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金燦燦龍瞳裏的洶湧情.欲, 就是再遲鈍,胡九清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不由得後退一步, 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刻意移開視線,不去看那遍布凸.起.軟.刺的巨柱,即便手已經緊張不安地捏成了拳, 仍極力平複著情緒, 盡量保持聲音鎮定:“阿玉,你這是……**了?”

她思來想去, 隻有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了。

應龍定定地注視著她,沒有言語, 隻是呼吸聲愈發粗.重。

熾熱的龍息噴灑在胡九清身上, 帶來一陣滾燙熱意。

她忍不住又往後退了一步。

太大了, 阿玉的原型實在是太大了, 從她此刻的角度, 隻能完整地看見他的兩塊鱗片, 像是世上最堅不可摧的盾一樣立在眼前,充滿了堅實的力量感。

萬一他狂化,胡九清沒有絕對信心能製住此刻的他。

阿玉現在看起來……好像已經不剩什麽理智了。

想到這, 胡九清不由得懊惱起來。

無緣無故的身體發熱、無緣無故的粘人……這些症狀很明顯是**期的初期表現,她竟然一直沒有察覺,沒有把它們聯係起來。

早知道就多看一些介紹龍族的書籍了, 這樣也不至於現在抓瞎, 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思來想去, 胡九清決定先嚐試對他進行安撫, 起碼要先穩住他的情緒, 不然以他的體型和攻擊力, 萬一發起狂來,九條尾巴都拉不住。

想通後,胡九清試圖安撫這條明顯躁動不安的巨龍,溫聲道:“阿玉,你……你能不能先變小一些?你這樣,我不好和你交流,而且這樣和你說話很累。我仰著頭看你,脖子會很酸的。”

應龍無聲地看了她一會兒,眼皮緩慢地眨了一下,竟像是聽懂了,然後龐大的身軀真的開始慢慢縮小。

胡九清心裏鬆了口氣。

還能聽懂她說的話就好,隻要能聽懂並照做,她就有一定把握能安撫住他。

應龍一直盯著她,即便是縮小體積過程中,也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讓胡九清剛放下去的心再次漸漸提起來。

在這樣極具侵.略.欲的目光盯視下,她很難感到不緊張。

胡九清咽了下口水,也一錯不錯地望著他。

慢慢地,應龍縮小到了和她一樣高,粗.長的長尾蜿蜒著拖在地上,尾尖翹起,有一種蓄勢待發的攻擊性。

胡九清捂住眼睛,無奈道:“你把鱗片蓋起來。”

應龍靜靜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嗓音嘶啞地開口:“……蓋?蓋什麽?”

胡九清用手指了下。

應龍順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沉默了下,道:“蓋著,會,疼。”

他好想要清清的安撫,哪怕隻是簡單的摸摸尾巴,也能讓他開心很多。

胡九清心說為什麽這裏沒有地洞?

她現在好想逃離這個地方啊啊啊!

應龍不知道她心裏所想,還在注視著她,見她遲遲不把手拿下來,隻好委委屈屈地按照她說的做。

“蓋上了。”他說。

胡九清這才把手拿下來。

此時此刻,她整張臉連帶著整個脖頸都紅透了,肌膚緋紅,眼睛裏還含著一點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淚,更顯明豔。

封玉目光更直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交.媾,滿腦子都是聖賢書上不能出現的內容,滿眼都是眼前人。

他想抱住她,想把她帶回自己的巢穴,好好地供起來。

隻能被他看到,隻能被他擁有。

這麽想著,他的呼吸聲又粗.重幾分,眼瞳隱隱透出赤紅,眼角泛紅,連臉頰邊緣都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金鱗。

胡九清心知這裏不能久留。

封玉剛剛鬧出了那麽大動靜,把這一片區域照的亮如白晝,城市巡查隊瞎了才會看不到。

他們現在肯定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如果被抓到,那真是太丟人了,胡九清絕不願麵對這樣的結果。

她朝大金龍伸出手,露出甜美微笑,誘.哄.道:“阿玉要和我一起離開這裏麽?去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這裏不安全,遠處正在有人往這邊趕過來,阿玉想被他們打擾麽?”

封玉立刻搖頭:“不想。”

胡九清心下一鬆,心想**期的阿玉真是太好騙了,她說什麽他都信。

這種盲目的信任給了她底氣,她笑得更真誠:“那阿玉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好不好?”

封玉點頭:“好。”

他主動來到她身邊,伏下身軀,有點不大習慣地道:“上來。”

這是邀請她乘龍的意思。

胡九清猶豫了下,看向遠方。

她已經聽見了隱約的聲音,想必巡查隊很快就要趕來了,時間耽擱不得。

於是她沒再和封玉爭論能不能不.騎.龍的問題,而是直接長腿一跨,翻身上了龍背,抓住兩根龍角,道:“我坐穩了。”

封玉以龍吼回應她,然後猛地一擺尾,以極快的速度朝前衝去。

等巡查隊和察覺到動靜的嬰巫等人來到此處的時候,這裏早已人去物空,原地隻剩下一片廢墟殘垣。

嬰巫注視著被龍尾擊打出的凹痕,歎了口氣,道:“還是來遲了。”

靈耀撓了撓頭,問:“那我們現在……?”

嬰巫轉身往別處走,邊走邊道:“依照原計劃,先去找長姐。”

靈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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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乍起,卻沒有吹動胡九清的發絲。

她坐在寬厚的龍背上,心緒複雜地看著傻乎乎的應龍。

都失去大半理智了,竟然還記得給她套個隔風的法術,還飛的又平又穩,讓她不抓龍角都不會掉下去。。

阿玉這樣傻乎乎的,以後被人騙走了可怎麽辦呐。胡小九憂愁地想。

胡九清發了一會呆,隨意往下一瞥時,立刻握住兩根龍角晃了晃,喊道:“阿玉!停!停!”

應龍聽話地在空中停住不動,通過扇動兩翼維持身體平衡,不理解般道:“前麵,沒人。”

胡九清心說前麵當然沒人了,那裏可是魔族禁區,這麽多年來,就沒聽說過有誰進去後能活著出來的。

她拍了拍龍背,安撫般道:“阿玉,往後退一退,看見下麵繚繞的紅黑魔氣了麽?避開它們,離開魔族,回到妖界。”

封玉乖乖掉頭往回飛。

胡九清這次不敢再發呆走神了,時刻注意著他的飛行情況,在飛到一座荒無人煙的高山上時,讓他停了下來。

胡九清跳下龍軀,對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大應龍招了招手,溫聲道:“阿玉,變小些。”

封玉乖乖變小,往她身邊靠過來時,幾乎與她一般高。

胡九清示意他再蹲矮點,然後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順便擼了把手感極好的龍角。

封玉喉間發出滿足的呼嚕呼嚕聲,眼神亮了些,主動把龍角往她手心湊,示意她繼續摸。

像是怕她站著摸會累似的,他還主動盤起尾巴,把盤好的尾巴送到她麵前,用眼神示意她坐下來。

堪稱十分貼心。

胡九清一邊安撫他,一邊搜尋自己的芥子空間,想看看有沒有什麽藥物能暫緩龍族的**期。

然而找了許久,她都沒能找到相關的藥丸或是草藥。

胡九清嚴肅地問懵懂的大龍:“阿玉,在沒有任何安撫的情況下,你還能堅持多久?”

封玉緩慢地思考了下,回道:“最多,再堅持一個時辰,我,就會失去理智。”

一個時辰……胡九清思索了下,心想差不多夠了,阿玉全速飛行的話,應該能到達森林戲園。她沒忘記岑寂當初拿出了能舒緩龍族情.欲的草藥。

隻是岑寂早已離開森林戲園,去到青丘,他走的時候有沒有把那些草藥都帶走,她並不知道。

萬一她和封玉花一個時辰到森林戲園,結果發現人走藥空,那……

胡九清內心激烈地掙紮著,壓下內心紛雜的念頭,緩聲問道:“阿玉,如果沒有草藥舒緩,你……你要怎麽度過這次**期?”

封玉直勾勾盯著她,裏麵蘊含的侵.占.欲讓胡九清頭皮發麻。

他啞著嗓音,一字一頓道:“交.配。”

他頓了頓,補充道:“和你交.配。”

說完後,他從芥子空間裏拿出一大堆能快速補充體力的食物,殷切地遞到胡九清麵前,認真地說:“清清,把它們都吃了。第一次**期,至少要持續,五個月,清清不吃的話,會餓的。”

胡九清差點裂開。

五個月???

你怎麽不說半年呢!!!

五個月是正常生物能有的**期麽?真的不會精.盡.人.亡麽??!!

胡九清完全想象不出來除了同樣皮糙肉厚的龍族,有誰能扛得住五個月的**期。

就算不死也會脫層皮吧。

她嗓子幹澀,幾乎是瞬間就下了決定。

“走,阿玉,我們現在就去瓊玉城。”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運氣了,賭一賭岑寂留了藥,賭一賭薛老板那裏會有藥。

……

岑寂走了後,把森林戲園交給阿樹管理——就是初見時,帶著他們來到森林戲園的那個小樹精。

胡九清帶著小掛件直接找到了阿樹,詢問道:“阿樹,你知道姑父——岑寂把藥材留在哪裏了麽?”

阿樹用樹杈子撓了撓頭頂的小花,道:“應該留在園主原本的房間裏了,他說要把裏麵的東西留給我,但我沒去看過。”

胡九清一頓,問道:“沒去看過?”

阿樹笑得憨厚:“園主說讓我好好守著戲園,但不用到他留給我的東西,我也守的好好的,等園主回來,我就可以自豪地告訴他,我沒有辜負他對我的信任。”

胡九清拍了拍他的肩,鼓勵道:“你做的很好。”

阿樹笑得很開心:“謝謝你對我的肯定!你是除了園主之外,第二個肯定我的人!”

他身為一個血脈低微的小樹精,本體隻是最普通、最常見的一棵樹,從誕生靈智的那一刻起,就清楚地感受到了周圍妖精對自己的不屑。

“瞧,那個就是走了狗屎運才開了靈智的低等樹精。”

“看著長得呆頭呆腦的,肯定也笨手笨腳的。”

“血脈低微就是血脈低微,實力也那麽弱,他活著簡直是丟我們妖界的臉。”

“就是,隻是看他一眼,我都覺得髒了我的眼睛。”

……

這樣的言論,阿樹聽了許多年,直到有一天,他被一個男人撿回家,說,以後,你就在我的戲園裏工作了,有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阿樹一開始瞞著不敢說,怕被趕出去,有苦也自己吞,直到有一天被男人發現。

然後,曾經欺負自己的那些妖被踩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涕泗橫流地對著他道歉,得到他的原諒後,才被許可以鼻青臉腫的形態屁滾尿流地逃走。

那個男人對他說,血脈不是衡量高低貴賤的標準,人格才是。

他說,阿樹,你有很堅韌的品格,所以我才把你招進來,我的戲園不收廢物,我希望你可以認識到自己的價值。

你對我來說是有用的,有價值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自我否定,你的未來一片光明,但需要你睜開眼睛去看、去創造,而不是一直畏畏縮縮,畏首畏尾,不敢抬頭。

抬起頭來,你會看見更美、更廣闊的世界。

那個男人就是岑寂。

對阿樹來說,岑寂改變了他的命運,是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所以即使岑寂發不出工酬,阿樹也心甘情願留在戲園工作。

他覺得森林戲園就是他的家,隻要留在這裏,白幹活他也願意。

他雖然不善言辭,但他肯幹事,隻要是岑寂吩咐給他的事情,他都會認真去做。

所以後來當岑寂離開,把戲園交給他的時候,阿樹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守好戲園,發揚它,光大它,不讓園主失望。

看啊,園主,我沒有辜負你的期望,你的戲園,還好好地存在著。

胡九清聞言,笑了笑,語氣十分溫和:“以後還會有更多肯定你的人的。”

阿樹目光亮晶晶地看著她,鄭重點頭:“嗯!承您吉言!”

說完後,他看向跟在胡九清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封玉,遲疑著問:“這位……?”

胡九清不著痕跡地擋在封玉麵前,免得阿樹對他造成二次刺激,眼都不眨地編道:“他是我的朋友,受了傷需要藥草醫治,我先帶他去找藥了,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替我去找一下最香酒肆的薛老板,順便問一問他有沒有遏製龍族發.情.期的藥草。”

胡九清從芥子空間裏掏出一個鼓囊囊錢袋,遞給阿樹,道:“這是跑腿費,麻煩你了。”

阿樹誠惶誠恐,立刻就要把錢袋遞回去,撥浪鼓般搖著頭道:“不行,這太多了,我受之有愧。”

胡九清不由分說地塞進他手裏,道:“隻要你能把薛老板找來,就是幫了我大忙,這些理所應當的酬金。”

封玉看著兩人互動,不滿地用尾巴尖戳了戳胡九清的後腰,不偏不倚正好戳中了她的腰窩。

胡九清不易察覺地一僵,迅速扭頭看了封玉一眼,還以為他這是快壓製不住了,所以來和自己報告。

她立刻就拉著封玉往裏走,邊走邊對阿樹揮揮手:“那找薛老板的事就拜托你了,阿樹。”

阿樹一臉嚴肅地道:“請放心交給我!”

說完就嗒嗒嗒往外跑走了。

胡九清小小鬆了口氣。

薛老板的屋子裏也有許多藥草,他也懂得一些醫術,而且自身也是遠古種族血脈,如果能找到他,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要不是這裏離青丘太遠,回去來不及,胡九清肯定會帶著封玉回青丘。

然而現在事出緊急,隻能事急從權,暫且尋求他人幫助。

兩人來到岑寂屋門口後,胡九清不放心封玉一個人待著,便讓他跟著自己一起進去,讓他在旁邊站著,自己則是努力翻找草藥。

靜心草……靜心草有麽……胡九清心急如焚,翻動速度飛快,全幅心神都聚集在草藥堆裏,也就沒注意到封玉的視線從始至終都黏在自己身上。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目光越來越熾熱,越來越露骨,金瞳裏混雜的紅也越來越多,目光中透露出不正常的瘋狂。

“終於找到了!”胡九清手裏握著一株草藥,欣喜若狂地喊了出來,“太好了,阿玉,你——”

她一邊舉著自己手中好不容易找到的藥草,一邊興奮地轉過身來想和封玉分享這個好消息,卻在轉身的刹那被圈住腰肢。

粗.長.龍.尾一圈又一圈地纏上來,繞緊纖細腰肢,勾勒出曼妙曲線。

胡九清瞬間繃緊身體,緊張地看向封玉不正常的眼瞳,試探性地喊道:“阿玉?你還能認出我是誰麽?”

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是清清。”

隨著這句話話音落下,原地忽然金光一閃,等光芒散去時,原地的小金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麵容英俊的男人。

他眉骨高聳,眉眼深邃,眼皮褶皺很深,薄唇緊抿,眼神鋒利而有侵.略.性,有一種野性的俊美,盯著胡九清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男人一頭燦金長發披散著,有幾縷散在身前,更多的披散在背後,上半身赤.裸,露出健.壯.飽.滿的胸.肌和塊壘分明的腹.肌,人魚線和鯊魚線分明,腰肢勁瘦,手臂上的肱二頭肌緊繃著,充滿了蓄勢待發的力量感。

他下半身是一條粗.壯.有.力的龍尾,鱗片泛著冷而潤的光澤,在陽光的照射下泛出刺目色澤,鱗片邊緣鋒利,讓人毫不懷疑它割破皮膚的能力。

而且,他比胡九清高了三個頭。

胡九清就算站直了身體,也隻將將到他的胸膛處,男人一隻手臂就能摟住她。

體型差帶來了足夠的壓迫感,胡九清下意識想後退,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龍尾箍住,完全不能後退。

男人用龍尾圈住她,似乎就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胡九清沒想到封玉的成年體態是這樣的,充滿了駭人的壓迫感,肌肉緊實有力,看上去一拳打爆一個魔的頭不是問題。

除了五官沒怎麽變,現在的體型和當初的清瘦少年簡直像是兩個人。

胡九清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啞的厲害,她咽了下口水,試圖和半獸化的應龍講道理:“阿玉,我已經找到了能舒緩你狀態的草藥了,你先放我下來好不好?”

封玉靜靜地看著她,半響,才道:“不放,你會跑。”

胡九清保證道:“不會,我保證不會跑,而且你飛的這麽快,我肯定跑不過你,對不對?”

封玉將信將疑地看著她,似乎被說服了,慢慢鬆開束縛她的力道。

胡九清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騙他,甚至主動往前一步。

封玉見狀,終於完全信了她,徹底鬆開長尾,但眼睛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胡九清環視一周,失望地發現這裏竟然沒有搗藥杵。

她思考了下,決定采取最簡單的辦法——

“阿玉,張嘴。”

封玉對她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信任,乖乖張開了嘴,下一秒,嘴裏就被塞進一團清涼的藥草。

“阿玉,嚼碎它,然後咽下去。”胡九清緊張地盯著他,道。

封玉慢慢蹙起眉,看起來不太高興:“難吃,不想吃。”

胡九清咬咬牙,誘哄道:“你吃下去,我就答應你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封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當真?”

胡九清點頭,道:“當然,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她剛剛的主動走近封玉的行為給她這番話增加了許多可信度,封玉遲疑著點了點頭,再次選擇相信她。

封玉皺著眉,慢吞吞開始嚼起來,越皺眉頭擰得越緊。

胡九清密切觀察著他的表情,見隨著咽下去的草葉多起來,他眼瞳裏的紅色也有了明顯消退後,大舒一口氣。

這種草藥是有效的!有效就好,她現在最怕他直接失控。

胡九清心裏有了底,道:“阿玉,你慢慢吃,我再去給你找一些來。”

封玉含糊不清道:“不想再吃了,難吃。”

胡九清眼都不眨地編道:“雖然難吃,但對補充體力有奇效,你的**期那麽長,不多補充一些體力怎麽行呢?”

封玉正色道:“不需要,我的體力很充足,該補充體力的,是你。”

說到後麵的話時,他的耳廓悄悄紅了。

胡九清:“……”

她立刻轉移話題:“那我繼續找草藥去了,你慢慢吃,不急。”

封玉緩慢點頭。

就在胡九清找出第二株有用草藥的時候,阿樹終於帶著薛逸來了。

“你要抑.製龍族發.情的草藥做什麽?現在還有幾條純血巨龍?”薛逸的聲音隔著好一段距離就傳了過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嗓音清亮。

“當然是有要事。”胡九清頭也不回地答道。

她快速將剛找到的又一株草藥塞.進封玉嘴裏,讓他嚼著吃。

封玉垂眸看她,輕聲問:“清清,我要吃到什麽時候?”

當然是吃到你眼裏紅色消退,理智完全回來為止。胡九清在新歐歎了口氣,心道自己真是一個操勞命。

但沒辦法,不操勞的話,她就要把自己獻出去了。

薛逸終於跨進屋門,剛進來,他就往後退了一步,驚疑不定地看著屋內半龍半人的高大男人,目光在熟悉的五官上掃過,被他眼裏毫不掩飾的戾氣駭得後退幾步,氣勢弱了下去,聲音也有點抖。

“這、這這這,這該不會是,”薛逸說話都不利索了,驚恐地看著凶悍的男人,道,“這位難道就是新天帝?”

據他所知,天地間的四爪金龍有且隻有一條,目前現存的純血金龍也有且隻有一條,就是新天帝封玉,他的本體是應龍,是天地間唯一一條大金龍。

這種情況下根本瞞不住。

胡九清認命地點頭。

薛逸又退了一步,拱了拱手想要告辭:“事關天帝,薛某隻是一介普通平民,恐怕幫不上忙,先行告退了。”

新天帝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啊!薛逸的內心是崩潰的,新天帝剛剛接手天界不久,正該是忙的時候,怎麽會出現在妖界啊,還離他這麽近。

薛逸好歹也是大族出身,同為男性,他知道如果在發.情.期得不到滿足,性.欲就會轉化為暴.虐的殺.欲,見誰殺誰,毫不講道理。

他手上沒有能抑製應龍發.情的藥物,而且他的氣息還會持續刺激這條暴躁的應龍,若是再繼續待下去,他隻有一種結局:就是死在暴.虐的金龍爪下。

薛逸說完後就想要告退,卻被攔住。

毛茸茸狐尾憑空出現,瞬息間便拉長,牢牢擋住薛逸的去路。

青丘女君寒著臉,道:“我讓你走了麽?”

薛逸苦著臉道:“小姑奶奶,就算我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啊!”

胡九清道:“你一點能抑製純血龍族發.情的藥草都沒有?我願意出百倍家購買,如果效果夠好,追加到千倍價。”

薛逸的眼睛一下就亮了,他的本體是貔貅,此生最愛財,胡九清的條件是他完全沒辦法拒絕的。

千倍!那得是多少銀子啊!薛逸想想就心癢的不行,但——

認認真真盤完自己財產的薛逸實話實話:“一樣都沒有。”

說出這話的薛逸心都在滴血。

早知如此,他就該收購一些相關草藥,這樣他就能發家致富了!也不用再開勞什子的酒肆,憑著藥草賺的一大筆銀子就夠他瀟灑好久了。

胡九清的神色是肉眼可見的失落。

她揮了揮手,道:“好吧,那你走吧。”

薛逸行了一禮,剛準備離開,忽然靈光一閃,情緒陡然激動起來,雙眼亮晶晶地望著胡九清,期待地問道:“女君需要能讓純血龍族清心靜氣的法陣麽?”

他雖然沒有草藥,但他會布陣啊!

這種陣法對所有遠古種族都有用,是貔貅族的不傳之秘,而且繁雜無比,沒有經過教學的話,外人難以學會。

胡九清眼睛一亮,沉聲道:“需要,你盡管布陣,我按照百倍的草藥價格付給你,如果效果好的話,提高到千倍。”

薛逸瞬間如獲新生。

千倍的銀子!

他仿佛已經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兩在朝自己招手。

薛逸活力滿滿地應道:“得嘞!盡管交給我!”

胡九清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似的,謹慎地問:“這種法陣,應當對阿玉的身體和精神沒有傷害吧?”

薛逸一拍胸脯,自信道:“完全沒有!我們族裏的成年子弟都是靠這個陣法度過發.情.期的!”

胡九清放心了:“那就好。”

“我現在就回去取材料,請女君和天帝稍等片刻。”薛逸說。

胡九清頷首:“好。”

目送著薛逸和阿樹一起離開,胡九清激動地揉了揉封玉臉頰,開心道:“阿玉,你終於有救了!”

封玉:“?”

他不理解。

雖然他長大了,但是肌膚的觸感仍然和小時候一樣好,胡九清揉著揉著就愛不釋手起來,忍不住揉了又揉。

封玉乖乖任她揉自己,隻是睜著無辜清澈的雙眼看她。

胡九清克製著自己,放開手,繼續在草藥堆裏翻找起來。

她一邊找一邊碎碎念:“雖然有法陣的輔佐,但還是再找一些草藥比較保險。”

畢竟阿玉是萬年來第一條應龍,這種法陣到底能不能對他起作用、能起多少作用還是個未解之謎。

萬一這種法陣對他不起作用,那就糟糕了。

封玉咽下最後一點草藥,問道:“清清,需要我幫你麽?”

胡九清詫異道:“你還能記得藥草的特征和種類?”

封玉誠實地搖頭:“不能,但你可以告訴我,它們長什麽樣子,是什麽味道,然後我來幫你。”

胡九清心道果然。

她有氣無力地揮揮手,瞬間失去了繼續聊下去的興致:“那還是算了,你乖乖待在原地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有的草藥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甚至味道也一樣,若是不熟悉它們,很容易就會弄混。

而且多一個人,她翻找就不是很方便了。

思來想去,胡九清隻得遺憾地放棄讓封玉也加入尋找隊列的想法。

封玉不知她的想法,被拒絕後默默抿住唇,有些沮喪。

不過沒過多久,薛逸就回來了,打破了這種令人難言的寂靜。

在金銀的**下,薛逸的辦事效率倍增,很快就抱著一大堆布陣需要的材料回來了。

在阿樹的指引下,薛逸順利地找到了一大片寬闊空地,然後跑來跑去,一邊勘測合適位置,一邊在合適的位置上擺好陣石。

他忙到恨不得分出數個分.身同時幹活兒,腦中飛速計算。

而岑寂的院中,屬於應龍的威壓越來越重,壓的阿樹根本起不了身,隻能暫且遠離。

在遠古血脈中,也是分著三六九等的,九尾狐族和龍族同屬最頂尖的那一批,封玉的威壓對胡九清基本沒什麽影響,加上他對著胡九清時,會刻意收斂自身,導致胡九清對此一無所覺。

而不遠處的薛逸就沒這麽好運了。

他是貔貅族和畢方族的混血,血脈並不是那麽純粹,此刻位於應龍的威壓之下,不由得感覺呼吸困難,連行動都變得遲緩了許多。

薛逸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了。

他對著胡九清喊道:“女君,麻煩您讓天帝陛下收收威壓,按這個速度,再蔓延下去,再過不久,妖王就要帶著大軍找過來了!”

他不說,胡九清還沒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她拍了拍封玉小臂,道:“阿玉,收斂一下你自己。”

封玉以為她是在說自己對她,不由得有些委屈,明明那麽高的個頭,看起來卻像是比她矮了一截似的,聲音也輕:“我已經很收斂了。”

胡九清看著他的澄澈的眼神,靈光一閃,頓悟了他想表達的意思,哭笑不得地道:“我說的不是我,是對其他人,你這樣容易吸引不懷好意的人過來,善後很麻煩的。”

封玉似懂非懂地點頭:“好的,既然清清不願意,那我就壓一壓。”

雖然壓製很難受,但既然清清發話了,那他一定會照做的。

薛逸感覺到籠罩在自己身上的慎重威壓終於消失了,長舒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重新活過來了。

他飛快地把法陣剩下的部分完善好,確認大功告成後,再次對著院子喊道:“女君——陣法布好了——可以讓天帝陛下過來了!”

胡九清也揚聲喊道:“知道了——”

她把找到的最後一株草藥也塞.進封玉嘴裏,腳步輕快地拉著他往薛逸那邊走。

封玉看著自己被胡九清拉住的手腕,唇角勾了起來想,心情顯而易見地更好了。

清清終於又拉他了。

薛逸擦了擦額頭的汗,指著正中央一個矮榻,道:“讓天帝陛下坐在那裏靜心打坐就可以了,時間越久,他體內的欲.氣平息的越多。”

胡九清謹慎地再次確認道:“你確定你布的這個陣法是正確的,而且完全沒有任何後遺症?”

薛逸肯定地點頭:“我確定。”

胡九清鬆了口氣,神色溫和下來,道:“辛苦你了,你先去外麵稍等片刻,等法陣發揮作用,我再出來結賬。”

薛逸對她很放心,畢竟是青丘的女君,應當不至於白.嫖.不.給.錢。

所以他安心地出去了。

等薛逸出去後,胡九清才看向封玉,指著中央的矮榻,哄道:“阿玉,你現在去那裏坐下,然後和以前一樣打坐靜心好不好?”

封玉用琉璃珠般的金瞳看著她,溫順地應道:“好。”

胡九清還來不及高興,就聽他繼續說:“但是你要陪我一起,你陪我,我再進去。”

胡九清:“……”

她艱澀道:“我就不必進去了吧。”

她沒必要進去啊,而且這陣法看樣子是一人份的,萬一她進去了,分走了靜心療效,讓法陣沒能壓製住阿玉身體裏的燥.熱可怎麽辦?

那薛老板忙活半天,豈不是白忙活了。

封玉卻出乎意料的固執,不論胡九清怎麽哄,都堅持要她陪著一起進去。

他委屈地看著胡九清,控訴道:“你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正眼看我了。”

胡九清:“?”

封玉很委屈:“你的目光都在那些雜草上!”

胡九清:“??”

你搞清楚啊喂,那些才不是什麽“雜草”,每株都是珍貴無比的靈藥仙草。

而且我找草藥還不是為了你!

封玉沒給她開口的機會,鼓著臉頰道:“你現在還要讓一個人孤零零地進這個涼颼颼的法陣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討厭我了,是不是覺得我膩了,想找條更乖更可愛更好摸的龍?”

胡九清:“???”

她真想把他現在說的話錄下來,給以後清醒過來的他聽,聽聽他現在說的都是什麽鬼話,怎麽越說越離譜。

手腕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胡九清控製不住地往前踉蹌幾步,進了法陣裏,然後被這股大力帶著繼續往前,直到栽在了軟硬適中的床榻上。

腰下麵墊了一條硬邦邦的手臂,做了抵擋衝擊力的緩衝,沒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緩衝完衝擊力後,那條手臂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仍舊活動自如,甚至帶著不容掙脫的力道圈住了她。

這時,她的眼前忽然有個金光閃閃的東西一閃而逝,等回過神來,胡九清就發現自己手裏多了樣冰涼涼的東西。

她垂眸看去,正好看到一條金燦燦的、細細的尾巴尖鑽進她手心裏,然後乖乖停住不動了。

胡九清疑惑看去,等看清後,僵在原地。

阿玉的尾巴尖為什麽會在她手裏?

說來也怪,明明他的鱗片是那麽堅.硬,尾巴尖卻是柔.軟的,收斂了所有鋒芒,乖順安靜地躺在她的掌心。

就在她想抬頭之際,身體忽然被擁入一個寬闊的懷抱裏,後背緊貼著對方滾燙胸膛,她甚至能聽見這片寬厚胸膛下傳來的砰砰心跳聲,一聲又一聲,撞得她臉紅耳熱,思緒都遲緩了。

耳畔傳來封玉有點委屈、又有些害羞的低啞嗓音:“清清不要去找別的龍好不好?我也很聽話的,我也很懂事的,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可以去做,我會做很多事,你喜歡什麽我都可以去學,我可以變小變可愛,能滿足你的一切需求。”

胡九清手心裏的尾巴尖忽然動了動,尖尖輕輕撓了一下她的手心,帶起一陣麻癢感。

封玉抱她抱得更緊了些,臉幾乎要埋進她的頸窩,悶悶道:“我也很好摸的,而且我很喜歡你摸我。”

“清清,你可以繼續摸我麽?摸我的龍角,摸我的尾巴,摸哪裏都可以。”

作者有話說:

更啦!先發上來,明天再康康要不要修一修,晚安寶貝們~=3=

……一覺醒來發現被鎖章了(呆滯)

刪了三遍了審核朋友們!!!讓我過吧!!!