天都在陪練的指導下,練習最初的基本功,但吃苦是必不可少的,雖然說她之前底子好,柔韌性高,但是也確確實實是荒廢三年,再加上腿疾,所以是吃力的。

她輕點了下頭,便是收回了目光,轉身進了屋內,她換了一套黑色的舞蹈服,又是將一頭秀發給盤了起來。

林靜看著她來了,嘴角輕揚,她的外在條件很不錯,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分明,最重要的是,她跳舞的時候的眼神是有神的。

她也知道她的腿受過傷,所以都是從最基礎的時候開始練。

薑梔笑著跟她打招呼,“林老師。”

她輕點了下頭,“我們先壓腿開背。”

“好。”如果說每天能夠讓她不去想紀庭生的時候,便是和林靜一起沉浸在舞蹈的世界裏。

林靜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她溫柔耐心,專業上也是沒話講,兩人同齡,所以薑梔挺喜歡她的,和她也很聊得來。

兩個小時下來,薑梔已經滿頭大汗,她口中在輕輕地喘著氣,每天一般四個小時就可以了,因為需要給她的腿一個新的適應期。

剛開始的時候,她已經很不適應了,有時候站都站不穩,壓腿堅持不了,好幾次腿軟到摔倒在地上。

那一雙腿也是硬的不成樣子,想要回到當年那樣的柔軟度,真的是很難,不過林靜也是安慰她不要著急。

底子好的人,是很容易把丟掉的東西重新拾回來。

四個小時過後,林靜便是停止了訓練,薑梔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身上全是汗水,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和林靜雙雙躺在地上,兩人的眼神都默默地看著天花板。

林靜與她道,“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每天堅持下來,就會進步一點點。”

“嗯。”薑梔軟著聲音應她,她會堅持,她要去做她該做的事情,她並不希望自己處在一個迷茫的階段。

紀庭生現在那麽優秀,他那麽耀眼,她怎麽可以隻是躲在他的身後,一味地靠著他,她要努力堅持,她希望可以在自己的專業上做出一份成績來。

她希望自己還能捧上一座獎杯交到他的手上。

她和林靜歇了一會,便是都去洗了一個澡,她們一起吃了晚飯後,林靜便是回去了。

此時,薑梔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雜誌,張媽端了水果餐盤過來,她很是自然地放下雜誌接過,隨後拿著叉子吃了起來。

張媽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坐下,心疼道,“小姐真是受苦了。”

每次她站在門口看著她們的練習過程,她心裏都打個顫,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被掰斷了一樣。

這真的是非常人能夠堅持的過程。

薑梔將口中的吞咽下去,她揚著唇瓣笑著,“每天努力堅持,這樣等下次他來的時候,我就可以讓他看到我的進步。”

聽到這話,張媽的麵色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訂婚的時候瞞住了小姐,就是不知道接下來那一件,能不能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