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吃著吃著,心裏就開始沉重起來,便是把盤子遞給了張媽,張媽接過,隨之放在了茶幾上。

“小姐怎麽了?”張媽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

“張媽,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回京禾灣啊?”薑梔輕輕地皺起了眉頭,“他說他在忙一些事情,回京城會顧不上我,倒不如現在煙城住著,可是到底是什麽事情?他在忙什麽啊?”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對他在做什麽都一無所知了,和他分隔兩地,她都不明白,他在忙些什麽。

張媽的麵色有些不自然,但是薑梔並沒有察覺,她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想著,等他下次來的時候,她一定好好問問他。

“小姐,先生可能真的挺忙的,他也並不想把你留在這裏,等他忙完這段時間了,就會來接你了。”

她神色愣愣地點了點頭,也一直用那個理由告訴自己,他隻是忙而已。

她需要體諒他,而不是給他增加負擔。

京城

婚紗影樓

今日這間影樓隻接待了一對新人,並且盡心盡力地服務著,遠遠瞧去,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沉重麵色,身子透出來的氣勢,不像是來拍結婚照的,倒像是要赴黃泉的戾氣。

他雙腿交疊,兩隻骨指分明的手交叉在一起,爆出青筋,好像在極力壓製著什麽。

換了一身白色婚紗的沈清阮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緩緩地走了出來,她看向坐在沙發上的紀庭生,心裏其實也是不願意拍這個婚紗照的,她想要嫁的人不是他,都是為了目的罷了。

所以她嘴角還是勾起了笑容,一臉幸福地問紀庭生,“庭生哥哥,你覺得這件好看嗎?”

他抬起冷眸瞥向她,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寸笑意,卻是極為寒冷的,聲音淳厚沒有溫度,他說,“你喜歡就好。”

既然要演戲,他就配合著,眼前沈清阮早已經不是他所知道那個沈清阮,一個衝著他來的細作罷了。

沈清阮順著他的道,“這件我是挺喜歡的,那我再去多試幾件。”說完,她便是提著裙擺離開,她的內心也不想多演一秒。

她進到更衣室,服務員又給她介紹著,她又是大手一揮,根本沒打算試,她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著,紀庭生如此配合和她結婚,其中肯定有古怪。

但是她這個身份是天衣無縫的,他絕對不可能察覺到什麽,和她結婚不是真心的,那為什麽還偏偏妥協?

他又是在打哪方麵的主意?

這段時間和他住在京禾灣,她真的一點都猜不透他的心思,那張臉全都寫著冷意,和他打交道太累了。

所幸她忍了,盡快和他坐實夫妻身份,到時候才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兩人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這才來拍結婚照,就在下個星期,進展的速度還是讓沈清阮有些意外的。

她坐在沙發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一聲,她幫了蕭硯,完成了這麽大的一件事,他就這輩子都甩不開她了。

挺好的,這樣怎麽不算是永遠在一起呢?

京城的消息薑梔都不知道,其實是紀庭生有意封鎖,她會想的隻是他什麽時候能來,她真的好想他了。

舞蹈室內

她穿著一襲青色的長裙,舞姿輕盈,腳下動作靈動,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她的眉目間**著似柳隨風的柔和眸色,她隨著節拍,隨之一個翻身下腰連續旋轉,如同旋轉的旋風。

她的動作流水行雲,最終腳尖定住,抬腕低眉,麵前的鏡子倒映出她身後的林靜,她的嘴角是欣慰的笑容。

林靜拍著手走上前,“太棒了,咱們的訓練沒有白費,你現在完全可以跳完一支舞蹈。”

其實剛剛她在看著的時候是眉頭緊鎖的,她在為薑梔捏了一把汗,但是沒有想到她居然完成了這套動作,可是說是非常不錯了,因為之前摔了不少次。

薑梔口中緩緩地喘著氣,她緩緩地俯下身子,手輕輕地去摸自己的右腿,漸漸地,她的嘴角扯了扯,眼眶有濕潤的霧氣。

她的腿好了,這麽久的治療再加上每日的訓練,她終於能夠重新跳下來這一段舞蹈,她內心的情緒是激動又是複雜的,似乎有種熬出頭了的感覺。

她直起身,看向林靜,“林老師謝謝你這段時間陪我。”

“謝什麽,雖然你叫我一聲老師,但是咱們可是同歲,我把你當朋友對待,也是因為我這段時間舞團沒有什麽事,所以我回了煙城。”

薑梔聞言,便是問道,“那你之後是要去忙了嗎?”

“是的,我之後要回舞團集訓了,之後有一場大賽。”

其實薑梔對林靜還沒有特別的清楚,聽她說舞團,便是問道,“你是在哪個舞團啊?”

“我在京城歌劇舞劇院。”

話落,薑梔眸色微頓,她沒有想到居然會這麽的巧,京城歌劇舞劇院....

如果她當年沒有離開的話,她和林靜應該會更早認識。

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點頭笑著說,“那祝你大賽成功。”

“謝謝。”林靜輕點了下頭,她和薑梔在一旁坐了下來,她忽然道,“你要是沒什麽事,可以和我去京城一趟啊,我見你都不怎麽出門的,人不得發黴啦!”

她來了之後,就從來沒有見她出過門,也隻是她一個人和那些傭人住在一起,一直不出門,她都不會感覺到煩悶嗎?

薑梔聞言,眸色微微亮起,似乎也想到了什麽,他很忙來不了,那她可以去找他啊,她悄悄回京城給他一個驚喜好了。

“怎麽樣,我後天走,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說實話,薑梔動心了,她看向林靜,眼裏都在**著笑意,“想去。”

林靜道,“那就走吧。”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不過,我可能得謀算一下。”

不能夠和張媽說,那樣她就會告訴紀庭生的,她得自己悄悄走,最好還得是晚上的飛機,這樣第二天早上,張媽發現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到了京城,甚至見到了紀庭生。

這樣才能算是一個驚喜嘛,要不然都不算是驚喜了。

她這麽想著,心裏便是已經落定了想法,就這麽幹好了。

林靜見她這一臉主意的樣子,便是問道,“謀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